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镇恶虽看不见,却能凭听声辨位,急忙将铁杖横在身前格挡。
“啪”的一声,拂尘丝绦缠在铁杖上,李莫愁手腕一拧,想要将铁杖夺过来。
柯镇恶死死攥着铁杖,两人瞬间陷入僵持。
“柯大侠,你都这把年纪了,还是别逞能了。”
李莫愁冷笑着说道。
“你以为凭你这点本事,能拦得住我吗?今天就算郭靖来了,我也要把这两个陆家小贱人带走!”
柯镇恶气得浑身发抖,大声骂道:
“你这毒妇!当年陆展元负了你,你不去找他算账,反倒为难两个无辜的孩子,算什么英雄好汉!江湖上的人要是知道了,定会耻笑你!”
“英雄好汉?”
李莫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越发阴冷,“我李莫愁从来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我只知道,谁得罪了我,谁就得死!陆展元欠我的,我就要让他的后人加倍偿还!”
说着,她猛地加大力道,柯镇恶渐渐支撑不住,铁杖开始微微晃动。
武三通刚从地上爬起来,见柯镇恶遇险,急忙提着短刀冲了上去,对着李莫愁的后背刺去:“妖女,休得伤柯大侠!”
李莫愁察觉到身后的攻击,却丝毫不慌。她左脚往后一踢,正好踢在武三通的手腕上。
武三通只觉得手腕一麻,短刀“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李莫愁趁机松开拂尘,转身一掌拍在武三通的胸口。
武三通惨叫一声,口吐鲜血,倒飞出去,重重撞在窑洞的墙壁上,缓缓滑落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武兄弟!”
柯镇恶惊呼一声,想要去扶武三通,却被李莫愁抓住破绽,拂尘丝绦缠住他的铁杖,猛地一拉。
柯镇恶站立不稳,往前踉跄了几步。
李莫愁趁机上前,一掌拍在柯镇恶的肩膀上。
柯镇恶只觉得一股寒气顺着肩膀往体内钻,瞬间冻得他浑身发麻,铁杖也掉在了地上,整个人瘫倒在地。
“柯大侠!”
程英和陆无双吓得脸色惨白,想要上前帮忙,却被李莫愁冷冷的眼神制止。
李莫愁拍了拍手,看着瘫倒在地的柯镇恶和武三通,眼中满是不屑:
“就这点本事,也敢跟我作对?真是自不量力。”
说着,她转头看向程英和陆无双,一步步朝着她们走去,眼神里的杀意越来越浓。
“现在没人能拦着我了,你们两个小贱人,准备受死吧!”
程英紧紧握着陆无双的手,强压着心里的恐惧,对着李莫愁说道:
“李前辈,我们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非要赶尽杀绝?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你又何必揪着不放?”
“过去了?”
李莫愁冷笑一声,“我李莫愁的仇,从来就没有过去的说法!陆展元负了我,我就要让他的亲人一个个死在我面前,让他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李莫愁掌心的寒气已凝聚到极致,指尖离程英、陆无双的后心不过半寸,只要再往前递出一分,这两个纤细的身影便会当场倒下。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眼角的余光忽然扫到二女颈间。
——那素色缎子锦帕上绣着的红花绿叶,像一把生锈的钥匙,猛地撬开了她尘封多年的记忆。
那是她年轻时亲手绣的帕子。
当年为了这朵花,她在灯下熬了三个通宵,丝线挑的是江南最好的云锦,针脚细得能藏进月光里,最后小心翼翼叠好,塞进陆展元手心时,还红着脸说“愿如花叶长相守”。
李莫愁的掌力倏地顿住,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术般僵在原地。
往日的柔情蜜意如潮水般涌来:桃花树下陆展元替她拂去发间花瓣的温柔,雨夜中共撑一把油纸伞时他掌心的温度,还有他拿着这锦帕说“此生定不负你”的誓言。
……可这些画面转瞬又被他与何沅君成婚的红烛、拜堂时的欢声笑语击碎。
李莫愁的眼神忽明忽暗,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心里翻来覆去只有一个念头:好你个陆展元,就算你死了,你的后人也别想逃!
她深吸一口气,正要再次运力,将满腔恨意都发泄在这两个孩子身上,身后却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双有力的手臂就从身后环住了她的腰,紧接着一个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大美人,这么急着喊打喊杀,问过我这房子的主人意见了吗?”
来人正是林涵。
他刚才一直盯着李莫愁的动作,见她掌风又起,知道再不出手就晚了,情急之下才冲过来抱住她。
李莫愁活了这么大,从未被其他男性如此亲近过。
那双臂膀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温热,紧紧贴着她的后背,竟让她浑身莫名一软,一时间竟忘了挣扎。
可下一秒,她就察觉到林涵的手不老实起来。
——那双手顺着她的衣袍向上探,掠过腰腹时还轻轻顿了顿,最后停在了胸前,甚至还下意识地捏了两下。
“唔……”
李莫愁浑身一震,像被烫到般想要推开他,可身体却像被抽走了力气,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林涵也愣住了,他原本只是想在李莫愁身上找找有没有解毒的药瓶,毕竟这妖女身上常年带着冰魄毒的解药,可刚才情急之下手劲没控制住,竟摸到了不该摸的地方。
窑洞内瞬间陷入诡异的寂静。
程英和陆无双吓得缩在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
瘫在地上的柯镇恶和武三通也忘了疼痛,竖着耳朵听着身后的动静;
最有意思的是郭芙,她站在不远处,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微微张着,脸上满是“这是什么惊天大瓜”的表情,那模样可爱极了。
林涵最先反应过来,连忙收回手,干咳两声试图掩饰尴尬: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就是想看看你身上有没有解药,毕竟武伯母还中着你的毒。”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出口,李莫愁的羞怒瞬间压过了刚才的异样。
她活了这么多年,何时受过这种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