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芷离开那条弥漫着血腥与淡淡金锐之气的小巷，仿佛只是随手丢开了一件无关紧要的小物件。怀里的毛豆似乎对那个“铁疙瘩”男人没什么留恋，很快又被街边一只翩翩起舞的破烂塑料袋吸引了注意力，兴奋地呜呜叫着。
“没见识。”云芷轻轻敲了下它的小脑袋，语气里却没什么责备之意。她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神识如同无形的触角，向着东方延伸。
三十里外，那个她随口指点给幸存者们的地方……
嗯，地脉之气确实比这边要纯净一些，浊气的浓度也相对稀薄。像是一池污水中，有一小块区域沉淀得比较好，显得没那么浑浊。对于需要依赖土地、水源生存的凡人来说，那里算是个难得的“风水宝地”了。
“倒是便宜他们了。”云芷心想。她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那地方还真有几分可取之处。不过，也仅此而已。对她而言，那里的灵气依旧贫瘠得可怜，远不足以支撑她日常修炼的消耗——虽然她主要靠的是功德。
功德……
想到这个词，云芷内视了一下自己的元婴。之前清除丧尸、随手救人所获得的微末功德，如同涓涓细流，确实让元婴焕发出更莹润的光泽，停滞已久的修为有了一丝丝松动的迹象。
“看来，此路可行。”她确认了赚取功德是此界提升修为的有效途径。那么，接下来的行动就有了明确目标：寻找能获取更多功德的机会。
单纯杀丧尸，效率太低，每个丧尸提供的功德太少。救一两个人，也是如此。除非……
她的神识扫过东方那片区域。如果能在那个“风水宝地”建立一个稳定的据点，庇护更多的幸存者，让他们得以休养生息，甚至恢复一些文明的火种……这是否算是一种更大的“善行”，能获得更丰厚的天道馈赠功德？
这个念头一起，便在云芷心中扎了根。
她并非悲天悯人的性格，但作为一名修行者，她深知“顺势而为”的道理。天道，或者说此界残存的意志，显然不希望文明彻底断绝，那么，助力文明复苏，无疑是与天道“合作”赚取功德的最佳方式。
“建立据点，似乎比漫无目的地闲逛要有效率得多。”云芷得出了这个结论。就像经营一处洞天福地，总好过在荒山野岭随地打坐。
当然，她可没打算事必躬亲。她只需要提供最基础的庇护——比如清理掉那片区域的强大威胁，稍微改善一下环境。剩下的琐事，比如盖房子、种地、管理人口，自然应该由那些被她庇护的凡人来操心。
她，只需要做那个定海神针，以及最终受益的“宗主”即可。
“嗯，就这么办。”云芷做出了决定。先去东方那片地看看，如果确实合适，就把它圈起来，作为自己在这个末世的“功德养殖场”。
目标明确后，她的步伐也轻快了些。她不再留恋于探索每一个废墟，而是朝着东方的方向，不紧不慢地前行。遇到小股的丧尸，一个眼神便让它们无声无息地化为飞灰，功德+1，+1，+1……如同在游戏里清理小怪。
毛豆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心情的变化，在她怀里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叼着那根鸡毛掸子，迷迷糊糊地打起了盹。
一路上，云芷也偶尔会遇到零星的幸存者。有的看到她如同见鬼，惊慌逃窜；有的则苦苦哀求，希望能得到庇护。对于前者，她懒得理会；对于后者，她依旧是指给那个方向——“往东三十里，或可活命。”
她就像是一个漫不经心的播种者，随意地将“希望”的种子撒出去，至于这些种子能否在指定的地方发芽，她并不十分关心。缘分到了，自然能汇聚；缘分未到，强求也无用。
行走间，她的神识忽然捕捉到前方不远处，传来一阵熟悉的能量波动——是那个断臂男人的金锐之气，虽然依旧微弱，但比之前稳定了许多，而且正在缓慢移动。
他醒了，并且也正在朝着东方的方向前进？
云芷嘴角微不可察地弯起一个弧度。
“倒是有点意思。”她并未停下脚步，也没有刻意加快或放缓速度，依旧保持着原有的节奏。她倒要看看，这个被她随手救下的“铁疙瘩”，能走到哪一步。或许，会是一个不错的……“监工”人选？
毕竟，管理一群凡人，总需要一个有点能力又还算顺眼的家伙来出面。
夕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白色的衣裙在废墟中格外醒目。她怀抱着熟睡的小狗，步伐悠然，仿佛不是行走在末日废土，而是漫步在自家的后花园，朝着她选定的那片“试验田”，不急不缓地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