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指尖轻轻点了点桌面，目光落在赵公明掌心的微光上，越说越有底气：“况且这二十四颗定海珠，本就含着阴阳之韵。若是往后能再寻到十二颗与它们同根同源的定海珠，凑齐三十六颗——一边用新开辟的天地承托‘守护’‘秩序’道基，一边以同源宝珠分载三尸，到那时，三尸斩道的路，不就通了么？”
没等李念话音落，殿内的空气忽然就静了下来——连炉中炭火偶尔爆出的噼啪声，都比先前清晰了几分。
赵公明握着茶盏的手顿在半空，瞳孔里还带着没完全散去的怔然。
云霄指尖停在拂动丝带的动作里，目光落在李念身上，眉梢轻蹙，似在反复琢磨那番话。
琼霄原本正支着下巴坐在一旁，指尖还无意识地蹭着茶盏边缘，听得格外入神，这会儿也跟着僵住了动作。
碧霄更是张着嘴没合上，先前凑上前的身子僵在原地，眼里满是“没听清”的茫然。
四人就这么怔怔地望着李念，连呼吸都似放轻了些，满殿的死寂里，只剩茶烟还在袅袅往上飘。
沉寂了好半晌，碧霄突然从座位上猛地弹起来，几步就冲到李念跟前——左手先捏了捏他的脸颊，右手又在他后脑勺轻轻摸了摸，还不死心地往他太阳穴旁凑了凑，嘴里嘀嘀咕咕的：“这脑袋看着跟平常没两样啊，也没多出个窍来，怎么就能想出把以力证道和三尸斩道凑一块儿的法子？也太神了吧！”
李念被她掐得龇牙咧嘴，伸手拨开她的手，哭笑不得：“你这是把我当灵宝来验了？不过是顺着大哥的道基和定海珠的特性琢磨，哪是什么‘神了’——再说，这法子能不能成，还得看大哥的领悟呢！”
他话音刚落，赵公明终于从怔然中缓过神，指尖轻轻一引，一颗莹润的定海珠便从丹田飘出，悬在掌心缓缓转动。宝珠表面映出殿内众人的身影，连带着阴阳二气的流转都清晰可见。
“以‘守护’‘秩序’为根，用定海珠开辟天地……”他低声呢喃，目光落在宝珠上，越想眼睛越亮，“我掌地府财帛，本就需调和阴阳、守持秩序，这两道与定海珠的阴阳之韵恰好契合，若真能以力证道的法子开辟天地，说不定真能让道基与宝珠融为一体。”
云霄也站起身，走近两步凝视着那颗定海珠，语气里多了几分认同：“只是开辟天地需耗损本源，还得对‘守护’‘秩序’两道有极深的领悟。大哥如今有功德温养道心，又有定海珠为根基，倒不用急在一时——慢慢打磨，总能摸到门路。”
琼霄也终于收回目光，轻声补充道：“最关键的还是那十二颗同根同源的定海珠。如今洪荒先天灵宝本就稀少，要寻到与这二十四颗同源的，怕是要费些功夫。”
赵公明闻言却笑了，指尖一收，定海珠落回丹田，语气里满是久违的笃定：“寻宝珠的事急不得，可眼前的路总算明了了。
先前困在‘选哪条道’的死胡同里，如今倒好——既不用丢了‘守护’‘秩序’的根本，又能借着定海珠琢磨三尸斩道，哪怕慢些，也比原地打转强。”说着，他看向李念，眼底多了几分暖意，“今日倒是多亏了你，不然我还得钻许久的牛角尖。”
“对嘛！路得先看明白才能走稳！”李念越说越兴奋，手还下意识比了个开辟天地的手势，“大哥你先把二十四颗定海珠开辟成二十四诸天，往后再慢慢打磨‘守护’‘秩序’两道，等根基稳了……”
话没说完，他余光瞥见对面四人的眼神，猛地顿住——赵公明攥着定海珠的手都在微颤，眼睛亮得快赶上宝珠的光；云霄微张着嘴，先前温和的神色里满是震惊；琼霄和碧霄更是直勾勾盯着他，连眨眼都忘了。李念缩了缩脖子，挠着头纳闷：“你们又怎么了？这眼神直愣愣的，怪吓人的！”
赵公明最先回过神，猛地站起身，掌心的定海珠灵光暴涨，连附近阴阳气机都跟着躁动起来——他盯着李念，语气里满是按捺不住的振奋：“二十四诸天！我竟从没想过，定海珠还能这么用！每颗宝珠承载一方天地，既合它镇阴阳的特性，又能把‘守护’‘秩序’两道融进去，往后每开辟一方，我的道基就稳一分！”
云霄也缓过神，指尖轻轻拂过袖间丝带，眼神里的震惊渐渐转为认同，却也不忘提醒：“开辟诸天耗损本源极大，大哥得借着功德慢慢温养，切不可急功近利。不过这法子若成了，往后你的道途，可比单纯的功德证道或三尸斩道，开阔多了。”
琼霄点点头，补充道：“而且二十四诸天若能成型，彼此间还能相互呼应，到时候定海珠的威能也会翻倍，就算日后寻不到那十二颗同源宝珠，单靠这二十四诸天，大哥的道基也足够稳固了。”
碧霄直接扑过来，一把拉住李念的袖子，晃着他兴奋地喊：“姐夫你也太厉害了吧！‘二十四诸天’！听着就好厉害！那大哥开辟诸天的时候，能不能让我去瞧个热闹？我还没见过有人用灵宝开天地呢！”
李念被她晃得差点坐不稳，哭笑不得地拨开她的手：“我就是随口这么一想，具体怎么弄还得看大哥。再说开辟诸天哪有那么容易，大哥还得慢慢琢磨呢。”
赵公明却笑着拍了拍李念的肩，眼底满是感激：“你这‘随口一想’，可是帮我把前路彻底打通了。往后我便先以功德养本源，再试着用一颗定海珠练手，先开一方小天地看看——等成了，定少不了你和弟妹们的好处！”
“姐夫！”碧霄攥着李念的袖子不肯松，还轻轻晃着他的胳膊，语气软得像裹了层蜜，满是娇憨劲儿：“你这脑子转得这么快，快也帮我和云霄姐姐、琼霄姐姐琢磨琢磨——我们三姐妹的道，往后该往哪边走才顺呀？”
“好，好，好！服了你了！”李念伸手想去扒开碧霄的手，语气里满是哭笑不得，“你快别晃了，再晃我这头都要晕成浆糊了！”
说着他视线转向一旁的云霄和琼霄，摊了摊手，语气也实诚起来：“可我连你们仨各自领悟的是啥法则都不清楚，这咋帮你们琢磨往后的道途啊？”
碧霄立马停了晃胳膊的动作，抢先蹦着开口：“我领悟的是‘混元灵动’法则！不管是跟风跑、还是躲偷袭，身子总能顺着气机转得特别快，连寻常禁制都能借着那股灵动劲儿绕过去——之前追丢的妖兽，后来就是靠这法子追上的！”
云霄跟着柔声道：“我修的是‘混元云篆’法则，既能用云气凝成带着混元之力的护罩，比寻常守护法则更稳，也能借着云篆推演因果——哪怕是阴司里缠人的幽冥因果，掺了混元气进去，也能看得更清些，就是还没摸到精深的门道。”
琼霄也缓声补充，语气比两人更沉稳：“我侧重的是‘混元雷霆’法则。虽没到能引九天惊雷的地步，但我这雷霆里裹着混元气，不管是清阴邪、还是镇躁动，比单纯的雷法管用多了，先前帮大哥守地府入口，就是靠它挡了不少作乱的阴魂。”
“啊？你们仨领悟的竟都是混元法则？”李念猛地直起身子，眼睛瞪得溜圆，语气里满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他缓了缓神，又追着问道，“那九曲黄河阵，又是你们谁创建的呀？”
碧霄先晃了晃脑袋，双手在身前摆了摆：“不是谁单独创的啦！是我跟云霄姐姐、琼霄姐姐一起琢磨出来的！”
云霄跟着补充，指尖轻轻划过桌面，像是在描摹当年布阵的轨迹：“先前我们在黄河岸修行，瞧着河水九曲连环、绕岸不绝，又想起三人的混元法则各有侧重，便试着把法则掺进阵法里——
我用混元云篆定阵基，让阵形像黄河水似的缠而不散，外人进来难破阵眼；琼霄妹的混元雷霆藏在阵中暗位，能悄无声息扰人神魂，断对手的法诀；碧霄妹则用混元灵动控阵里的气机，让阵法能跟着对手的动作变，哪怕是大罗金仙进来，也容易被绕得找不着北。”
琼霄也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笃定：“阵名‘九曲黄河’，一是借了黄河九曲的形，二是借了河水连绵的势，再配上我们仨的混元法则，才算真把阵法的威力显出来。”
李念听得眼睛都直了，抬手拍了下大腿：“好家伙！我说之前听人提九曲黄河阵，总说它又活又狠——活是因为碧霄姐的混元灵动，狠是因为琼霄姐的混元雷霆，稳是因为云霄姐的混元云篆！合着这阵法根本不是普通的术法，是你们仨把各自的道，借着阵形拧到一块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