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用此篇之前必须重温二编过后的109~112章)
一天的极限训练结束,筋骨仿佛被拆开又重装的季寻墨,拖着疲惫却满足的身体回到了207宿舍。
于小伍、楚珩之和卓曜不知又去哪里“增进感情”了,宿舍里难得的安静。他把自己摔进床铺,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墙角那两个塞得鼓鼓囊囊的行李袋和那个长条武器盒上。
江墨白给他收拾的......会是什么呢?
带着一丝好奇,他起身打开了最先那个最重的行李袋。
里面果然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衣物,按照季节和用途分门别类,连袜子都卷成了统一的小卷,强迫症程度令人发指。
另一个袋子里则是各种生活用品,从洗漱工具到一些他偶尔提过一句觉得好用的笔记本和笔,一应俱全。
季寻墨心里泛起一阵暖意,江墨白总是这样,看似清冷疏离,却将他所有的生活细节都默默记在心里。
最后,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看起来颇为古朴的长条武器盒上。这盒子他有点印象,似乎一直放在江墨白书房角落。
他小心地打开卡扣,里面并非他预想中的什么神兵利器,而是一些零散的、保养良好的工具,几本厚厚的手抄笔记,以及......一个他无比眼熟的金属盒。
那个在他十四岁生日时,江墨白交给他的,装着“龙骸”武库权限徽章和密钥的金属盒。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了一下,骤然收缩。
两年前那段并不美好的记忆瞬间涌入脑海——初入“龙骸”的震撼,面对无数禁忌兵器的渺小感,以及最后试图触碰平台时,体内那股未知力量的狂暴反噬,将他狠狠击飞出去的剧痛与无力......
那是一次关于自身极限的、血淋淋的认知教育。
他拿起那个冰凉的金属盒,指尖抚过上面冰冷的∞符号浮雕。
当时觉得沉重无比的信任和期许,如今掂量起来,似乎有了不同的分量。他不再是那个会被轻易击飞、只能狼狈逃离的少年了。
就在这时,他口袋里的个人通讯器震动了起来。他掏出来一看,屏幕上跳动的正是江墨白的名字。
【芝麻糕。】——第一条信息言简意赅,核心诉求明确。
季寻墨忍不住扶额,果然......
紧接着,第二条信息跳了出来:
【“龙骸”内编号73至85区域的封存武器,能量反应趋于稳定,以你目前对异能量及磁力碎片的掌控力,可以尝试进行基础维护与修复。】
【修复所需理论基础及标准流程,先去向卓教授请教。不要自行尝试高危项目。】
季寻墨看着这条信息,怔了片刻。江墨白一直关注着“龙骸”内部的情况,甚至精确到了编号区域。而且,他认为自己现在已经具备了初步接触那些危险造物的资格?
两年前的阴影犹在,内心深处对那片埋葬着无数失败与危险的金属坟场确实存有忌惮。但......“可尝试修复”这几个字,又像带着钩子,撩拨着他那颗属于研究者兼战士的心。修复那些沉寂的、强大的、甚至可能是禁忌的武器,这个挑战本身,就充满了难以抗拒的诱惑力。
他回复了一个【收到,明白。】,然后将目光投向那个金属盒,眼神逐渐变得坚定。
隔天,趁着训练中途的休息时间,季寻墨溜达到了卓教授那间堆满了零件、图纸、半成品,几乎无处下脚的实验室。
“师傅!”季寻墨扬声喊道,绕过一台正在自动焊接着什么的机械臂。
卓教授正对着一块结构复杂、不断闪烁着错误提示光的核心部件抓头发,闻声头也不抬,没好气地说:“臭小子,无事不登三宝殿,有屁快放。”
“江执判说,我可以开始尝试修复‘龙骸’里的一些武器了。”季寻墨开门见山,“让我先来跟您学学更高级的修复技术。”
卓教授终于从那块难啃的骨头里抬起头,推了推滑到鼻梁的护目镜,上下打量了他一遍,眼神锐利:“哦?那地方的东西可不好伺候。想学标准流程?”
季寻墨用力点头。
“行,看你今天运气好。”卓教授随手从废料堆里捡起一个结构损毁严重、能量回路几乎完全烧毁的旧式磁力锁核心,“就这个,基地淘汰的老型号,标准修复流程,看好了,我只演示一遍!”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季寻墨聚精会神地看着卓教授如何用精密的仪器探测损伤。
如何用特制的工具剥离烧毁的回路,如何运用一种极其复杂、需要双手超强稳定性和微操能力的“多层并行能量引导法”,将新的导能材料一丝丝、一缕缕地重新编织进去,同时还要不断调整能量输出频率,与原有回路残存的波动进行匹配......
整个过程繁琐、精密、耗时极长,对精神力和控制力的要求极高,堪称艺术。卓教授做完最后一步,将那枚虽然依旧陈旧但核心功能已然恢复的磁力锁放在桌上,额角也见了细汗。
“看明白了?这就是最正统、最稳妥的修复手法!打基础必须这么来!”卓教授喘了口气,语气带着属于技术权威的傲然。
季寻墨盯着那枚修复好的核心,眉头微蹙,陷入了沉思。卓教授的方法固然完美,但......太慢了,而且对操作者要求过于苛刻,尤其是在面对“龙骸”里那些能量反应更狂暴、结构更诡异的武器时,这种方法的容错率似乎太低了。
他脑子里不受控制地开始翻腾那些在“龙骸”里见过的武器结构,那些失败的能量回路设计,以及江墨白长刀上那些精妙绝伦的∞纹路......一个大胆的、离经叛道的念头逐渐成型。
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向卓教授借用了实验室角落一台不常用的老旧分析仪和一些基础材料,把自己关在那里研究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他除了必要的训练和睡觉,几乎都泡在实验室里,对着那个烧毁的磁力锁核心和一堆图纸写写画画,时而眉头紧锁,时而眼神发亮。
于小伍来找他几次,都只看到一个沉浸在自我世界里的背影。
第三天傍晚,季寻墨顶着一头乱毛和浓重的黑眼圈,但眼睛却亮得吓人,他拿着那个磁力锁核心和一个小小的、看起来像是临时拼凑的能量转换器,找到了正在喝提神营养液的卓教授。
“师傅,”季寻墨的声音带着熬夜后的沙哑,却充满了兴奋,“您看,如果......我们不按标准流程去修复它内部烧毁的回路,而是直接在外部附加一个小的能量转换器,利用异能量本身的‘侵蚀同化’特性,强行在这里......”
他指着核心外壳上一个不起眼的点,“......开一个微孔,引导异能量逆向注入,模拟原有回路的功能,虽然效率可能只有标准修复的百分之八十五,但耗时能缩短百分之七十,对操作精度的要求也大幅降低......效果是不是......差不多?”
他说着,还试图将那个小转换器往核心上接。
卓教授刚开始还漫不经心地听着,越听眼睛瞪得越大,听到“异能量侵蚀同化”、“逆向注入”时,嘴里的营养液差点喷出来。
当他看到季寻墨真的打算动手实践这个疯狂的想法时,整个人如同被点燃的炮仗,瞬间破防了。
“差你个头!!!”
卓教授一把夺过那个宝贝核心和那个怎么看怎么不靠谱的转换器,声音都劈了叉:“这是修复吗?!这他妈是魔改!是邪道!异能量是能随便拿来‘模拟’回路的吗?!一个控制不好这就是个小型炸弹!还开微孔?你当这是给轮胎打气呢?!稳定性呢?!长效性呢?!标准流程流传上十年是为什么?是为了稳妥!为了安全!!”
他越说越气,看着季寻墨那副“我觉得这法子挺有效率”的表情,更是火冒三丈,四下张望,抄起脚上一只柔软的室内拖鞋,跳起来就朝着季寻墨的屁股呼了过去:
“我让你邪修!我让你走捷径!老子教你的正统手艺都喂到狗肚子里去了?!小兔崽子今天不把你这歪门邪道的想法打正了,老子跟你爹姓!”
季寻墨被打得嗷了一声,在堆满零件的实验室里狼狈躲闪:“师傅!师傅别打!我就是提个想法!想法而已!效率真的高啊......”
“高个屁!老子今天就要让你知道,什么叫‘基础不牢,地动山摇’!”
实验室里顿时鸡飞狗跳,零件的碰撞声、卓教授的怒吼声和季寻墨的辩解求饶声混杂在一起,非常“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