佩妮的指尖还在颤抖，心口那股撕裂感像潮水般退去，却留下深埋的钝痛。她靠着石墙，呼吸略显急促，耳边是地窖里未散尽的魔力嗡鸣。斯内普的手仍扣在她手臂上，指腹微凉，正缓慢探查她脉搏的节奏。
他没松手，声音压得很低：“系统刚才做了什么？”
“强制激活了‘灵魂共振’。”她抬眼看他，唇色尚未完全恢复，“像是在测试极限。”
他眉心一拧，从袖中取出一瓶暗绿色药剂，撬开她的下巴，将液体喂入她口中。药性迅速化开，一股温流自喉咙滑下，勉强稳住了体内紊乱的波动。
就在这时，窗外传来扑棱声。
一只银灰色猫头鹰撞开未关严的窗缝，翅膀扫落几缕金尘，直直落在桌面上。它爪间夹着一封烫金请柬，封蜡上印着马尔福家族的蛇形纹章。
佩妮盯着那枚蜡印，冷笑了一声。
她没起身，只是伸出手。猫头鹰松开爪子，振翅离去。她用指尖挑开封蜡，展开信纸——
“诚邀佩妮·伊万斯小姐出席本年度纯血家族晚宴，共襄传统荣光。”
落款是卢修斯·马尔福的名字，字迹优雅如刀锋。
“他们知道你刚耗尽魔力。”斯内普将空药瓶收回袖袋，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警告，“这是陷阱。”
“当然。”她将请柬揉成一团，扔进角落的火盆，火焰瞬间吞没纸页，“可系统刚刚推送了新任务——‘接受邀请，潜入晚宴获取情报，限时二十四小时’。”顿了顿，她抬眸，“拒绝会扣积分，下一批改革法案的豁免权兑换不了。”
“那就等状态恢复再接。”
“等不了。”她撑着墙壁站直，拍掉裙摆上的灰烬，“他们选这个时候发难，就是要我疲于应对。那我就偏要在最虚弱的时候，把他们的脸踩进泥里。”
斯内普看着她，没再说话。他知道她一旦决定，便不会再退。
***
半小时后，密室门开启一条窄缝，佩妮走了出来，身上的校袍已被换下。一袭墨黑色礼服贴合身形，领口缀着细密的银线刺绣，像是某种古老符文的变体。她站在烛光下，抬手将耳坠扣上——一枚不起眼的水晶，内部隐约有微光流转。
“静默符文丝线已经缝进内衬。”她转了个圈，示意裙摆的褶皱，“每一道都藏了反击咒的触发阵。”
斯内普走近，伸手抚过她肩头的一处接缝，确认符文无误。他的动作很轻，却带着审视。
“心跳一旦超过阈值，你会收到信号。”她说，“启动‘灵魂共振’，给我输一段稳定魔力就行，不用露面。”
“如果他们设了反追踪结界呢？”
“那就别让我一个人在里面待太久。”她笑了笑，眼神清明，“二十分钟，足够我完成任务。”
他凝视她片刻，终于点头。
***
马尔福庄园的宴会厅灯火通明，水晶吊灯折射出冷冽光芒。宾客们身着华服，低声交谈，空气中弥漫着香薰与魔药调和的气息。纯血贵族们举杯谈笑，仿佛这是一场延续百年的庆典。
佩妮踏入大厅时，所有声音都微妙地低了一度。
她步伐平稳，目光扫过人群，没有丝毫怯意。几位年轻贵族交头接耳，视线在她身上来回打量，像是在确认一个不该出现在此地的异类。
卢修斯·马尔福端着酒杯走来，银发束在脑后，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真没想到，你能来。”他声音温和，却像毒蛇吐信，“毕竟……你的出身，实在与这里格格不入。”
她停下脚步，与他对视：“邀请函是你发的，现在倒嫌我脏了地方？”
他轻笑一声，举起酒杯，声音忽然放大：“诸位，让我们为今晚唯一的‘特别嘉宾’干一杯——一位母亲是麻瓜的女孩，也有资格站在这里吗？”
全场寂静。
灯光骤然聚焦在她身上，像是审判的聚光。
她没动，只是指尖轻轻摩挲耳坠上的水晶。
下一瞬，她开口念咒。
无声无息，魔力如蛛网铺开。记忆篡改咒精准命中，叠加幻象干扰，层层嵌套。卢修斯的笑容僵住，眼神短暂失焦。
然后，他突然脱下外袍，甩向空中。
音乐不知从何处响起，竟是节奏强烈的麻瓜舞曲。他竟随着旋律扭动身体，双臂高举，嘴里大声唱起荒诞歌词：“左脚右脚，蹦嚓嚓！麻瓜的节拍最疯狂！”
贵族们惊愕四顾，有人试图施解除咒，却被反弹的魔力掀翻在地。场面瞬间混乱。
佩妮静静站着，唇角微扬。
【任务完成：粉碎纯血优越感】
【奖励“群体迷惑”技能已解锁】
系统提示在脑中浮现，她却没有查看。目光扫过四周，确认无人察觉咒语来源。
她转身朝出口走去。
***
幻影移形的瞬间，风声灌耳。
两人落地在霍格沃茨西林边缘，月光洒在草地上，映出交错的影子。佩妮踉跄了一下，被斯内普扶住。
“结束了。”她喘了口气，“数据应该已经传回系统。”
斯内普没回应。他忽然伸手，按住她手腕，另一只手探入她裙摆暗袋。
抽出那枚微型水晶器时，它仍在微微震动，表面泛着持续不断的蓝光。
“它还在传输。”他声音冷了下来，“你没关信号源。”
她怔了怔，随即闭了闭眼：“来不及了，当时必须确保扫描完整。”
“魔法部的监测网会捕捉到异常频段。”他盯着水晶，“他们会追查源头。”
“那就让源头指向我。”她睁开眼，语气平静，“别牵连学生，也别牵连学院。”
斯内普看着她，眼神复杂。他将水晶握紧，收入内袋，没再说话。
远处城堡灯火依稀，夜风拂过林梢。
佩妮迈出一步，却被他猛地拉住。
“下次。”他声音低哑，“别再擅自带监控装置进敌营。”
她回头看他，正要开口——
他口袋里的水晶突然剧烈震颤，蓝光转为刺目的红，一道细微裂痕自中心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