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祭师思乡
汴州的初秋，已有了几分凉意。大营外的空地上，新招募的青壮正在进行训练，呐喊声、兵器碰撞声不绝于耳。班哲站在高台上，看着下方训练的士兵，心中却没有丝毫轻松。朝廷下令暂缓追击史朝义，已经过去了一个月，却迟迟没有传来进一步的指示。史朝义在幽州不断重整兵力，据探子回报，他如今已有三万余人，还从漠北招募了一批骑兵，战斗力有了明显提升。
“师弟，在想什么呢？”阿彪走到班哲身边，递给他一壶酒，“这几日看你心事重重的，是不是在担心史朝义的事？”
班哲接过酒壶，喝了一口，语气沉重：“史朝义的势力越来越大，朝廷却迟迟不让我们出兵，再这样拖延下去，恐怕会夜长梦多。”
阿彪叹了口气：“是啊，我也担心此事。只是，朝廷的旨意我们不能违抗，只能耐心等待。”
两人沉默片刻，阿彪突然指着训练场地的角落，道：“师弟，你看那边。”
班哲顺着阿彪指的方向望去，只见几名少年祭师正坐在地上，低着头，似乎在小声哭泣。他们都是从白马山寨跟随班哲等人一同入京的，如今离家已有一年多，思乡之情日益浓厚。
班哲心中一沉，快步走下高台，来到少年祭师身边。他轻轻拍了拍一名少年祭师的肩膀，温和地说：“怎么了？是不是训练太累了？”
少年祭师抬起头，脸上满是泪水，哽咽着说：“班祭师，我们……我们想回家，想爹娘了。我们已经出来一年多了，不知道爹娘现在怎么样了，是不是还在担心我们。”
其他几名少年祭师也纷纷点头，脸上满是思念和委屈：“是啊，班祭师。我们每天都在训练、战斗，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家。我们想爹娘，想白马山寨的日子。”
班哲看着眼前的少年祭师，心中满是愧疚。他们大多只有十五六岁，本该在山寨中享受无忧无虑的生活，却因为平定叛军，不得不远离家乡，跟随自己来到前线，经历战争的残酷。
他蹲下身，握住一名少年祭师的手，语气坚定：“兄弟们，我知道你们想家，想爹娘。我也想白马山寨，想杨石恩师。但是，我们现在不能回去。史朝义还没有被平定，叛军还在为祸百姓。若是我们现在回去，之前的努力就白费了，百姓们还会继续遭受苦难。”
少年祭师们沉默了，泪水却依旧不停地往下流。
班哲继续道：“我向你们保证，只要我们平定了叛军，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我一定会带着大家回家，回到白马山寨，与爹娘团聚。在这之前，我们要咬紧牙关，坚持下去，为了我们的家人，为了天下百姓，也为了我们自己，一定要彻底平定叛军！”
一名少年祭师擦了擦眼泪，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班祭师，我们相信你！我们会好好训练，努力战斗，早日平定叛军，回家见爹娘！”
其他少年祭师也纷纷点头，擦干眼泪，站起身，重新加入了训练的队伍。
班哲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但他也知道，思乡之情并非一句承诺就能化解。祭师团中，不仅是少年祭师，许多年长的祭师也开始思念家乡。长期的战争和朝廷的掣肘，让他们的士气渐渐低落。
他回到中军大帐，找到李光弼和马泽，将祭师思乡的情况告诉了他们。
“此事确实棘手。”李光弼皱着眉，“祭师团是我军的重要战力，若是他们士气低落，定会影响接下来的战斗。我们必须想办法安抚他们，稳定军心。”
马泽也点了点头：“我可以为祭师们熬制一些安神的汤药，缓解他们的思乡之情。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想要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还是需要让他们知道山寨的情况，让他们放心。”
班哲眼前一亮：“马泽师兄说得对！我们可以派人回白马山寨，打探山寨的情况，将山寨的消息带回来，告诉祭师们，让他们知道家人平安，山寨一切安好。这样一来，他们的思乡之情或许能得到缓解。”
“可是，从汴州到白马山寨，路途遥远，而且沿途可能会有叛军和幽荧教的余孽，派谁去比较合适呢？”李光弼担忧地说。
班哲沉思片刻，缓缓道：“赵衡长老。赵衡长老在白马山寨威望甚高，熟悉沿途的地形，而且他经验丰富，行事谨慎，由他去打探山寨的情况，最为合适。”
赵衡长老今年四十多岁，是白马祭师团中年龄最大的长老，也是班哲、阿彪和马泽的前辈。他为人沉稳，心思缜密，在祭师团中深受尊敬。
李光弼和马泽都点了点头：“赵衡长老确实是最佳人选。”
班哲立刻派人将赵衡长老请到中军大帐，将派他回白马山寨打探情况的想法告诉了他。
赵衡长老闻言，毫不犹豫地答应了：“班祭师放心，老臣定不辱使命！我会尽快赶回白马山寨，打探山寨的情况，将消息带回来，安抚祭师们的情绪。”
“多谢赵衡长老。”班哲感激地说，“路途遥远，你一定要多加小心。若是遇到危险，不要恋战，立刻返回。”
“老臣明白。”赵衡长老点了点头，“老臣这就收拾行装，明日一早就出发。”
次日清晨，赵衡长老身着便装，带着几名精干的祭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汴州大营，向着白马山寨的方向进发。班哲、阿彪和马泽亲自到大营门口送行，目送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远方。
“希望赵衡长老能顺利抵达白马山寨，打探到山寨的情况。”马泽语气担忧地说。
班哲点了点头：“赵衡长老经验丰富，定会顺利完成任务。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继续训练军队，等待赵衡长老带回消息，同时密切关注幽州的动向，做好随时出兵的准备。”
接下来的日子里，班哲等人一边训练军队，一边等待赵衡长老的消息。祭师们得知赵衡长老去打探山寨的情况后，士气果然有所提升，训练也更加刻苦了。
然而，半个月过去了，赵衡长老却迟迟没有传回消息。班哲等人心中越来越担忧，生怕他在途中遇到了危险。
“赵衡长老怎么还没有消息？不会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阿彪焦急地说。
班哲也有些担忧：“按理说，半个月的时间，就算路途遥远，也该传回消息了。或许是沿途遇到了叛军或幽荧教的余孽，耽误了行程。我们再等等，若是再过几天还没有消息，就派人去沿途打探。”
又过了三天，就在班哲等人准备派人去沿途打探时，一名跟随赵衡长老的祭师终于回来了。他浑身是伤，脸上满是疲惫，一见到班哲，便立刻跪了下来：“班祭师，不好了！赵衡长老……赵衡长老在途中遇到了叛军的伏击，被叛军俘虏了！”
“什么？”班哲、阿彪和马泽都大惊失色。
“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班哲急切地问道。
那名祭师喘了口气，缓缓道：“我们离开汴州后，一路小心翼翼，避开了沿途的叛军。可就在我们快要抵达白马山寨时，突然遭到了一股叛军的伏击。这股叛军人数众多，而且战斗力极强，我们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赵衡长老为了掩护我们撤退，主动留下来断后，结果被叛军俘虏了。我们几人拼死突围，才逃了出来，回来向您禀报。”
班哲心中一沉，他知道，这股叛军定是史朝义派来的。史朝义定是察觉到了他们的意图，派人在沿途设伏，阻止他们与白马山寨取得联系。
“这群该死的叛军！”阿彪怒喝一声，握紧了手中的玄铁弓，“我现在就率领箭术祭师，去救赵衡长老！”
“不可。”班哲拦住阿彪，“我们不知道赵衡长老被关押在何处，而且叛军设下了埋伏，若是贸然前去，只会中了他们的圈套，不仅救不出赵衡长老，还会损失惨重。”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眼睁睁看着赵衡长老被叛军折磨吗？”阿彪焦急地说。
班哲沉默片刻，缓缓道：“我们只能先派人去打探赵衡长老的下落，了解叛军的部署。同时，我们要加快训练军队的速度，尽快做好出兵的准备。只要我们能早日平定史朝义，救出赵衡长老，就指日可待。”
马泽也点了点头：“班哲说得对。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持冷静，不要被愤怒冲昏头脑。我会立刻派人去沿途打探赵衡长老的下落，同时加强大营的防御，防止叛军偷袭。”
班哲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好！就按马泽师兄所说，派人打探赵衡长老的下落，加强大营防御，加快训练军队。史朝义，你不仅残害百姓，还俘虏我军长老，此仇不报，我班哲誓不为人！”
接下来的日子里，班哲等人一边派人打探赵衡长老的下落，一边加快训练军队的速度。祭师们得知赵衡长老被叛军俘虏后，心中都充满了愤怒，训练也更加刻苦了。他们都盼望着能早日出兵，平定叛军，救出赵衡长老，回到白马山寨与家人团聚。
然而，朝廷的旨意却依旧迟迟没有传来。班哲等人知道，想要得到朝廷的出兵命令，恐怕还需要等待一段时间。但他们也坚信，只要他们做好准备，一旦得到命令，就一定能一举平定史朝义，救出赵衡长老，还天下百姓一个太平的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