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香满楼笼罩在阴影下,生意能好才怪。
余家也就仗着是自己的老屋,若是租赁,早关门夹屁\/股滚蛋了。
宁小啾迷之自信,“会变好的,余叔做得菜好吃,我们把认识的人都带来,下次你带张旸他们来,我带罗明钰来,慢慢人越来越多不就好了。”
宁淮景没打击妹妹,且不说就他们带那几个人来能不能让一家菜馆兴旺,就以他短浅的目光看,香满楼在一年内应该就会扩建,这大鱼菜馆,正是首当其冲的一处。
那位余掌柜心里应当也是清楚的,不然刚才那忧伤是为了什么?
“咱们在这吃了,那等会去香满楼就不吃了?”
宁淮景还是觉得名满京都的香满楼饭菜更值得期待一些,今早他还特意少吃了半碗饭。
“为啥不吃,罗承远都定了不吃岂不亏了?咱来得这么早,吃完这边再吃那边正合适。”宁小啾一副你是不是傻的眼神瞅他。
“……”行吧,你是饭桶你有理。
等炖得色香味俱全的大鱼端上来,再配上一壶米香浓郁的米酒,宁淮景也差点没控制住多吃两碗饭。
“是不是超好吃?”宁小啾看着宁淮景满嘴流油的模样,笑眯眯。
宁淮景打个饱嗝,点点头,“好吃,就是不小心吃多了,待会香满楼的佛跳墙就吃不下了。”
“能吃下。”宁小啾肯定地拍拍肚子。
宁淮景吃得有点撑,兄妹二人走得慢,和来时一样,边走边有的没的说着话。
还没走到胡同口,外面人群喧哗的声音就传进了耳朵里,隐约还夹杂着与正常热闹不和谐的叱骂与哭嚎声。
“那边怎么了?”宁淮景抻着脖子看。
因为今天两大酒楼状元擂台赛,不少小商贩也闻讯而来,围着香满楼场地周围做小生意的人越来越多,抢占位置或者买卖冲突都在所难免。
之前他们来的时候,武侯卫与京兆府兵早早已经过来维护治安了,相信不用多大一会儿,就会有人过来处理了。
两兄妹都没当回事,人太多宁淮景也不想朝那边挤,就准备去香满楼,日中时分,罗家兄妹也差不多该到了。
没想到,身后突然蹿出来一个人,从两人中间猛地挤了出去,挤得宁淮景一个没站稳,原地打了个转,就朝地上摔去。
宁小啾下盘稳,被撞得踉跄一下就立时站稳,伸手去捞住宁淮景的同时,朝那人飞起踢了一脚。
电光石火间的动作行云流水,捞起宁淮景的腰扶他站稳,挨了一脚的人朝前扑腾了数步,控制不住地扑倒在地。
‘哐啷啷’那人手里一把砍柴刀脱离手掌,落到不远处行人脚边。
“啊!血!”
看见脚边血淋淋的砍柴刀,行人纷纷惊叫退后,瞬间空出了一个圈子,大字型倒在地上的那人,还有宁家兄妹都在圈子里。
那人扭动了一下,姿势怪异地爬了起来,第一时间去捡掉血的砍柴刀。
不妨一个穿着云头绣锦短靴的小脚冒了出来,连那只手和刀一起给踩得结结实实,用力朝外挣了几下,完全挣动不开。
那人也不出声,动作机械地席地坐了下去,也不挣动了,垂着脑袋,整个人有种丧到极点不想继续下去的感觉。
此人身量不高,体型消瘦,一身灰扑扑的麻布短打,一把乱蓬蓬打结的头发,也看不清脸,不知道是男男是女。
宁小啾皱眉,缓缓把脚挪开,刚要说话,就从人群后面跑出来两个家丁模样的人。
两人先拄着腿大口喘气,一个就指着地上的人骂道:“你再跑啊,臭娘们,伤了我们世子的宝马,不赔钱还敢跑,呼呼,这下逮着你,你就等,等死吧你。”
是个女郎,砍柴刀上的血是马血。
两个重要信息的透露,让围观群众松了一口气,不是杀人就好。
家丁的喝骂,让死气沉沉的女子缓缓抬起了头,脸一露出来,就让不少人惊呼出声。
就见女人的脸完全看不出模样了,青青紫紫,眼睛鼻子嘴巴,几乎肿胀成一团,嘴角下巴处不少血痂,可见之前遭受过多少毒打。
“都让开,让开。”
人群外,又是一阵推搡,四个同样打扮的家丁把人群分开一条路,从外面大摇大摆走过来一群人。
打头的郎君浓眉大眼五官端正,手里摇着一把山水扇,若非脸上跋扈之色过重,也是一表人才。
他身后跟着两个戴白色帷帽的女郎,还有四个丫鬟。
“吴齐明,威远侯世子。”宁淮景在宁小啾耳边嘀咕。
这吴齐明,以前和他、张旸、朱文浩几个曾经有过龃龉。
也不是大事,就是同为小纨绔,纨绔的方式不同所产生的分歧。
宁小啾扫了眼吴齐明,那个跳水不救自己妹妹,先救别人妹妹的家伙,长得人模狗样,实则狼心狗肺。
算了,长得也不咋地,连大漂亮一根头发丝都比不上。
不知两个蒙面女郎是谁家姑娘。
其中一个丫鬟她好像有点眼熟,果然,救与被救是有纠葛的。
歪头告诉宁淮景,“那两女的,应该是徐国公府的。”
那个丫鬟她记得,带头在‘锦华庄’想占她武侯兄弟便宜的那个,是徐国公府里大姑娘的丫鬟。
徐大姑娘不就是吴齐明心心念念救的那位?
宁淮景也不自觉蹙起了眉头。
这个圈子里没有什么秘密是永远的。
威远侯世子与徐国公府议亲风声早就传出来了,还有另一个风声,就是庄昭妃也属意徐大姑娘为七皇子妃。
可当时定国公府荷花池五人落水事件里,徐大姑娘明明一直与大皇子站在一处,两人笑成一朵花的样子,难道不是互相有意的?
这男女之间的事,特别是牵扯到皇家贵胄,可真让人头疼。
宁淮景脑容量不大够,想多了头疼,晃了下脑袋,爱谁谁去,关他宁家球事。
可是,吴齐明却没打算放过他。
看见宁家兄妹站在圈内,地上还坐着那个下等女子,吴齐明端正的脸上露出不符合他年纪的,带着油光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