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瑾情绪激动,泪水夺眶而出,声音哽咽。付文樱看着这般失态的孟怀瑾,心中满是感慨,孟怀瑾从未如此情绪失控过。
孟怀瑾觉得,这三年多来自己对许沁的悉心照顾仿佛一场笑话。若不是看在她是战友女儿的份上,他又怎会如此呢?
他清楚许沁的性格随她母亲苏雅,但即便如此,他在教育资金、生活开销等方面,从未亏待过许沁,甚至她的花费与自家两个孩子相比,也毫不逊色,可如今竟落得这般结果。
付文樱看着激动得又吼又叫的孟怀瑾,无奈地叹了口气,递上纸巾。
她暗自庆幸,幸亏当初没收养许沁,不然家里还不知道会乱成什么样,鸡飞狗跳都算是轻的。
她心想,就算没有自家宝宝,也绝不能收养许沁,要是真收养了,真不敢想象儿子宴臣会变成什么样子。
院长、小杜和小李听到许沁如此评价自己的父母,顿时头皮发麻。院长心中一阵寒心,自己才照顾了她几年,她连个笑脸都不曾给过。
孟怀瑾强压怒火,对着电话那头的张院长说道:“张院长,许沁的教育资金以后直接打到学校账户,学费及学校的相关事宜你们都不用操心。
至于文具、生活费这些,孤儿院其他孩子吃什么、穿什么,她就跟着怎样,按照孤儿院每个孩子的花费标准来。
既然她把父亲视为耻辱,那就别再享用父亲留下的恩泽。张院长,以后我让秘书和你们对接,有事常联系。”
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付文樱轻轻拍了拍孟怀瑾,安慰道:“怀瑾,你想想,要是没有宝宝,万一咱们收养了许沁,真不敢想象宴臣会变成什么样。这孩子根本不知感恩。”
孟怀瑾正沉浸在伤心之中,听到付文樱这话,猛地打了个激灵,说道:“那绝对不行,不能收养她,她就是个大祸害。
你也知道许军对这个女儿有多宠爱,以前你也见过许军,每次一提女儿,都是满脸骄傲,还总嫌她不爱和人打交道,经常领着她去公园、游乐场玩。
哪怕许军的工作再忙,他都会抽出时间陪女儿,可最后竟落得这样的下场。”
付文樱接着说:“你说许军身体里怎么会有那么多药物?胳膊上、手上还有那么多掐痕,这显然不是短时间形成的。
而且那火也不是一下子就烧起来的,许沁就眼睁睁看着父亲被烧,都不出去喊人。等火烧起来了她才出去大喊,那时候邻居们进来,许军才刚开始被烧。
要是她早点出去喊人,许军根本就不会去世。你一直因为她是许军的女儿,才对她那么宽容,按照宝宝的花销标准对待她,没想到竟是这样的结果。
她既然把父亲当作耻辱,就别再用这份耻辱带来的恩泽为自己谋福利。”
张院长、小李和小杜三人听着孟怀瑾在电话里气急败坏的声音,都不禁愣了一下。
张院长原本给孟怀瑾打电话,只是想吓唬吓唬许沁,让她知道在学校暗中窥视别人,一旦被发现,尤其是那些高官子弟,他们孤儿院根本摆平不了,希望许沁能有所收敛。
可他万万没想到,许沁竟说出她在不在那个学校上学,她做不了主,不是孤儿院拿的钱,是孟怀瑾说了算。
正好借这个机会和孟怀瑾确认一些事,让许沁明白她不能有恃无恐。
哪料到许沁说她的父母是她的耻辱,这番话,瞬间把孟怀瑾气得大发雷霆。
他们从未见过孟怀瑾发这么大火,毕竟孟怀瑾可是孟氏国坤集团的董事长,向来沉稳。
大家心里都清楚,若不是许沁的父亲是孟怀瑾的战友这层关系,许沁哪能享受到如此优越的待遇。
虽说孟怀瑾没有正式领养许沁,但对她比领养还好,什么都给她最好的,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之前许沁说学校不好,孟怀瑾立刻就给她转到好学校。
要不是孟怀瑾夫妇一开始收养了在车祸中失去双亲的小女孩,说不定许沁也会被领养回家。
张院长、小李以及小杜他们都明白,孟怀瑾不可能收养许沁。
毕竟那个小女孩与许沁有着杀父弑母仇人的复杂关系,让她们以姐妹相称在一个屋檐下生活,这根本不现实,就算电视剧编剧脑洞再大,也不会这么编。
所以孟怀瑾才会选择把许沁养在孤儿院里,依旧给予她最好的待遇,钱财方面从未短缺。
小李深知,许沁的父亲对她疼爱有加,从未亏待过她,就因为一只小兔子没给她,而是给了别人,她竟记恨到现在,这性格和她妈妈如出一辙。
她的直系亲属和政府大院里没人敢收养她,幸亏没有收养,这也算是她自作自受。
张院长无奈地叹了口气,实在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成这般模样。
说实话,自许沁10岁来到孤儿院后,她便将所有精力都倾注在了这个孩子身上。
然而,无论怎样耐心教导,许沁始终学不懂、学不会。这孩子的心思,仿佛永远让人捉摸不透。
如今,三年过去了,许沁的性格早已定型,从来到孤儿院至今,始终未曾改变,依旧自我、孤僻且自私。
其实,张院长心里很明白,这孩子就是自私。对她得顺着、哄着,还得时刻揣测她的心思。
张院长也想教育她,毕竟除了亲生父母,谁会无缘无故地哄着她呢?可即便许沁的亲生父母在世,据张院长了解,他们也并非整天哄着、顺着孩子,同样对她进行教育,只是很可惜,这孩子实在是难以教导。
张院长暗自思忖,这孩子的性子,像极了他的亲生母亲,真是一点都没差。尤其是摆弄雕刻、打扫卫生这件事,任你说破了嘴皮子,她都跟没听见似的。
别的孩子到了十三岁,早就懂事明理,能听进劝了,可她呢?就是油盐不进,实在让人头疼。
想到这儿,张院长不禁叹了口气,随后轻声开口:“许沁,你也听到刚才那些话了。你都十三岁了,不是小孩子了,该懂的道理都懂。
听院长妈妈的话,以后好好读书,改改你的脾气。院长妈妈对你没什么过高的要求,在学校里,就踏踏实实地学习,大大方方地交朋友。
在孤儿院,你的房间还是你的,想雕刻也没问题,但必须得把卫生搞好,勤换洗衣物,一定要讲究个人卫生,这是最基本的。
要是碰上了什么难处,就来找院长妈妈,只要能帮得上忙,我肯定不会含糊。”
小杜医生望着眼前的场景,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衣角,心中暗自思忖。他听闻许沁已经换了好几拨心理医生,院长一直对她关怀备至,其他工作人员也对她关爱有加。
然而这孩子,实在是让人无奈,就好比给了糖不吃,非要挑刺儿。实在弄不明白,这孩子究竟是极度缺爱,还是已然习惯把别人的好心当作可以肆意伤害他人的利刃。
倘若将这份关注给予孤儿院其他小朋友,那些孩子早就红着眼眶,亲昵地喊着“院长妈妈”“阿姨”了。
可许沁呢,不仅丝毫不知感恩,反而对张院长和其他工作人员心生怨恨。
小杜医生不禁一阵失望。说实话,她心中既心疼张院长和其他工作人员,又对此感到不满。许沁恰似一块怎样都捂不热的石头,无人能够将其感化。这就好比生活中有些人,你给了他一块糖,他全然忘却糖的甜蜜滋味,却唯独对糖纸上细微的皱褶耿耿于怀。
小杜医生不禁涌起一丝失落。实不相瞒,她心中对张院长和其他工作人员既满怀心疼,又隐隐生出几分愤恨。
许沁仿若一块坚冰,无论怎样努力都难以捂热,任凭何人都难以将其感化。这情形恰似生活中某些人,你递予他一块糖,她对糖的甜蜜滋味全然抛诸脑后,却单单对糖纸上那细微的褶皱念念不忘。
小杜医生轻轻喟叹一声,温和说道:“许沁,倘若你心里头有啥烦闷,情绪上有啥不畅快的,都能来找阿姨,咱们一起设法疏解疏解。就如同张院长讲的,多去结交些朋友,别把自己困在这一方小天地里。”
小杜医生觉得,既然身着白大褂,便应心怀仁爱,切不可仅凭个人心意肆意而为,绝不能带着偏见。
毕竟这孩子尚年幼,切不可用对待成年人的眼光去衡量她。尽管对许沁满心失望,但她依旧秉持着医者的善意耐心相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