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孜墨拿刀架在别人脖子上的动作越来越熟练。
没有一个人家愿意重新接纳,从土匪窝跑回来的儿子。
看到儿子跑了回来,不仅不关心,反而担心他就这么逃回来了,会不会给他们惹上麻烦。
一个个的都恨不得,拿棍子把人往外撵。
牧孜墨这时候就会踹门进去,凶神恶煞的往凳子上单腿一站。
“都她爹的给我老实点!这孩子我买了。”
写好小孩的卖身契签字画押,再把小孩的那页户籍拿出来。
带着这十三个小孩,挨个回了趟家,拿钱买了他们的卖身契,有的要了三两银子,有的要了八两银子。
拿到银子的人家,无一不是兴高采烈。甚至有一家,还把家里其他小男孩推出来问:“大人,这个您要不要?虽然才八岁,但干活可利索了,五两银子您带走。”
牧孜墨看着被推得一个踉跄,摔到地上抱着腿哭泣的人,非常不爽。
抬起刀往这说话的人脖子上一放,恶狠狠的说:“你把我当冤大头呢?”
“不敢,不敢啊大人。”那人哆哆嗦嗦的抖着身体。
下午五点左右从黑风寨逃出来,马不停蹄的就送第一个小孩回家。等把这十三个人的家挨个去了一趟,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二天傍晚。
牧孜墨最后还是把那个八岁的小孩,用三两银子买了下来。
债多了不愁,不算安阳郡主,现在一共十四个人了。
马车完全不够用,车辕上都挤了好几个,歪歪扭扭的扒在车厢上,都怕掉到地上会被丢下。
牧孜墨还没想好,应该怎么处理这帮孩子。
眼看着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下来,牧孜墨让系统在附近找了个空庙。
牧孜墨装模做样的出去转悠了一圈,拿着系统从土匪窝里抢来的那些粮食,往回走。
一进空庙,许明蔗已经生好了火。
一帮半大孩子,抱团凑到火堆旁,脸上都是怯生生的表情。看到牧孜墨进来,就和看到班主任一样,唰一下就站了起来。
在庙里找了个空瓦罐,架到火上,一堆人眼巴巴的盯着,时不时的咽口口水,等着瓦罐里的饭慢慢熟。
许明蔗坐在牧孜墨身边,用小木棍时不时的搅一搅,防止糊锅:“阿姊,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
牧孜墨被他晃了晃胳膊才回过神来,表情呆滞,感觉身体被掏空一般:“不知道,我以为我的任务就是照顾你平安的长大,万万没想到,来了这,乱七八糟的事就没断过。”
许明蔗刚要开口,个子最高的一个走了过来,神色焦急:“那个衣服漂亮的哥哥不见了。”
许明蔗环顾四周,眼睛所到之处,真的没看到安阳郡主的身影。
牧孜墨脸上的表情骂的很脏,嘬了嘬脸颊,克制住怒火:“系统,检查一下这傻屌又跑哪去了?”
系统窜出来,飞到空庙上空,绕着空庙转了一圈:“宿主,庙后面有个水井,他在那找死呢!”
许明蔗能听到系统的声音,不等系统话落,起身就往庙后面跑。
安阳生无可恋站在井边,脸上满是泪水,不断的给自己打着气:跳下去吧,跳下去就没有糟心事了。
眼看着他就要往下跳,许明蔗大跨步跑过来:“别跳!”,一个飞扑就将安阳扑到地上。
两个人都摔了结结实实,许明蔗的手臂都擦破了一大块皮,渗出不少血来。
安阳呆呆的看着许明蔗,还没反应过来,依旧精神恍惚:“你不用救我的,我已经不配活在世上了。”
许明蔗顾不上手臂的疼痛,死死的抱住安阳的身体,害怕他继续去找跳井。
牧孜墨带着一大帮小孩,乌泱泱赶来的时候,安阳正挣扎的往井里跳,嘴里还喊着:“你松开我,我已经不干净了,活着也是给母王蒙羞,还不如死了干净!”
牧孜墨额头的青筋蹦蹦跳:“小蔗,你松开他,让他跳。我听说,跳井自尽的人,死后会一直重复这个动作,直到魂飞魄散,我倒要看看这个传闻是不是真的。”
安阳郡主被吓得也不敢挣扎了,见许明蔗真的听话的松开了抱着他的手,他立马退后几步,缩到许明蔗身后,抱住许明蔗。
“呜呜呜呜,我只是不想活了,但我不要魂飞魄散啊。”
牧孜墨被吵的耳朵疼,凶巴巴的吼道:“别哭了!一点破事就寻死觅活。”
安阳也来了脾气,从许明蔗身后探出脑袋:“什么叫一点破事,我都被,被呜呜呜”
牧孜墨不耐烦的说:“你就是被睡了又能咋的?你母亲是亲王,谁还敢说你不成?”
安阳被说的面红耳赤,下意识的反驳:“我没有被睡!我只是被她亲了胳膊!摸了两把而已!”
牧孜墨听了这话更不耐烦:“你又没被破身子,有什么可找死的?就是破了身子又能咋的,天下的鳏夫还不二嫁了?”
安阳抽抽噎噎的掉着眼泪:“可我已经被污浊侵体了,不是冰肌玉骨的少年了。活在世上只会给母王和父夫蒙羞,还不如死了干净,别人提起我也只会说我是死了,而不是脏了。”
牧孜墨按照系统的提示:抬脚有台阶,往前走,直直的走,哎对,许明蔗在你左边点,伸手就能摸到他。
抬手去抓许明蔗的手腕,不小心碰到他擦伤的手臂,许明蔗疼的倒吸一口冷气。
牧孜墨轻轻拉起许明蔗的手臂,心疼的吹了吹,听到安阳这么说,更是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你连死都不怕,怕什么闲言碎语。”
拉上许明蔗的手,带着他就往回走:“你要是还想死,我不拦你,但你还没有见到你的母亲和父亲,怎么知道她们担不担心你?仇者快亲者痛这种事,还是别做为好。”
走到一半,回过头来对安阳又说:“你就是真的要寻死,也应该在见到你母王以后,和她说清楚是谁抓了你,抓了你的人在哪,让她给你报仇,再死才对。这样也算是亲手给自己复仇了,不是吗?”
安阳听完以后,若有所思的点点头,磨蹭着脚步,跟在两人背后。
等回到火堆旁,瓦罐里的粮食已经煮熟了,但是没有吃饭的东西。马车上的东西都被那帮土匪拿走了,空间里的东西又不能拿出来。
正当牧孜墨还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其中一个机灵点的小孩,已经找了个大树叶折起来当碗,又掰了两个小木棍当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