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岁来到K国的第三天仍旧休息地非常不好。
她一直在为那天晚上的事提心吊胆。
罗西曾说要送她回到华国,不知具体是什么时候,她想要问问,却又找不到他的人。
昨天一整天,费莉斯和罗西都没有再回来过,她几乎一整天都没有跟人说话。
随着独处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内心中的不踏实的恐慌被无限放大。
这种情绪让她想要逃离这里。
可是当岑岁发现,出了这个凯恩家替她精心准备的房间,她到任何地方,都会被城堡里的人监视时,内心中恐慌的情绪便达到了顶峰。
她无处可去,只能躲回这个华丽的公主的房,继续面对着未知、寂寞以及孤独……
就在岑岁看着天花板发呆的时候,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小姐,费莉斯夫人回来了 ,请您下去。”
听声音,岑岁认出了门外的是她来到城堡的第一晚,替她洗澡的尤珊。
岑岁摇着轮椅慢慢过去,将房间门打开。
尤珊一瞬间便把自己的头低下,不与岑岁对视。
这是岑岁这两天在城堡发现的。这里的仆人,除了那位老管家之外,其他人,无论是女仆还是花匠,都养成了说话时不会抬头看主人家的习惯。
这一点让岑岁以为自己身处几百年前的K国,同华国百年前的封建帝王制度一般,将女佣这类职业看成是最最低下的。
岑岁本想叫尤珊抬起头,岑岁需要从尤珊的表情来推测,费莉斯叫她下楼究竟有什么事。
可尤珊没有给她机会。只见尤珊闪身到岑岁身后,一声不吭地推着岑岁到电梯处。
“尤珊,费莉斯找我有什么事?”
从电梯映出来的尤珊模糊的脸上,岑岁看到了茫然的一张脸。
尤珊蓝色的眼睛眨巴眨巴,微微摇头,“抱歉,岁岁小姐,我您的问题我不清楚。”
岑岁死了心,将从尤珊那里打探消息的心思搁置下。
尤珊是城堡里女佣里最为老实的一个,她比不上其他女佣心思活泛,或是嘴甜能哄得老管家开心,给他们多一些奖金。
尤珊只会一味地干活儿,从不在管家、费莉斯等人面前表现自己。
岑岁怎么会认为,她能够从尤珊口中知道费莉斯找她下楼的计划呢?
她还是得想想其他办法……
“叮”
电梯到达了一楼,门打开,没有下来任何人,又迅速合上。
等电梯再次抵达一楼,已经是五分钟后。
这次,门开以后,尤珊推着岑岁下了电梯,直接来到了客厅里。
费莉斯正闭着眼睛,享受着佣人的按摩。
“太太……”
“怎么这么久?”
费莉斯睁开眼睛,眼含笑意看着岑岁,可问出口的话,从语气上判断,却明显是在问尤珊。
尤珊低头看着岑岁的脑袋顶,不敢抬头看向费莉斯,磕磕绊绊道:“是,是岁岁小姐,忘、忘……”
“是我忘记换衣服了。”
费莉斯这才注意到,岑岁身上穿着的是罗西带她回来时穿着的华国的宽大病号服。
“怎么换这身衣服?衣柜里的裙子不喜欢吗?”
岑岁摇了摇头,“不,裙子非常漂亮,只是我的腿行动不方便,还是穿宽松的旧衣服比较舒适。”
岑岁怕费莉斯又开口问尤珊,便抢先问道:“费莉斯,你找我下来,是有什么事吗?”
“是文森特,他已经清醒了,想要见你,所以我特意回来接你一趟。”
费莉斯笑得温柔,但岑岁却总是觉得她的笑让她有些瘆得慌。
是她被罗西的话影响了,所以看谁都不像好人?还是费莉斯真的对她不怀好意?
“文森特想要快些见到你,快跟我去吧。”
*
罗西被困在了可兰娜家。
昨天晚上,弗德并没有让他离开。
在弗德的安排下,他住进了可兰娜家一楼的小客房,里面布置非常简陋。
罗西一度怀疑,客房只是弗德的一个说辞,实际上,这间小客房不过是他们家的一个杂物间。
那张小床只有一米八长,身高超过一米九的罗西躺在上面,脚踝都要探出去一块,床又很窄,罗西更是连翻身都做不到,因此,一整晚都没有睡好。
对于弗德的刻意刁难,罗西是乐见其成的。
因为这说明,弗德对他与可兰娜的婚事意见非常大。只要弗德不容易,那他与可兰娜的婚事就有极大的可能成不了。
想要毁掉这门婚事,他当然可以选择对着弗德的脸狠狠啐上一口。
但那样,凯恩家族的公司就别想在这座城市立足了。
因此,如何在不激怒弗德的情况下,让弗德做主将他与可兰娜的婚约解除是一个棘手的问题。
罗西尝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有成功……
今天一早,弗德将可兰娜支开,单独见了罗西。
“你对可兰娜是不是真心?
弗德一句话就抓住了罗西的命门。
“我……”
“不需要跟我撒谎,我要知道你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罗西不知道到底该怎样回答弗德这个问题,良久,他才开口,“弗德市长,我对可兰娜的确没有情人之间的爱慕。”
没有情人之间的爱慕,但或许会有友情、亲情……但就是没有直接承认他对可兰娜并没有付出真心的事实。
弗德听见这话笑了。
“罗西,这种话,可不是我想要的答案。
就在这时,罗西的手机声响起。
“抱歉。”
罗西这一晚上没有回城堡,十分担心费莉斯趁他不在对岑岁动手,每次手机响起来,他就会下意识地以为,或许是岑岁出了事,来向他求救了。
罗西忙点开最新一条短信,是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的。
短信的内容很简单,只有短短一句,却让罗西紧张起来。
“岑岁小姐被费莉斯带去了医院。”
弗德观察到罗西突然变了的脸色,对着身边的管家使了个眼色,刚刚还在罗西手里的手机,就被管家恭恭敬敬地交到了弗德手里。
“岑岁小姐,听起来好像是个华国人。她是谁?是你付出真心的对象?”
罗西快速回答:“她是我继父地女儿。”
但之后,罗西故作心虚地低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