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四章:薪火相传、王座试炼与离别的号角
那点纯粹到极致的秩序光点没入眉心的瞬间,林琛仿佛听到了宇宙诞生之初的第一次心跳。没有痛苦,没有冲击,只有一种水到渠成的融合与开启。庞大的信息流并非具体的知识,而是一种对“秩序”规则更深层次的理解与一种古老的权限印记。他感觉自己的意识仿佛被瞬间拔高,俯瞰着规则运转的脉络,许多以往晦涩难明之处,此刻豁然开朗。体内的秩序之力不再是单纯的能量,更像是一种可以与之“沟通”、“协商”的活物,变得更加灵动、精微,甚至带上了一丝“定义”与“裁断”的雏形。
他下意识地抬起手,指尖一缕秩序白光流转,不再是简单的凝聚或冲击,而是在空中自发勾勒出一个微小的、稳定运转的简易符文,散发着平复与守护的意蕴。这是对规则更深层掌控的体现。
与此同时,陈浩也闭目感受着体内与脚下大地那奇妙的共鸣。归墟之力不再仅仅是他掌控的工具,更像是成为了这片天地循环的一部分。他能更清晰地感知到万物从诞生到寂灭的轨迹,甚至能隐约引导这股力量进行更加精细的操作——比如,加速某片区域内能量的自然衰减,或者抚平一小块空间因战斗造成的规则创伤。他对“终结”的理解,不再局限于毁灭,更看到了其在宇宙循环中的“必要”与“平衡”。
兄弟二人,在净化“源初之火”与平息熔核巨兽的过程中,各自的力量本质都得到了洗礼与升华。
白晶长老看着林琛眉心那缓缓隐去、却依旧能感受到其存在的秩序印记,以及陈浩身上那股与大地脉动隐隐契合的归墟气息,激动得老泪纵横。他颤巍巍地走上前,对着两人,再次深深行礼,这一次,不再是感谢,而更像是一种……面对传承与使命的交接。
“预言……终于应验了……”他的声音带着历经沧桑后的释然与庄严,“‘秩序归位,归墟共鸣’……二位使者,你们不仅是拯救我族的恩人,更是被‘源初’选中的‘薪柴’!”
“薪柴?”林琛从玄妙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捕捉到这个关键的词。
“是的,薪柴。”白晶长老直起身,目光灼灼,“‘源初之火’乃此界秩序本源所化,但它并非永恒不灭。漫长的时光与外界(他意指‘清理者’)的侵蚀,已让它逐渐黯淡。它需要新的、纯净的秩序之力作为‘薪柴’,重新点燃,照亮前路,驱散更深的黑暗。”
他指向那团悬浮的、光芒似乎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活跃的“源初之火”:“您眉心的印记,便是‘薪火之契’。您已成为维系此火不灭的关键之一。而陈浩阁下与地脉的共鸣,则是平衡之火性,防止其失控的‘镇石’。”
“那‘源初王座’的试炼又是怎么回事?”陈浩更关心这个听起来就充满挑战的词。
白晶长老的神色变得无比肃穆:“‘源初王座’,并非一个具体的位置,而是通往此界真正核心、直面世界本源规则的考验之路。唯有通过试炼,才能获得完整的‘源初’认可,真正执掌守护此界的力量,也才能……找到应对那些‘苍白使者’及其背后存在的根本方法。”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下来:“但是,试炼之路极其危险,九死一生。古老的记载中,无数先辈踏上此路,却再无音讯。而且,试炼一旦开启,必将惊动那些扭曲秩序的‘苍白使者’,他们会不惜一切代价阻止。”
他看向林琛与陈浩,眼神复杂:“选择权在你们。接受‘薪火之契’,意味着承担起守护此界部分秩序的责任,但也获得了成长与探寻真相的机遇。开启试炼,则意味着踏上一条更加艰难、也更加波澜壮阔的道路。”
林琛与陈浩沉默了片刻。
责任?他们早已背负了太多。真相?他们一直在追寻。
危险?他们何曾惧怕过?
“琛哥,你怎么说?”陈浩看向林琛,眼神依旧如刀,意思却很明显——他听大哥的。
林琛感受着眉心那温暖的印记,感受着体内与“源初之火”那丝微妙的联系,又想起青衣女子“真正的黑暗,源自‘门’后”的告诫,以及“清理者”无处不在的阴影。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看向白晶长老:
“我们接受。”
既已卷入,便无退路。唯有不断变强,才能守护想守护的,弄清想弄清的,斩断想斩断的!
白晶长老脸上露出了欣慰与如释重负的笑容,他郑重地取出一块巴掌大小、通体乳白、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的晶石令牌,递给林琛:
“这是‘源初引路石’。当你们准备好时,向其中注入秩序之力,它便会指引你们前往试炼的起点——‘秩序回廊’的入口。但请谨记,一旦踏入回廊,试炼便正式开启,再无回头路。”
他顿了顿,补充道:“在离开前,你们可以在圣所休整,这里的能量对你们稳固新获得的力量大有裨益。我们岩灵族,也将永远是你们最坚定的盟友。”
接下来的几天,林琛与陈浩便留在了岩灵圣所。林琛潜心熟悉眉心的“薪火之契”与升华后的秩序之力,尝试着与“源初之火”进行更深层次的沟通,并初步探索那“秩序回廊”引路石中蕴含的模糊信息。陈浩则进一步巩固与地脉的共鸣,将归墟之力的“平衡”特性融入战斗体系,实力更加深不可测。
岩灵族则将他们奉若神明,提供了最好的照料。石锤首领甚至挑选了几名最精锐的年轻战士,希望能追随他们,但被林琛婉拒了。前路太过危险,他们不能拖累这些质朴的战士。
休整期间,林琛也通过系统(功能恢复了大半)和白晶长老提供的古老卷宗,对这个被称为“焦灼荒原”的世界有了更多了解。这是一个规则偏向混乱与暴虐,但内核依旧由“源初秩序”维系的世界。“清理者”(岩灵称苍白使者)在很久以前便降临,通过污染地脉、扭曲本源的方式,试图将这个世界也纳入他们那冰冷的“平衡”体系。岩灵族,则是上古时期便负责守护“源初之火”的眷族之一。
第七日清晨,林琛与陈浩感觉状态已调整至巅峰。
站在圣所泉水潭边,与白晶长老、石锤等岩灵族人告别。
“保重。”林琛对着白晶长老点头致意。
“一路顺风!愿源初之光指引你们!”白晶长老躬身行礼。
林琛不再犹豫,取出那枚“源初引路石”,将一股精纯的秩序之力注入其中。
嗡!
引路石爆发出柔和而浩瀚的白光,光芒在前方虚空中汇聚、扭曲,最终形成了一道边缘流淌着乳白色符文的、稳定的光之门扉。门扉之后,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由纯粹秩序之光构成的回廊,散发出威严而古老的气息。
秩序回廊!试炼的起点!
林琛与陈浩对视一眼,并肩迈步,毅然踏入了光门之中。
在他们身影消失的刹那,光门缓缓闭合。
白晶长老望着空荡荡的圣所,喃喃自语:
“薪柴已燃……王座之路开启……”
“这个世界的命运……乃至更多世界的命运……就看你们的了……”
而在遥远的、规则混乱的虚空某处,几双冰冷的、蕴含着绝对秩序意志的“眼睛”,似乎同时颤动了一下,将目光投向了“焦灼荒原”的方向。
风暴,并未停息,只是转向了更深邃、更未知的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