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时节的皇城育婴房,被温暖的阳光晒得暖洋洋。
紫檀木架上摆着掐丝珐琅的长命锁,银质的玩具小剑在光线下泛着柔和的光,空气中飘着奶香与淡淡的龙涎香——今天是承焕和焕儿的周岁宴,满朝文武破例被允许入内道贺,把本就宽敞的房间挤得满满当当。
“陛下,圣女,吉时到了!”礼部尚书捧着鎏金托盘,里面放着两块玉牌,上面还未刻字,只等着明煜赐名。
苏清禾抱着双胞胎坐在铺着白狐裘的软榻上,承焕(带凤羽纹)正抓着她的发簪把玩,焕儿(带蛇形印)则盯着明煜腰间的龙纹佩,小嘴咿咿呀呀地叫着“龙龙”。两个孩子穿着同款的红色锦袍,额间的胎记在阳光下格外清晰,惹得周围的大臣们连连称赞。
“真是龙凤呈祥的好兆头啊!”
“您看小殿下们的胎记,比陛下的龙涎香还亮,将来定是栋梁!”
明煜走到软榻前,接过礼部尚书的玉牌,目光落在两个孩子脸上,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承焕,焕儿,从今日起,你们要有正式的名字了。”
他先拿起刻着凤羽纹的玉牌,轻轻放在承焕手里:“你额间是凤羽龙纹,既承凤之灵动,又继龙之浩瀚,便叫‘萧承宇’——承继宇宙,心怀天下。”
承焕似乎听懂了,握着玉牌咯咯直笑,凤羽纹的胎记泛起淡金,与玉牌的光芒相映成趣。
明煜又拿起刻着蛇形印的玉牌,放在焕儿掌心:“你带着蛇形印记,与西漠沈氏血脉相连,便叫‘萧承漠’——承守大漠,护我边疆。”
焕儿的小手紧紧攥着玉牌,蛇形印的银白光芒亮起,竟与耶律焕留在皇城的龙凤佩产生了共鸣,远处的宫殿方向传来一声轻微的嗡鸣。
“承宇,承漠……”苏清禾轻声念着两个名字,眼眶微微发热。这不仅是名字,更是明煜对孩子们的期许——一个心怀天下,一个守护边疆,合起来便是“守内拓外”的家国大义。
“好名字!”吏部尚书率先跪下,“陛下赐名寓意深远,我朝有此双璧,必能千秋万代!”
满朝文武跟着跪拜,山呼万岁,声音震得房梁上的灰尘簌簌落下。承宇被这阵仗吓了一跳,往苏清禾怀里缩了缩,却被承漠一把拉住小手,像是在说“别怕”。
“接下来是抓周。”苏清禾笑着转移话题,示意乳母将准备好的抓周物品摆在红布上——有象征文治的玉笔,象征武功的小剑,象征财富的金元宝,还有……苏清禾特意放上的镜碴碎片,以及宁承焕送来的半块“承乾”佩。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个孩子身上。承宇先爬了出去,小手在物品上扫过,对金元宝和玉笔都没兴趣,径直抓起了那枚镜碴碎片!
“抓了镜碴!”周显的声音带着激动,“圣女的信物,这是要继承封印之力啊!”
承漠也跟着爬过去,他绕开了小剑和金元宝,精准地抓住了那半块“承乾”佩,还举起来对着明煜晃了晃,像是在炫耀。
“承乾佩是宁家的信物,代表着兵权与守护!”兵部尚书抚着胡须大笑,“一个掌封印,一个掌兵权,天作之合!”
太卜令突然上前一步,对着明煜深深一揖:“陛下,此乃天命!凤羽纹抓镜碴,蛇形印抓兵符,正合‘内安外攘’之道,与您赐的名字相得益彰!”
明煜的龙涎香在掌心轻轻跳动,他走到软榻前,将两个孩子抱进怀里,声音带着为人父的骄傲:“朕的儿子,自然要担起天下的责任。”
苏清禾看着这一幕,心里暖融融的。从雪山镜阵的生死考验,到如今的周岁宴,这两个孩子不仅是她的软肋,更是支撑她前行的铠甲。
就在此时,周显悄悄走到明煜身边,递上一封火漆封口的密信,压低声音道:“陛下,西漠传来的探报,耶律王爷让您务必过目。”
明煜的眼神微变,接过密信拆开。苏清禾的盲视“看”到信纸的内容,瞳孔骤然收缩——上面画着个简易的海图,标注着“东海外三岛”,旁边写着一行字:“渔民见镜岛有光,夜出七色,似有巨镜浮空。”
“镜岛?”苏清禾的心跳漏了一拍,想起李氏日记里的“镜之源”和“归元镜”,“难道就是这里?”
明煜将密信折好,塞进袖中,对周显道:“让耶律焕加派船队,务必查清楚镜岛的位置和发光的缘由,切记不要惊动岛上之物。”
“是。”周显领命退下,目光在承宇手里的镜碴上停留了一瞬,若有所思。
周岁宴在欢声笑语中继续。大臣们轮流上前送上贺礼,有西漠部族送来的七彩玛瑙,有江南织造的云锦襁褓,还有武将们精心打造的迷你玄甲——承漠穿上小玄甲,走起路来摇摇晃晃,逗得众人哈哈大笑。
承宇对这些都不感兴趣,始终攥着那枚镜碴碎片,偶尔举起来对着阳光照一照,镜碴的青光里竟闪过一丝极淡的海影,与密信上的海图隐隐重合。
苏清禾注意到了这一幕,却没有声张。她知道,这不是巧合。李氏日记里的线索,冰晶里的未来地图,还有如今的镜岛探报,都在指向同一个方向——海外,藏着能彻底解决浊灵隐患的秘密,而这两个孩子,注定要与这场秘密紧密相连。
夕阳西下时,宾客们陆续散去。育婴房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明煜一家三口。承宇和承漠玩累了,依偎在苏清禾怀里睡得正香,小手里还紧紧攥着各自抓周的物件。
“清禾,”明煜走到她身边,轻轻抚摸着孩子们的额头,“镜岛的事,我会让耶律焕和宁承焕联手探查,你不用担心。”
苏清禾靠在他肩上,看着窗外的晚霞:“我不担心,反而觉得……这是好事。李氏日记里说归元镜能彻底消灭浊灵,若真能找到,孩子们将来就不用再面对我们经历的危险了。”
明煜握住她的手,龙涎香与镜碴的青光交织:“不管前路有多少岛屿需要探索,多少秘密需要揭开,我们都会陪着他们一起。”
承宇在睡梦中咂了咂嘴,小手无意识地收紧,镜碴的青光在他掌心闪烁,映出小小的海影。承漠则往哥哥身边靠了靠,“承乾”佩的光芒与他额间的蛇形印产生共鸣,仿佛在回应着远方的召唤。
雨水的最后一缕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两个孩子脸上,为他们镀上了一层金边。苏清禾知道,这场周岁宴不仅是庆祝他们的成长,更是命运的号角——属于萧承宇和萧承漠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而东海外的镜岛,那道神秘的七色光芒,将是他们未来征程的第一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