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裴昭雪全力追查“毒蝇伞”线索的同时,白砚舟在白府的调查也取得了重大突破。
经过对入库药材的彻底排查和来源追溯,他发现除了赤炎藤、腐骨花等异常草木杂质外,在一批来自西域的“安息香”原料中,检测到了极其微量的、非草木所有的特殊能量波动。
这种能量波动,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寒之意,与他之前实验中模拟出的“寒热反应”中的“寒”性源头,隐隐吻合。
“安息香本身性温,有开窍醒神之效,怎会带有如此阴寒之气?”
白砚舟亲自检查了那批安息香。香料本身看起来并无异常,但当他用特制的“感气石”(一种对能量波动敏感的稀有矿石)靠近时,感气石表面竟然凝结出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寒气源自内部!” 他立刻意识到问题所在。
他小心地刮取了一些安息香颗粒,进行深度萃取和分离。
经过数次复杂的提纯过程,他终于得到了一小撮比盐粒还要细小的、无色无味、但触手冰寒刺骨的结晶粉末。
这粉末散发出的阴寒之气,远超腐骨花,是一种更为纯粹、更为本质的“寒”!
他翻阅了大量关于西域奇物、矿物的典籍,最终在一本残破的《西域异物志》中,找到了可能的答案。
“冰魄石?” 白砚舟看着书上的描绘和图样,心头震动。
书中记载,此物产于西域极北苦寒之地的万载冰层之下,形如水晶,却蕴含极寒之气,非烈火不能融化。
少量入药,可镇惊安神,压制狂躁火毒,但若用量稍过,便可冻结血脉,令人僵毙而亡,体表常凝结冰霜。
因其罕见,且开采艰难,在中原几乎只是传说。
“冰魄石……至寒之物……” 他喃喃自语,将书中描述与手中这撮结晶粉末的特性一一对照,越发肯定。
“若是此物,以其至寒之性,与毒蝇伞的至热之毒在体内相遇……阴阳冲克,寒热激变……足以在瞬间造成心脉撕裂!而反应后未能完全中和的残余寒毒,被逼出体表,形成那奇特的‘冰晶’,便解释得通了!”
他立刻写信,将这一重大发现,连同冰魄石的特征、可能来源,以及他与苏九不谋而合的“复合毒素”猜想,用加急密信送往汴京裴昭雪处。
同时,他动用了白家在西域的商路人脉,开始秘密调查近期是否有冰魄石流入中原,流向了何处。
就在白砚舟的信使出发后不久,裴昭雪那边,通过黑市线人的渠道,也有了收获。
一位常年在西域与中原之间往来的老客商,在重金诱惑和一定的“压力”下,透露了一个消息。
“大约两个月前,确实有一小批‘冰魄石’流入黑市。”
老客商压低了声音,神情有些紧张,“这东西太过罕见,识货的人少,敢用的人更少。当时被一个神秘人买走了,出价极高。”
“神秘人?什么模样?” 裴昭雪的心提了起来。
“看不清模样,裹得很严实,声音也刻意改变过。”
老客商回忆道,“不过……那人身上,似乎带着一股……淡淡的、像是陈年药材仓库的味道,还有一点……宫里头特供的檀香气。”
太医?或者与宫廷相关的人?裴昭雪眼神一凛。
药材仓库的味道,可能与精通药理有关,而宫中的檀香……范围似乎可以缩小到太医院,或者有资格使用宫内特供香料的勋贵、宦官?
冰魄石的线索,与毒蝇伞一样,都将矛头指向了一个隐藏在暗处的、精通药理、且可能有机会接触宫廷的用毒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