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宁朝阳广场的霓虹把夜色撕得支离破碎，刚散场的广场舞大妈拎着菜篮子往地铁口走，烤生蚝摊的滋滋声裹着蒜蓉香飘了半条街。谢辉跟在云薇身后，后背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刚喝下去的修复剂在喉咙里留着苦味儿，他时不时抬手揉一下，像只被踩了尾巴还强装镇定的猫。
“把外套拉链拉到顶。” 云薇突然停步，伸手帮他拽了拽连帽卫衣的帽子，遮住他半张脸，“‘清道夫’的热成像仪能扫到能量波动，你魔瞳刚恢复，别暴露了。”
谢辉的耳朵瞬间红到耳根，连呼吸都放轻了 —— 云薇的指尖不小心蹭到他的耳垂，凉丝丝的触感像电流似的窜进心里。他慌忙拉上拉链，瓮声瓮气地应：“知、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
话还没说完，广场中央的大屏幕突然黑了。原本喧闹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一阵熟悉的电流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云薇猛地按住谢辉的肩膀，把他拽到广告牌后面，压低声音：“来了，至少五个，散在人群里。”
谢辉的混沌魔瞳瞬间发烫，视线穿透来往的行人，清晰地看到五个穿着便服的 “清道夫”—— 他们混在逛街的情侣和学生里，手腕上藏着微型电磁枪，胸腔里的淡紫色核心转得飞快，比之前遇到的量产型快了至少两倍。
“这些是升级版。” 谢辉攥紧拳头，指节发白，“他们的核心符文更密，好像…… 能预判我们的动作？”
话音刚落，一个穿牛仔裤的 “清道夫” 突然转头，直勾勾看向广告牌。他没戴面具，脸上没任何表情，像个设定好程序的木偶，一步步朝这边走过来。
“跑！” 云薇拉着谢辉就往地下通道冲。刚跑两步，身后就传来 “咻” 的一声 —— 电磁枪的光束擦着谢辉的衣角飞过，打在旁边的奶茶店招牌上，“哐当” 一声，招牌碎片砸下来，吓得排队买奶茶的人尖叫着四散逃跑。
混乱中，又有两名 “清道夫” 围了上来。他们的动作比之前的黑衣人更灵活，甚至能避开慌乱的人群，始终保持着包围阵型。谢辉拉着云薇躲进一家关门的服装店门口，看着越来越近的 “清道夫”，脑子飞快转动 —— 这些家伙没有情绪漏洞，常规的语言干扰没用，硬拼的话自己魔瞳还没完全恢复，云薇的干扰针也只剩两根了。
“你还记得‘我思故我在’吗？” 谢辉突然转头，看着云薇。
云薇愣了一下：“笛卡尔的哲学命题？你问这个干什么？”
“他们是程序驱动的，对吧？” 谢辉的眼睛亮了起来，混沌魔瞳捕捉到 “清道夫” 核心转动的规律，“如果让他们陷入逻辑悖论，说不定能卡住他们的系统！”
没等云薇反应过来，谢辉突然冲出藏身之处，对着最近的 “清道夫” 大喊：“你、你是谁？！”
那 “清道夫” 的脚步瞬间顿住，眼睛里闪过一丝机械的迷茫。他张了张嘴，电子合成音带着卡顿：“我是…… 清道夫…… 编号 t-12。”
“不对！” 谢辉往前迈了一步，虽然腿还在抖，但声音却异常坚定，“你说你是 t-12，那‘t-12’是谁？是你的名字，还是你的指令代号？如果只是代号，那‘你’本身在哪里？”
“清道夫” 的身体开始轻微抽搐，胸腔里的核心转速变慢，淡紫色的光芒忽明忽暗：“指令代号……t-12…… 我……”
周围的另外四名 “清道夫” 也停下了动作，齐刷刷看向这边，像是被这个问题困住了。云薇趁机绕到一名 “清道夫” 身后，将电磁干扰针贴在他的后颈 ——“滋滋” 的电流声响起，那 “清道夫” 直挺挺地倒了下去，核心彻底熄灭。
“继续问！” 云薇对着谢辉大喊。
谢辉深吸一口气，转向下一个 “清道夫”，语速飞快却依旧结巴：“你、你说你要清除我们，那‘清除’是谁给你的指令？如果指令是‘主神空间’下的，那‘主神空间’又是谁？它的指令一定对吗？如果你发现指令错了，你还是你吗？”
这一连串问题像连环炮似的砸过去，那 “清道夫” 的反应比刚才更激烈，他抱着头蹲在地上，电子合成音变成了刺耳的噪音：“指令…… 正确…… 主神空间…… 无法解析…… 我是…… 我是谁？”
“对！就是这样！” 谢辉眼睛更亮了，他发现这些 “清道夫” 的系统虽然高级，但对 “自我认知” 这类哲学问题毫无抵抗力，一旦陷入逻辑循环，核心就会过载。
就在这时，之前被问住的 t-12 突然站起来，眼睛里闪过一道红光：“检测到逻辑攻击，启动应急程序 —— 清除提问者！” 他举起电磁枪，对准谢辉的胸口。
谢辉吓得心脏差点跳出来，刚想激活空间闪烁，却发现魔瞳还在恢复中，能力根本用不出来。眼看光束就要射出来，云薇突然扑过来，一把将他推开，同时将最后一根干扰针扔向 t-12。
干扰针擦着 t-12 的脸颊飞过，没击中要害。t-12 转头对准云薇，电磁枪再次亮起。谢辉急得大喊：“你、你刚才的问题还没回答！你说要清除我，那你清除我之后，你要做什么？如果没有新的指令，你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t-12 的动作再次僵住，电磁枪的光束卡在枪口，没射出来。他的核心转速越来越慢，淡紫色的光芒开始变得浑浊：“清除之后…… 新指令…… 意义…… 无法解析……”
“就是现在！” 云薇趁机冲到 t-12 身边，能量短刃划过他的手腕，电磁枪 “哐当” 掉在地上。谢辉也冲了上去，一拳打在 t-12 的胸口，混沌魔瞳释放出一股微弱的能量，直接击中他的核心。
“咔嚓” 一声，t-12 的核心裂开一道缝，淡紫色的能量瞬间溢出来。他直挺挺地倒下去，身体渐渐变得透明，最后消失在空气中，只留下一枚银色的徽章。
剩下的两名 “清道夫” 看到同伴接连倒下，核心开始疯狂闪烁，像是在挣扎要不要继续攻击。谢辉没给他们机会，继续发动 “哲学攻击”：“你们现在要攻击我们，是因为指令，还是因为你们自己想攻击？如果是指令，那你们和提线木偶有什么区别？如果是自己想，那你们有‘想’的能力吗？”
这一次，两名 “清道夫” 直接瘫倒在地，核心发出 “滋滋” 的电流声，然后彻底熄灭。广场上终于恢复了一点平静，只剩下受惊的人群和散落的杂物。
谢辉喘着粗气，扶着旁边的路灯杆，感觉腿都软了。他看着地上的 “清道夫” 残骸，忍不住笑了出来：“没想到…… 哲学题还能当武器用……”
云薇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你倒是会想办法，不过下次别这么冒险了。刚才 t-12 开枪的时候，我还以为你要完蛋了。”
谢辉接过水，拧开盖子喝了一口，刚想反驳，就看到云薇的嘴角带着一丝笑意 —— 不是之前那种淡淡的浅笑，而是真真切切的、带着点无奈的笑。他的脸又红了，慌忙移开视线，盯着地上的徽章：“这、这是什么？”
云薇蹲下身，捡起徽章。徽章是银色的，上面刻着一个复杂的符号，和 “清道夫” 核心上的符文很像。她用指尖擦了擦徽章，突然皱起眉：“这是‘主神空间’的定位器，刚才那个 t-12 在消失前，已经把我们的位置传出去了。”
谢辉的笑容瞬间僵住：“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安全屋还能去吗？”
“能去，但得绕路。” 云薇把徽章放进作战服口袋，打开手机地图，“朝阳广场往西乡塘区有三条路，其中一条是老巷子，里面全是小吃摊和居民楼，‘清道夫’的大型武器不好施展。”
谢辉凑过去看地图，不小心和云薇靠得太近，鼻尖又闻到了她发间的淡香。他慌忙往后退了一步，差点撞到路灯杆：“那、那我们快走吧，别、别等他们再来了。”
云薇看着他慌乱的样子，忍不住又笑了：“你怕什么？不是还有哲学题当武器吗？”
“那、那是应急用的！” 谢辉的脸更红了，快步走向老巷子的方向，“再、再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云薇看着他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快步跟了上去。老巷子里的路灯昏黄，烤串摊的油烟飘过来，混着居民楼里传来的电视声，显得格外热闹。谢辉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云薇，生怕她跟不上。
就在这时，云薇突然停住脚步，眼神变得警惕：“小心，前面有人。”
谢辉立刻停下，混沌魔瞳运转起来。他看到巷子深处的阴影里，站着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手里拿着一把造型奇特的枪，枪口正对着他们。那人的脸上没戴面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嘴角带着一丝诡异的笑。
“没想到啊，两个小家伙居然能解决掉五个升级版清道夫。” 那人开口，声音不是电子合成音，而是带着磁性的人类声音，“不过，游戏该结束了。”
谢辉攥紧拳头，混沌魔瞳传来强烈的警示 —— 这个人胸腔里的核心，比之前所有 “清道夫” 的都要强大，淡紫色的光芒里，还夹杂着一丝黑色的雾气。他知道，这次遇到的敌人，比之前的任何一个都要难缠。
云薇拔出能量短刃，挡在谢辉身前：“你是谁？也是‘清道夫’？”
那人笑了笑，举起手中的枪：“我是‘主神空间’的监察者，专门处理像你们这样的‘漏网之鱼’。至于我的名字…… 你们可以叫我‘黑鸦’。”
黑鸦扣下扳机，一道黑色的光束直奔云薇的胸口。谢辉想都没想，激活刚刚恢复的空间闪烁，瞬间将云薇拉到自己身后。黑色光束擦着云薇的衣角飞过，打在旁边的墙上，炸开一个黑色的洞，散发出刺鼻的焦味。
“反应挺快。” 黑鸦挑了挑眉，再次举起枪，“不过，你们能躲几次？”
谢辉看着黑鸦手中的枪，又看了看云薇，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次不能再靠哲学题了，必须拿出真本事。混沌魔瞳开始发烫，淡金色的光芒在他眼底流转，力之大道的能量在体内慢慢汇聚 —— 一场真正的恶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