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民国十四年冬,击退“过江龙”与“暗影楼”联合袭击后第五日,午时
地点: 朱家角镇内市集、榴莲分舵刑房、镇西“老朱记”猪脚饭铺子
击退强敌的硝烟尚未散尽,损失的人手尚未补齐,朱家角看似恢复了往日的秩序,但一种新的、更加隐蔽的威胁,却如同水底的暗草,悄然缠上了榴莲分舵的脚踝。
市集惊变:猪蹄与砍刀
午时,镇内最繁华的市集,人声鼎沸。几名榴莲分帮负责采买日常用品的弟兄,正拎着米粮蔬菜往回走。他们穿着普通的粗布短打,并未张扬身份。
行至市集中央,路过一家生意兴隆、挂着“老朱记”幌子的猪脚饭铺子时,异变突生!
铺子里猛地冲出七八个系着油腻围裙、手持剁骨刀、剔肉尖刀和铁钩的汉子!为首一人膀大腰圆,满脸横肉,正是铺子的老板,朱大常!他瞪着通红的眼睛,指着那几名榴莲帮弟兄吼道:“就是他们!前几天偷了俺们铺子准备祭祖的整猪!给老子打!”
根本不给人分辨的机会!那些“厨子”和“伙计”如同疯虎般扑了上来!手中的剁骨刀带着风声猛劈猛砍,剔肉尖刀专往肋下、大腿根等柔软处捅刺,铁钩则阴险地钩向脚踝和手腕!
这根本不是寻常斗殴,而是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的围杀!
一名榴莲帮弟兄猝不及防,刚举起手中的米袋格挡,沉重的剁骨刀已经劈开了米袋,余势不减,狠狠砍在了他的肩胛骨上!“咔嚓!”骨裂声清晰可闻,他惨叫着倒地,鲜血瞬间染红了地上的尘土。
另一名弟兄反应稍快,抽出腰间的短刀迎战,架住劈来的剁骨刀,却被侧面袭来的铁钩钩住了小腿,剧痛让他身形一滞,紧接着一把剔肉尖刀就从他背后捅入,刀尖从前胸透出!他不敢置信地看着胸前的刀尖,口中溢出鲜血,缓缓倒下。
剩下的几名弟兄又惊又怒,背靠背结成一个小阵,奋力抵抗。但对方人多势众,兵器又长又重,在市集这种开阔地带,他们完全处于下风。不断有人被砍中、捅伤,惨叫声和路人的惊呼声响成一片。
等到附近巡逻的榴莲分帮大队人马闻讯赶到时,那伙“猪脚饭”帮的人早已混入惊慌的人群,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狼藉和五名弟兄的尸体,以及多名重伤员。对方下手极其狠毒,致命伤多是劈砍和穿刺,伤口粗糙狰狞,显示出力道巨大且毫无顾忌。
刑房腥风:撬开“硬骨头”
消息传回分舵,黄榴莲面沉如水。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过江龙”或“暗影楼”的伪装报复,但手段如此直接、粗糙,又不太像他们的风格。而且,目标是普通的采买人员,更像是寻衅或试探。
“查!给我把那个‘老朱记’的底细,还有这个‘猪脚饭帮’,查个底朝天!”黄榴莲的声音冰冷,带着压抑的怒火。
影子立刻行动。暗探组倾巢而出,扮作食客、摊贩,混入市集和镇西那片鱼龙混杂的区域。
与此同时,刀疤从重伤被俘的一名“猪脚饭帮”成员口中,什么也没问出来。那人极其悍勇,或者说愚蠢,被打得奄奄一息,只是反复嚎叫:“俺们朱家的事,轮不到你们外人管!得罪了猪王爷,你们都得死!”然后便咬舌自尽了。
线索似乎断了。但黄榴莲不信邪,他亲自来到了刑房。另一个被俘的,是“老朱记”的一个帮厨,年轻些,看起来没那么顽固。
黄榴莲没有立刻用刑,他只是让人搬来一个大木桶,里面装满了浑浊油腻、漂浮着猪毛和血丝的泔水,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臭气。
“你们朱家角,以前是不是有个叫‘朱三爷’的,专门管着镇上的猪肉行和祭祖事宜?”黄榴莲仿佛闲聊般开口,这是他从一些老镇民口中零碎打听来的。
那帮厨眼神闪烁了一下,没说话。
黄榴莲对刀疤示意。刀疤狞笑着,抓起那帮厨的脑袋,就狠狠按进了泔水桶里!
“唔!唔唔!”帮厨剧烈挣扎起来,污秽的泔水灌入他的口鼻,窒息感和恶臭几乎让他晕厥。
就在他快要断气时,刀疤把他提了起来。
“咳咳咳……”帮厨涕泪横流,剧烈咳嗽。
“朱三爷死了,他的位置,是不是被你们老板朱大常占了?但名不正言不顺,所以想借着对我们外人逞凶,来立威?”黄榴莲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锥子。
帮厨的心理防线在生理性的极度厌恶和恐惧下,终于崩溃了。“是……是常爷……不,朱大常!他想当‘肉行’杠把子……说……说拿你们这些外来强龙的人头祭旗……就能……就能让其他几家肉铺服气……还能……还能在镇里多占份子……”
真相大白!不是什么深仇大恨,也不是外部势力的阴谋,而是本地一个试图上位的土霸王的愚蠢挑衅!为了所谓的“立威”和利益,就敢对榴莲分帮下死手!
黄榴莲眼中杀机暴涨!这种不知死活的地头蛇,有时候比那些强大的敌人更令人恶心!
“他们老巢除了铺子,还有哪里?有多少人?家伙都在哪?”黄榴莲厉声追问。
“铺子……铺子后面连着院子……地窖……地窖里藏着几杆土枪……人……平时有十几个伙计……真动手……能叫来三四十个镇上的屠户和混混……”
暗夜潜袭:后厨里的血腥盛宴
得到了确切情报,黄榴莲不再犹豫。当夜,子时。
“老朱记”猪脚饭铺子早已打烊,后院却隐约传来喝酒划拳的喧闹声,似乎在庆祝白天的“胜利”。
影子亲自带队,二十名最精锐的暗探和刀斧手,如同暗夜中的群狼,将铺子前后围得水泄不通。他们这次没有选择强攻正门,而是从相邻的屋顶和狭窄的巷弄,悄无声息地接近。
后院墙头,两名负责望风的“猪脚饭帮”混混,正抱着酒坛子打盹。两道黑影如同狸猫般翻上墙头,未等他们反应,冰冷的短刃已经抹过了他们的咽喉,只有轻微的“嗤”声,尸体被轻轻放倒。
影子打了个手势,众人纷纷翻墙而入,落地无声。
后院正屋内,朱大常和七八个核心手下喝得满面红光,桌上杯盘狼藉,摆着吃剩的猪骨头。
“哈哈哈!什么狗屁榴莲帮,还不是被老子砍瓜切菜!”朱大常挥舞着一只油腻的猪蹄,得意洋洋,“明天,老子就去收了东街王老五的铺子,看谁还敢不服!”
就在这时,“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人从外面猛地踹开!木屑纷飞中,影子如同杀神般当先闯入,手中乌黑短刃直取朱大常!
屋内的喧闹戛然而止!朱大常吓得酒醒了一半,慌忙抓起桌上的剁骨刀!
“操!跟他们拼了!”他手下那些亡命之徒也纷纷抄起手边的家伙——砍刀、铁钩、甚至还有板凳!
狭小的屋内,瞬间变成了血腥的肉搏战场!
影子身形如电,避开朱大常劈来的剁骨刀,短刃如同毒蛇,直刺其手腕!朱大常力气虽大,但动作笨拙,手腕瞬间被划开一道深口子,剁骨刀“当啷”落地。他惨叫着后退,被影子一脚踹翻在地。
另一边,战斗更加残酷。一名刀斧手刚用板斧劈翻一个持刀混混,就被侧面抡来的铁钩钩住了胳膊,深可见骨!他怒吼一声,不顾疼痛,反手一斧将那人开膛破肚!另一名暗探与一个使剔肉刀的汉子缠斗,那汉子刀法刁钻,专走下三路,暗探腿上瞬间多了几道血口,但他瞅准机会,一枚毒镖射入对方眼眶,那汉子当场毙命。
惨叫声、兵刃碰撞声、家具碎裂声响成一片!鲜血溅满了墙壁、桌椅和那些吃剩的猪脚饭,混合着酒气,形成一股怪异而恐怖的气息。
战斗很快结束。在绝对的实力和有心算无心之下,朱大常和他的核心手下全部被砍翻在地,非死即伤。朱大常本人被影子踩在脚下,满脸是血,惊恐地看着如同魔神般的黄榴莲缓缓走入屋内。
黄榴莲看都没看满地狼藉和尸体,目光落在角落那个被撬开的、通往地窖的暗门上。里面果然藏着几杆老旧的土枪和一些钱财。
“就凭这几根烧火棍和一群屠夫,也敢动我的人?”黄榴莲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冰冷的杀意。
朱大常吓得浑身筛糠,语无伦次地求饶:“好汉……爷爷……饶命……是……是小人有眼无珠……猪油蒙了心……我再也不敢了……我把铺子……钱……都给你……”
黄榴莲蹲下身,拍了拍他油腻的脸颊:“你的命,你的铺子,本来就已经是我的了。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我现在就送你下去见猪王爷。二,以后带着你剩下的人,给我当狗,镇上的猪肉行,你替我管着,但每一分利,都得经过我的手。选吧。”
朱大常如同抓到救命稻草,拼命磕头:“我选二!我选二!以后您就是我的爷!我就是您最忠心的狗!”
黄榴莲站起身,对影子淡淡道:“清理干净。把他带上,明天,我要他亲自带路,去‘拜访’一下镇上其他几家肉铺的老板。”
尾声
黎明时分,当镇民们战战兢兢地打开门,发现“老朱记”铺面依旧,只是老板朱大常脸上多了几道疤,眼神里充满了恐惧,对身边几个陌生面孔点头哈腰时,他们都明白,朱家角的天,已经彻底变了。那个叫黄榴莲的外来者,用最直接、最血腥的方式,告诉所有人,在这里,他的话,就是规矩。什么地头蛇、坐地虎,在他面前,要么臣服,要么……变成一碗“猪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