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一禾说话时,像是怕惊扰了空气里的尘埃,声音轻的像一片羽毛。“村里有一半的人,一觉醒来头发全掉光了!”
说着还害怕的往她怀里钻了钻,“村里的老人都说,这是他们触怒了母神,受到诅咒了。”
齐三水不由得搂紧怀里的人,随着话落打了个冷战,她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然后意识到什么,眼神立马亮了起来“所以你急急忙忙的跑来,是在担心我是不是!阿禾,你关心我,你在关心我!”
将怀里的人横抱起来,一脸幸福的抱着他就开始表演,爱的魔力转圈圈。
“你个小混蛋,别转了,转的我头晕。”齐一禾被转的受不了,脱口而出曾经经常用来骂她的话。
齐三水愣了愣,被骂不仅不生气,反而更高兴了,像个颠婆一样,将人抛到空中又接住。
“阿禾!你骂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终于又肯骂我了!”
兴奋完,挨了骂又挨了巴掌,才将人稳稳的放在凳子上。
指着桌子上的布匹说“阿禾你看,这是阿蔗那小子给我送来的成亲喜礼,所以你什么时候愿意嫁给我?”
看着齐一水低下头,立马急了“阿禾,人家喜礼都送了,总不能让人家的心意白送吧?”
凑近齐一水的耳边,声音温柔又带着蛊惑“阿禾,你疼疼我吧。你舍得看我夜夜独守空房,伤心垂泪吗?”
齐一禾涨红了脸,想伸手去拍打她,却被她抓住手掌,放在心脏上。
“这里只为你跳动,阿禾,别拒绝我好不好。”
“嗯”
轻到不能再轻,声音小到不能再小的一个嗯字,齐三水听到后,竟然一时没反应过来。
下一秒,血液猛的冲上头顶,胸腔里的心跳擂鼓似的响,震得将手放在她心脏上的齐一禾都跟着发颤。
齐三水像是升空的烟花,整个人炸开了绚丽的光芒,语无伦次的说道“你再说一遍好不好,阿禾你再说一遍。”
声音抖得像台风天的树冠,眼眶红的像带着大红喜字的美瞳,咧开嘴傻笑着,一把将人圈在怀里抱的死紧。
“阿禾!你真的同意和我在一起了,真的太好了。”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哭的比笑的还大声。
齐一禾也红了眼眶,抬起手给她轻擦着眼泪“别哭了,丑不丑啊。”
娶到心爱的人,就像是打了一场胜仗,这话一点不假。
准备成亲的事宜,忙碌的可不就像打仗一样吗?
齐一禾不想大操大办,只想请几个亲近的人摆几桌酒席就好。
但齐三水不同意啊!但不同意无效。被齐一禾轻飘飘一个亲吻,加上一句“好妻主,我们的婚宴只请真心祝福我们的人来好不好?”就把这个不值钱的打发了。
一声妻主让她幸福的像是泡在蜜罐子里,晕晕乎乎的就同意了齐一禾的话。
正当她俩甜蜜的亲事筹办的如火如荼的时候,阿母来了,还带了齐一禾的户籍。
阿母也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满脸喜色,一进门就拉着齐一禾的手,“好孩子,好孩子,阿母以为你俩这辈子都不肯好好过日子了,没想到三水是个争气的啊!”
“阿母。”齐一禾羞得厉害,一手捂住脸颊,想让自己脸蛋的温度别那么热。
阿母将手里的户籍递给她俩“这是你苏阿父昨天给我送来的,让我拿给你俩,他是个厚道人,如今只剩他孤身一人,以后你们两个也要多孝顺他。”
随后又说道“要成亲了,那一禾的姓氏该改一改了。阿母做主,一禾改回你亲母的姓氏,我记得她是姓林。”
话刚落地,齐一,不,林一禾猛的扑到阿母的怀里“阿母!”
“好孩子,别哭啊,这都是喜事,不哭了啊,再哭阿母要生气了。”
林一禾被阿母和从前一样的说辞,逗得破涕为笑。
从前只要她俩一哭,阿母都会说“好孩子,别哭了,再哭阿母要生气了。”
可阿母从来没有真的生过她俩一次气,气的最狠的时候,也只是让阿父揪着她俩的耳朵,去墙角罚站。
不多时还会因为心疼,不了了之。
齐三水和林一禾的婚事办的很圆满,很顺利。
林一禾穿着崭新的喜服,红盖头藏住了他因为兴奋,紧张有些颤抖的嘴唇。
明明已经不是第一次出嫁了,可他还是分外紧张。
齐三水从苏阿父家接上新嫁郎,拜别母父的时候,苏阿父往他手里塞了个红布包,有些哽咽的嘱咐着“要好好过日子,要好好的。”
一路吹吹打打的到了齐家,鞭炮炸的噼啪响。
新嫁郎跨火盆的时候,是齐三水直接抱着过的,她舍不得她的夫郎受一点罪,吃一点苦。
拜堂时,司仪洪亮的声音唱到“夫妻对拜”时,红盖头的边角,只是轻轻碰了一下齐三水的额头,她的脸“腾”的一下,红的像开了闪光灯一样,想藏都藏不住。
在满堂起哄喝彩的声响里,两位新人都不约而同的把脸埋得更低。
入夜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红蜡烛太亮,晃了眼。还是醉意涌上了心头,齐三水只觉得她醉的厉害。
轻轻的挑开红盖头,看见林一禾羞红的脸,让她醉的更厉害了。
‘我敬爱的母神啊,如果这是梦,就让我沉醉在其中,一睡不醒吧。’
“看呆了?”林一禾充满笑意的声音,在她耳边炸开,将她的思绪猛的拽了回来。
明明平日里能说会道的厉害,怎么到了关键时刻反而哑了呢。
桌子上放着用红绳系在一起的两只葫芦瓢,里面是冒着热气的合卺酒,齐三水拿起一只递了过去。
指尖碰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都像是被烫了似的缩了缩。
窗外的月亮爬上窗台,照在那对交握的手上,月亮也在为她们送上祝福。
齐三水不停的动作,和
林一禾忍耐不住发出的声音
将月亮羞得都藏了起来。
“阿禾,好阿禾,我爱你。”
回应她的是充满哭腔的、颤抖的、已经不成调子的“妻主~”
你看吧,禾稻本就离不开水的灌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