林特助站在走廊尽头,盯着手术室门上的红灯。琴雯还坐在长椅上,低着头,手背上有干掉的血渍和结痂的擦伤。她没动,也没说话。
过了很久,护士走出来,声音不大:“病人刚挺过最危险的时候,暂时脱离生命危险。”
琴雯抬起头。
阳光从窗外照进来,落在她脸上。她眨了一下眼,泪痕已经干了。
琴雯慢慢站起来,走到垃圾桶旁边,把那杯凉透的水轻轻放了进去。杯子碰到底部发出一声轻响。
“不是我害了他们。”琴雯说,声音很轻,但很清楚,“是有人想伤我和身边的人。”
林特助看着琴雯。
“黄家动手,是为了钱。”琴雯转过身,目光落在林特助脸上,“他们知道我有钱,所以他们绑了黄俊宇,就像之前绑我一样。这都不是意外。”
林特助张了张嘴,想说什么。
琴雯已经迈步往电梯口走。
琴雯的脚步不快。白衬衫袖子还是盖过手背,背脊挺直,头抬起。
林特助跟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镜面映出她的脸——苍白,眼下有青黑。
电梯下到地下车库。黑色商务车停在固定位置,司机已经在等。
琴雯拉开车门坐进后排,系上安全带,也没说话。林特助上车后坐在副驾,回头看了琴雯一眼。
车子启动,驶出医院。
一路上没人开口。街道从眼前掠过,车流、广告牌、行人,全都安静地往后退。
琴雯靠在座椅上,闭着眼。不是睡着,是在想事。
半小时后,车停在公司楼下。大楼玻璃幕墙反射着阳光,刺眼。
琴雯推门下车,直接走向入口。保安认出林特助,刚要打招呼,琴雯已经进了电梯。
林特助紧跟着进去。
电梯上升,数字跳动。叮的一声,顶层到了。
办公室门打开,助理迎上来,手里拿着文件夹:“琴总,您回来了,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不用。”琴雯走进内间,脱下外套挂在衣架上。衣服上还有海水留下的盐渍,边缘发白。
琴雯从衣柜里拿出一套深色西装裙换上。剪裁利落,肩线贴合,扣子一颗颗系到锁骨下方。
换完鞋,琴雯走进主办公室,拉开椅子坐下。
十指交叠放在桌面,背脊贴着椅背。
林特助站在桌前,手里拿着平板:“琴总,黄俊宇刚脱离危险,现在谈反击是不是太早?我们可以先观察……”
“观察?”琴雯冷笑,“黄家只会等机会,再来一次绑架。”
林特助没说话。
“我不是坏人。”她说,“但也不是谁都能踩一脚的软柿子。黄家敢动我的人,就得付出代价。”
琴雯抬头看向林特助:“调出黄氏集团近三年的所有资料。控股企业、关联公司、上下游合作名单,全部查清楚。我要知道他们靠什么赚钱,哪些项目在盈利,哪些账目有问题。”
林特助皱眉:“全面调查需要时间,而且……如果我们动作太大,如果让黄家人知道,可能会引起黄家人报复。”
琴雯盯着林特助,“只有尽快灭了黄家,才能一劳永逸。”
林特助沉默。
“我不怕他们报复。”琴雯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楼下城市车水马龙,黄氏集团的大楼就在三公里外,楼顶的logo清晰可见。
“就看是他们报复快,还是我让他们破产快。”琴雯说,“不是亏损,不是重组,是彻底破产。所有产业清零,所有股东撤资,所有员工失业。我要让整个新加坡都知道,动我琴雯的人,下场只有一个。”
林特助看着琴雯的背影。
“你要怎么做?”
“第一步,查。”琴雯转身,“查他们的资金流向、税务记录、项目审批流程。有没有偷税漏税,有没有违规贷款,有没有行贿官员。只要有漏洞,就报案并且同步网上制造舆论。”
“第二步,准备三步同行。”琴雯走回桌前,“收购、做空、举报。”
林特助问:“如果他们联合其他财团抵抗呢?”
“那就让他们看看,谁的钱更多,商人重利,和我作对没有好处的事,又有多少人会为了黄家和我为敌。”琴雯心想,只要有系统在,打金融战,我就不可能输。毕竟我可以不计后果花钱。他们敢吗?
琴雯看着林特助:“你怕吗?”
林特助摇头。
“那就去做。”琴雯说,“明天早上九点前,我要看到第一份黄家产业分析报告。之后每天更新进度。”
林特助点头,转身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