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天牢,深不见底,潮湿的石壁上凝结着水珠,空气中弥漫着铁锈与霉味。重刑犯牢房区深处,废太子赵煜被铁链缚在石床上,头发散乱,面色苍白,唯有眼底偶尔闪过的阴鸷,仍透着昔日的桀骜。
“殿下,夜深了,该歇息了。”狱卒端着一碗糙米饭,重重放在石案上,语气冰冷——自谋反失败后,赵煜已不复往日尊荣,成了天牢中待死的囚徒。
赵煜瞥了一眼米饭,冷笑一声,并不动弹。狱卒见状,也不多言,转身离去,铁门“哐当”一声上锁,将黑暗与孤寂留给了他。
待狱卒脚步声远去,赵煜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牢房角落。那里的石壁上,有一道极细微的裂缝,若非他日日观察,绝难发现。他轻轻晃动手腕,铁链发出沉闷的声响,却在无人察觉的角度,指尖夹着一枚细小的铜针——这是魏承业死前,通过隐秘渠道藏在他衣物夹层中的,说是“绝境求生之钥”。
他小心翼翼地将铜针插入裂缝,轻轻转动。片刻后,裂缝后传来一阵细微的叩击声,三长两短,正是他与残余党羽约定的暗号。
“外面情况如何?”赵煜压低声音,气息微不可察。
裂缝后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殿下放心,魏先生虽死,但‘影卫’尚存。属下已买通天牢副统领,三日后午夜,将趁换防之际,打开牢门,救殿下出去。”
“买通?”赵煜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天牢守卫森严,仅凭一个副统领,恐怕不够。”
“殿下有所不知,”那声音继续道,“林越已率镇北军返回漠北,京城防务由禁军接管,而禁军之中,仍有不少弟兄感念殿下旧恩,愿为殿下效死。三日后,不仅有天牢内应,城外还有三千精锐埋伏,定能护殿下安全撤离。”
赵煜嘴角勾起一抹狞笑:“好!待我出去,定要让林越、赵珩血债血偿!那‘轰天雷’的剩余图纸,还在吗?”
“在!魏先生早已将完整版图纸交给属下,只待殿下脱身,便可再造天雷,卷土重来!”
“甚好!”赵煜眼中燃起疯狂的光芒,“告诉兄弟们,忍辱负重三日,待我重掌大权,定封官加爵,共享荣华!”
裂缝后的声音应了一声,便再无动静。赵煜缓缓收回铜针,藏入发髻,脸上重新恢复了死寂,仿佛方才的对话从未发生。
而此时,天牢之外,李岩正坐在府中,翻阅着赵煜余党的卷宗。案头摆放着一封密信,是镇北军留在京城的斥候送来的——“近日发现多名不明身份之人频繁出入天牢附近,似与狱卒有隐秘接触,恐有异动。”
李岩眉头紧锁,指尖叩击桌面。他总觉得废太子一案并未彻底了结,魏承业培养的“影卫”向来神秘,至今仍有大半未曾落网,如今看来,他们果然是在图谋劫狱。
“来人!”李岩高声喊道。
一名捕快应声而入:“大人有何吩咐?”
“即刻带人暗中监视天牢,重点盯防副统领张谦——此人曾是赵承宗的部下,恐有异心。另外,传令禁军加强天牢周边戒备,尤其是午夜换防时段,不准任何人靠近!”李岩沉声道。
“属下遵命!”捕快领命而去。
李岩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天边的残月,心中暗忖:林越虽在漠北,但京城的安危绝不能有失。废太子若真被劫走,再手握轰天雷图纸,后果不堪设想。这一次,定要将残余党羽一网打尽,永绝后患。
三日后,午夜时分。天牢内一片寂静,唯有巡夜狱卒的脚步声在走廊中回荡。副统领张谦身着夜行衣,悄然来到赵煜的牢房外,掏出钥匙,正要开锁。
突然,四周火把齐明,李岩率数百捕快和禁军围了上来,弓箭直指张谦:“张谦,你勾结叛党,意图劫狱,还不束手就擒!”
张谦脸色骤变,转身想要逃跑,却被早已埋伏在旁的捕快扑倒在地,反手缚住。
牢房内的赵煜见状,怒吼道:“废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猛地挣脱手腕上的铁链——原来那铜针不仅能传信,还能撬动铁链的锁芯。
他冲到牢门前,双手抓住铁栏,正欲发力,却见李岩手持长剑,缓步走来:“废太子,你以为仅凭几个跳梁小丑,就能逃出天牢?”
赵煜眼中闪过绝望,随即又变得疯狂:“李岩,你别得意!就算我逃不出去,我的部下也会为我报仇!轰天雷会炸平皇宫,让你们所有人为我陪葬!”
“是吗?”一个冰冷的声音从走廊尽头传来,林越身着玄甲,手持长枪,率一队镇北军将士走了进来,“你的部下,恐怕已经自身难保了。”
赵煜瞳孔骤缩:“林越?你怎么会在这里?”
“收到李大人的密信,便立刻率军星夜赶回。”林越走到牢房前,目光锐利如刀,“城外的三千叛军,已被我尽数剿灭,‘影卫’的据点也已被捣毁,轰天雷的完整版图纸,也已追回。”
“不可能!”赵煜嘶吼着,状若疯魔,“我的图纸藏得极为隐秘,你们怎么可能找到!”
“魏承业的亲信,终究有人贪生怕死,供出了图纸的下落。”李岩冷声道,“你勾结外敌,谋反作乱,两次图谋颠覆江山,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林越抬手示意,士兵们举起弓箭,对准了牢房内的赵煜。
赵煜望着黑洞洞的箭尖,突然仰天长笑,笑声凄厉:“我不甘心!我本是太子,江山本就该是我的!若不是父皇偏心,若不是林越你多管闲事,我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笑声戛然而止,箭矢齐发,穿透了铁栏,射入赵煜的胸膛。赵煜倒在血泊中,眼中的疯狂与不甘,渐渐化为死寂。
天牢的阴影散去,京城的危机彻底解除。林越与李岩相视一眼,都松了一口气。
“林将军,此次多亏了你及时赶回。”李岩道。
“守护江山,本就是你我共同的责任。”林越颔首,“如今废太子余党尽数肃清,漠北边境安宁,大胤总算可以安稳一段时间了。”
朝阳升起,金色的光芒洒遍京城,天牢的阴霾被彻底驱散。而林越知道,守护这片江山的道路,仍漫长而遥远,但只要他与李岩、苏清瑶等人并肩而立,便无惧任何风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