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雾气还未散尽,城市边缘的魔法屏障在远处泛起微弱的涟漪。佩妮手中的定位符石不断闪烁,光点忽明忽暗,像是被什么力量干扰着。她指尖轻压耳坠,系统界面无声展开,将昨夜记录的老巫师站立方位与当日环境特征输入转化模块,重新生成一条空间锚点路径。
“方向偏移了三度。”她低声说,“屏障在扭曲魔力流向。”
斯内普站在她身侧,目光扫过前方起伏的丘陵。他抬起左手,掌心朝上,一缕极细的银色魔力如丝线般从指间延伸而出,在空中微微震颤后指向东南方。“这里有古老阵法的余痕,”他说,“不是防御用的,是标记。”
佩妮点头,将符石重新校准。两人加快脚步,沿着那道几乎不可见的魔力轨迹前行。随着距离拉近,一座灰石城堡逐渐从迷雾中浮现。它并不高大,却异常沉稳,墙体上爬满深绿色藤蔓,仿佛与大地融为一体。大门由两根盘绕古木的立柱支撑,门环是一对交叠的蛇形金属。
他们停下脚步。
“就是这里。”佩妮说。
斯内普没有回应,只是将魔杖轻轻移至外袍口袋边缘,确保随时可取。佩妮上前一步,抬手轻叩门环。声音不大,却在寂静中传出很远。
片刻后,门无声开启。
一位老人站在门内,银白长须垂至腰际,身穿褪色星纹长袍,手中拄着一根缠绕藤蔓的乌木杖。他的眼睛深陷,但目光清明,落在佩妮脸上时,嘴角浮现出一丝极淡的笑意。
“你们来了。”他说,声音低缓却不含糊,“比我预计的早半天。”
佩妮微微一怔:“您……知道我们会来?”
老人侧身让开通道:“进来吧。外面的风,不适合谈重要事。”
屋内陈设简朴,石墙未加粉刷,几盏悬浮的油灯提供照明。正厅中央摆着一张木桌,上面放着一只陶壶和两个粗瓷杯。老人示意他们坐下,自己则缓缓坐入主位的扶手椅中。
“我不常接待访客。”他说,“尤其是带着问题而来的人。大多数时候,人们只想听自己想听的答案。”
佩妮从随身包中取出羊皮纸卷,摊开在桌上。那是昨晚实验失败的能量图谱,第七阶段的波形紊乱清晰可见。
“我们尝试融合两种不同属性的魔力流,”她说,“每次接近平衡就会崩溃。我们发现,问题不在参数,而在认知——我们试图控制对方,而不是理解对方。”
老人端起茶杯,吹了口气,喝了一口。然后他放下杯子,盯着图谱看了许久。
“你听过‘对话式施法’吗?”他问。
“没有。”佩妮摇头。
“不是咒语,也不是仪式。”老人缓缓道,“是一种心态。就像两个人说话,若一方只想压倒另一方,那就永远不会有交流。魔力也是如此。当你施法,不只是输出能量,更是在表达意图。如果另一股魔力感受不到尊重,它就会抵抗。”
斯内普开口:“所以您那天说‘魔力不是对抗,而是对话’,并非比喻。”
“正是。”老人点头,“可惜大多数人把它当成哲理。”
佩妮抬头:“您有解决办法吗?”
老人没有立刻回答。他站起身,走向厅后一道窄门,推门而入。两人等待着,谁都没有说话。几分钟后,他回来了,手中多了一本厚重典籍。
封面刻着双蛇交缠的符号,边缘磨损严重,书脊处有修补痕迹。
“《谐律之书》。”老人将书放在桌上,“古代贤者编纂,记载如何让对立元素共存于同一法阵。火与水、光与影、生与死——它们并非天生敌对,只是语言不通。”
佩妮伸手欲拿,却被一道无形屏障挡住。
“封印?”斯内普皱眉。
“认知共鸣锁。”老人说,“只有真正理解‘非对抗性引导’的人,才能打开它。”
佩妮闭上眼,回忆系统知识库中的协同意识模型。她将这一概念转化为魔法指令,在脑海中构建出一个双向反馈场域。与此同时,斯内普缓缓抬手,掌心向下,释放出一股平稳、收敛的魔力流——不主导,不压制,只是存在。
两股魔力在书本上方交汇。
起初毫无反应。接着,那股魔力开始轻微共振,像两股水流在河床中自然汇合。银光自书脊裂开一线,随即蔓延至整本书体。封印消散。
老人看着这一幕,轻叹一声:“多少年了……第一次有人用这种方式打开它。”
佩妮翻开第一页,文字古老却清晰可读。其中一段引起她的注意:
> “当两心同频,万物可融。然此境难达,需借外物为引——共鸣水晶,生于地脉交汇之渊,能调和异质震荡,使敌对之力归于静默。”
她迅速翻页,终于找到一幅星轨图,标注着某种地理坐标。
“这地方……”她看向斯内普,“在黑荆棘森林深处。”
“危险区域。”斯内普说,“常年有魔法暴动,巡逻队都不敢深入。”
老人点头:“水晶不会轻易现身。它只回应真正的共鸣者。强行夺取,只会引发反噬。”
佩妮合上书,目光坚定:“我们必须去。”
“为什么?”老人忽然问。
她一愣。
“为什么非要融合异源魔力?霍格沃茨教的是掌控,不是共处。你们做的事,会动摇整个魔法界的根基。”
佩妮沉默片刻,然后开口:“因为这个世界排斥太多。麻瓜的孩子学不会魔法,混血被称作污点,连最基础的漂浮咒都要看血统脸色。我想改变这些。如果连魔力本身都无法共存,那人心之间的隔阂,又怎能打破?”
斯内普补充:“这不是为了力量,是为了可能性。”
老人凝视他们良久,终于点头。
“那就记住一句话。”他说,“真正的融合,始于尊重差异,而非消除它。水晶不会奖励强者,只会回应懂得倾听的人。”
他起身,送他们到门口。
临别前,佩妮回头:“您是怎么学会这些的?”
老人拄着杖,望向远方天际。
“因为我曾亲手摧毁过一次融合。”他说,“那之后,我花了三十年才明白,压制不是答案。”
门关上了。
两人站在城堡外的小径上,手中紧握《谐律之书》。东方天光渐亮,雾气开始退散。佩妮打开书页,对照星轨图调整符石坐标。蓝光在石面流转,最终锁定一片密林区域。
“走吧。”她说。
斯内普跟上她的步伐,右手始终靠近魔杖位置。他们穿过荒草丛生的小道,脚下的泥土逐渐变得潮湿松软。远处,黑荆棘森林的轮廓在晨光中显现,树冠密集如墙,透不出一丝光线。
走了约莫一刻钟,符石突然震动了一下。
佩妮低头查看,发现星轨图上的标记正在缓慢移动。
“水晶不在固定位置。”她皱眉,“它在变化。”
斯内普停下脚步,望向前方幽深的林口:“这意味着它有自主响应机制。我们得靠得足够近,才能触发定位。”
佩妮将书贴紧胸口,加快脚步。
就在他们即将踏入森林边缘时,地面微微震了一下。
符石的光芒骤然增强,星轨图旋转半圈,指向林中最暗的一处。
佩妮伸手拨开垂落的藤条。
枝叶分开的瞬间,一股温热的气流扑面而来,带着泥土与矿物混合的气息。她的耳坠微微发烫,系统界面自动弹出一行提示:
【检测到高纯度魔力源,频率与当前任务目标匹配度87.6%】
她回头看了一眼斯内普。
他也察觉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迈出脚步。
右脚刚踏进林中,佩妮忽然感到胸口一滞,像是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扫过。她本能地后退半步,却发现脚下的泥土已经开始轻微发光,一圈淡蓝色的纹路正从落脚点向外扩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