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见胜利在望,他们几乎都拼尽了全力,如今灵异力量消耗殆尽,连维持基本的防御都变得困难。
墨衣鬼灵人咬着牙,再次催动骨盾,可这次凝结的骨盾薄得像一层纸,他低声道:“不对劲,它是故意等我们耗光力量……”
局势瞬间逆转。原本占据上风的鬼灵人,此刻只能勉强抵挡血魔鬼主的攻击。
有的血魔鬼主甚至懒得动手,只是围着他们缓缓踱步,猩红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们,仿佛在等待他们灵力耗尽的那一刻。
张清道的分身已经消散了大半,只剩下三十多道,每一次挥拳都显得格外艰难。
一时间,整个战场陷入了诡异的僵局,鬼灵人们渐渐落入下风,每一次攻击都变得越来越无力。
他们心里都清楚,照这样下去,就算血魔鬼主不出手,他们也会先因为灵力枯竭而被活活耗死,之前的优势,竟成了压垮自己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清道悬在幻境半空,玄袍下摆因灵异力量微微颤动,先前那抹从容的笑意早已从脸上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紧盯着下方那些气息愈发凶戾的血魔鬼主,指尖凝而未发的灵异力量微微闪烁,显然也被对方这手底牌打了个措手不及。
他早料到血魔鬼主有后手,却没料到这后手竟是近乎无消耗的自愈与续航,完全掐住了他们灵异力量有限的死穴。
方才在众人面前,他始终维持着掌控全局的姿态,哪怕分身开始虚幻,也没露过半分疲态,可只有他自己清楚,灵力消耗早已超出预期。
维持百人分身本就需要持续灌注灵力,加上之前频频补刀、加固幻境,体内那股超过六咒的灵异力量,此刻已只剩不到三成,运转间都带着一丝滞涩感。
他垂眸看了眼掌心——那里本该萦绕着浓郁的银白灵光,此刻却只余下淡淡的光晕。
要知道,“超过六咒”的力量在鬼灵人中已是顶尖水准,寻常厉鬼甚至低阶鬼主,在这股力量面前都不堪一击。
可眼前的血魔鬼主,不仅能硬抗这股力量,还能凭借恐怖的自愈能力快速恢复,甚至消耗远低于他。
“倒是低估了你。”张清道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原本平和的气息再次凌厉起来,那双淡漠的眸子此刻锐利如刀,死死锁定着最前方那只血魔鬼主。
它正用戏谑的眼神盯着自己,显然是看穿了他灵异力量告急的窘境。
张清道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体内灵力的滞涩感,指尖再次亮起微光——就算灵力不足,他也绝不能让对方看出破绽,更不能让身后的同伴陷入绝望。
张清道站在鬼门关下,胸膛微微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难以掩饰的沉重。
玄色衣袍下,他的指尖悄悄攥紧,试图将残存的灵力重新凝聚,可体内那股超过六咒的力量像是枯竭的河流,运转间只剩微弱的波动,连带着呼吸都染上了一丝滞涩。
他垂着眼,避开了身后同伴的目光——他是这支队伍的主心骨,绝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此刻的窘迫。
队伍后方的王末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
他是队里最擅长观察战局的人,张清道方才挥拳时速度的减缓、分身虚幻程度的加深,甚至呼吸间那丝不易察觉的沉重,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王末悄悄摸了摸腰间的鬼器——那是一枚能短暂增幅力量的骨哨,可他清楚,这枚骨哨的力量在血魔鬼主面前不过是杯水车薪,一旦动用,不仅无法扭转战局,还会暴露他们最后的底牌。
一时间,整个幻境陷入了诡异的寂静。血魔鬼主们不再嘲讽,只是围着众人缓缓踱步,猩红的竖瞳里满是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显然在等他们灵力耗尽的那一刻。
鬼灵人们站在原地,有的紧握着武器,指节泛白;有的悄悄吞咽着口水,眼神里满是焦虑。
张清道没有动,王末也没有动,所有人都僵在原地,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息,连幻境里的猩红雾气都仿佛凝固了一般,唯有彼此沉重的呼吸声,在这片死寂中格外清晰。
远处的枯树林间,白渊斜倚在一棵断木上,指尖把玩着一枚泛着幽光的鬼牙,原本漫不经心的目光,在瞥见幻境中僵持的战局时,微微顿住。
他眯起眼,透过层层猩红雾气,将鬼灵人们紧绷的神色、张清道虚浮的身形,以及血魔鬼主那副胜券在握的姿态,看得一清二楚。
“切,我还以为你们什么把握呢,到头来还不是被压着打。”
白渊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吐槽,指尖的鬼牙被他随手抛起又接住。
他早就猜到这群人对付血魔鬼主会吃力,却没料到会陷入这般被动——张清道那所谓的“超过六咒”力量,在绝对的续航能力面前,竟也显得如此乏力。
吐槽归吐槽,白渊还是从断木上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
他抬眼望向不远处那座通体漆黑的镇鬼塔。
白渊不再犹豫,脚步轻晃间,身影便如鬼魅般朝着镇鬼塔掠去,黑袍在风中划出一道残影,只留下一句模糊的低语消散在空气里:
“真是麻烦,还得我来收拾烂摊子……”
正围着鬼灵人踱步的血魔鬼主们突然齐齐顿住,所有分身的动作如出一辙,猩红的竖瞳猛地转向幻境之外的枯树林方向,原本戏谑的气息瞬间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警惕。
其中那只最接近本体的血魔鬼主,暗紫色鳞片下的躯体微微紧绷,六只利爪无意识地抠进血色地面,留下深深的爪痕。
它鼻尖微动,仿佛在捕捉空气中一丝异样的气息——那气息很奇特,既不像厉鬼,也不像人类。
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像一柄藏在暗处的利刃,正缓缓对准它的要害。
“这股气息……”血魔鬼主低声呢喃,眉头拧成一团,竖瞳里闪过一丝困惑,更多的却是警惕,“不像人类,也不像厉鬼……”
那股气息虽淡,却让它心底升起一丝从未有过的危机感,甚至带着几分细微的恐惧——自从成为鬼主以来,除了上古时期的鬼灵人,还没有谁能仅凭气息就让它产生这种感觉。
“还有高手?”血魔鬼主猛地抬头,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尖锐。
它死死盯着枯树林的方向,鳞片下的肌肉紧绷如弓,显然没料到,对方不仅有张清道这样的幻境高手,竟还藏着一个能让它感到恐惧的后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它原本胜券在握的心态,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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