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瑞回过神,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我后悔什么?我就是在想我们以后的日子,我先把房子重新装修一下,然后就去你家提亲。”
他太了解王田雪的性子了,那是个骨子里很要强的女人。
既然王田雪已经知道了他和唐莉莉的事,他们的婚姻就绝无挽回的可能了。
对于离婚,他其实早有心理准备。
可事到如今,他心里怎么会空落落的?
一定是因为舍不得儿子吧,不过没关系,女人多的是,儿子以后也还能再有。
中午,江雪特意订了个包间,为王田雪重获自由庆祝,还邀请了贾妈。
虽然贾妈的儿子是饭店的经理,但贾妈平时很少来饭店,她不想打扰儿子工作。
这还是她第一次以顾客的身份来饭店吃饭,而且还是在包间里。
贾梁没叫服务员,亲自过来上菜,还恭恭敬敬地把菜单递了过来。
江雪先把菜单递给贾妈,说道:“阿姨,您想吃点什么?我念给您听。”
贾妈刚才还在打量着儿子工作时的样子,养了儿子三十多年,这还是她第一次看到儿子穿得这么正式地工作。
那恭敬、体贴又有礼貌的模样,和她梦里设想的一模一样。
听到江雪的话,贾妈有些受宠若惊,连忙摆手:“哎呀,不用不用,我不挑的,吃什么都行,你们点就好。”
“阿姨,您可别这么说,既然是贾经理亲自为咱们服务,您可得点一道菜才行。”
江雪笑着看了贾梁一眼。
贾梁也笑了,对母亲说道:“妈,既然江老板都这么说了,您就点一道吧,您不是爱吃鱼吗?店里有水煮鱼、红烧鱼、松鼠鱼,您想吃哪个就点哪个,反正……”
他又看了江雪一眼,补充道:“今天老板请客。”
贾妈笑得合不拢嘴,嗔了儿子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还这么说?那行,我就点个红烧鱼吧,我爱吃这个。”
“好嘞,那就来一道红烧鱼。”江雪接着把菜单递给了小宁宁。
照顾人既要顾着老人,也得顾着孩子。
虽然宁宁常去包子铺,但这还是她第一次正经在饭店包间里吃饭。
此刻她坐得有些不安分,像屁股上长了钉子似的。
听到小姨说让她点菜,她先抬头问陈娟:“妈妈,以后小龙弟弟能跟我们一起住了吗?”
宁宁年纪虽小,但这几天听雪姨和妈妈聊天,也听懂了一些事。
她知道雪姨原本打算带着弟弟搬出去住,还知道雪姨家里有坏人,就像以前欺负妈妈的坏人一样。
现在看到大家都这么开心,她心里便有了猜测。
陈娟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是啊,宁宁,你喜欢跟雪姨和小龙弟弟一起住吗?”
宁宁用力点头:“喜欢!我喜欢雪姨,喜欢小龙弟弟,也喜欢贾奶奶!”
贾妈又笑了,看了一眼身边的儿子。
只见贾梁正望着陈娟和宁宁,嘴角都快咧到耳朵根了,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
王田雪也很喜欢宁宁这个懂事的小姑娘,立刻从兜里掏出一把糖,递到宁宁面前。
宁宁只拿了两颗,认真地对王田雪说:“剩下的留给小龙弟弟。”
这话逗得众人又笑了起来。
王田雪直接把糖塞进小姑娘兜里:“弟弟还小,这些糖是雪姨给宁宁的。”
这顿饭吃得热热闹闹,众人都十分尽兴。
饭后,贾妈要带孩子回家,陈娟也得送宁宁去学校。
江雪干脆当起了司机,一趟搞定。
先把宁宁送到学校,再送贾妈和小龙回家。
九个月大的小龙已经会咿咿呀呀地学说话了。
江雪听不懂他在念叨什么,宁宁却兴致勃勃地跟弟弟搭话。
到了学校门口,宁宁还舍不得下车,对着车里的弟弟说:“弟弟,在家等姐姐,姐姐放学回来就陪你玩。”
小龙咿咿呀呀地回应:“爸不爸不……”
听到弟弟回应,宁宁背着书包,蹦蹦跳跳地朝学校跑去。
看到前面有个同学,她连忙追上去喊道:“冯晶晶,你在等我吗?”
冯晶晶收回望向校门口的目光,看向宁宁,没有说话。
宁宁似乎也没指望她回答,从兜里掏出两颗糖,塞进冯晶晶手里。
“诺,给你糖吃,妈妈说吃甜的能让人心情变好,就不疼了。”
冯晶晶看着手里的糖,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为什么要给我糖?”
她们根本就不认识。
冯晶晶知道宁宁是一年级的转学生,还是那户人家的亲戚。
但她们之间真的没有任何交集。
宁宁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也知道不能随便说别人的坏话。
于是只好说:“我有好消息要告诉你!我现在有弟弟啦!以后妈妈、雪姨和弟弟,我们会一起住,这是雪姨给我的糖,我分你吃。”
冯晶晶捏着糖的手顿住了,她抬头看了看宁宁。
然后把糖塞回宁宁手里,其中一颗还不小心掉在了地上:“我不要你的糖。”
没等宁宁再说什么,冯晶晶就转身跑开了。
宁宁看着地上的糖,虽然不明白冯晶晶为什么要跑开,但她能感觉到,冯晶晶好像很不开心。
……
送完贾妈后,江雪又送王田雪回了之前住的家属楼,王田雪还有些东西要拿。
不知是杨瑞良心发现,想给彼此留最后一丝体面。
还是达成了从此陌路、不再相见的默契。
这次王田雪回家,竟格外顺利,没碰到任何人,钥匙也还藏在原来的花盆底下。
王田雪只收拾了自己和孩子的东西,两人以前一起买的物品,她一件都没动。
用王田雪的话说,多瞧一眼这个家,都觉得恶心。
把东西搬到和陈娟同住的地方后,看着狭小的居住空间,王田雪犹豫了片刻,还是开了口:“江老板……”
“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叫我名字就行,江雪,或者雪雪都可以。”
前世,江雪和王田雪是无话不谈的挚友。
她们一起熬过最艰难的日子,累极了的时候,有时会头挨着头睡在一堆衣服上,有时会分吃一碗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