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晓宇那句“饿狼来了”的断言,让李建国的后背瞬间渗出了一层冷汗。但他很快就镇定下来,几十年的风浪让他明白,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自乱阵脚。
“晓宇,那我们怎么办?”他压低声音问道,“要不要,我明天就找个借口把他打发走?或者,直接上报给安全部门?”
“不。”李晓宇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如同盯上了猎物的狐狸。“直接赶走太便宜他了。人家藤原先生,费尽心机,给我们送了这么好一个‘演员’过来,我们怎么能不好好招待一下,陪他把这出戏,演得更精彩一点呢?”
“爸,”李晓宇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您明天,就这样……”
第二天上午,李晓宇亲自出面,以一种超乎寻常的热情,接待了那位,名叫德川洋平的华人副总经理。
“德川先生!真是失敬失敬!”李晓宇紧紧握着对方的手,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您愿意加入我们的‘补天’计划,真是让我们求之不得啊!像贵公司这样,有技术实力,又有爱国情怀的国际化企业,正是我们最需要的合作伙伴!”
这番滴水不漏的恭维,让原本还准备了一肚子说辞的德川洋平,都感到有些措手不及。他只能顺着李晓宇的话,谦虚地客套着。
“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李晓宇继续说道,“我决定,亲自为您安排一个为期三天的‘VIp深度考察’行程。让我们中心所有的核心部门,都向您开放!让您,对我们的技术实力和未来潜力,有一个最全面的了解!”
这场,由李晓宇亲自导演的“无间道”大戏,正式拉开了序幕。
第一幕:“心脏病”发作的‘夸父’
考察的第一站,是“夸父”计划的伺服电机总装与测试实验室。
当德川洋平,在钱秉义教授的“亲自”陪同下,走进实验室时,一场精心编排的“事故”,正在“准时”上演。
一台,外观已经基本成型的“夸父一号”伺服电机样机,正被固定在动态负载测试台上,进行着最后的性能测试。
然而,当测试进行到第十分钟时,异变陡生!
只见那台电机,突然发出了一阵刺耳的,如同指甲刮过玻璃般的尖啸!紧接着,一股焦糊味的滚滚浓烟,从电机的外壳散热孔里,疯狂地冒了出来!
测试台上的功率曲线,瞬间,如同断崖般,跌落谷底!
“怎么回事?!”钱秉义教授,立刻,如同一个被激怒的狮子般,冲了上去,对着几个,正手忙脚乱地切断电源的年轻工程师,大发雷霆!
“我跟你们说过多少遍了!我们自己烧结的钕铁硼磁体,在高温下的退磁问题,还没有彻底解决!你们为什么,要把负载,加到额定功率的百分之一百二?!你们想把它,当成一个昂贵的烤箱吗?!”
几个年轻工程师,被训得狗血淋头,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
最后,那台“报废”的电机,被几个人,用一种,充满了沮丧和失败感的方式,从测试台上,抬了下去。
德川洋平,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那双,隐藏在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的光芒。
第二幕:“精神分裂”的‘女娲’
考察的第二站,是算法研究院。
这一次,德川洋平,甚至还没走进大门,一场,更加火爆的“大戏”,就在走廊的尽头,提前上演了。
只见,林涛和陈浩,这两位,他情报中,“女娲”计划的左右护法,正为了一个技术问题,而进行着一场,面红耳赤的,激烈的争吵!
“陈浩!我跟你说了!我们不能再,为了追求所谓的‘硬实时’,而牺牲掉整个系统的稳定性!”林涛的声音,充满了愤怒,“你那个,简单粗暴的‘中断屏蔽’方案,已经导致了我们的hmI界面,出现了三次,超过五秒的卡死!你知道,这对操作员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那也比,因为你的‘软实时’调度,而导致我们的运动控制指令,出现微秒级的延迟要好!”陈浩也毫不相让,针锋相对,“林涛!我警告你!这里是工业控制!不是你学校里,那些可以无限次重启的电脑游戏!”
争吵,越来越激烈,甚至,隐隐有,要上升到肢体冲突的迹象。
最后,在周围人的,一片“劝架”声中,两人,互相“怒视”了一眼,然后,气冲冲地,摔门,各自返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德川洋平,站在远处,看着这场,堪称“高层内讧”的完美表演。他感觉,自己,距离那个,最终的真相,已经越来越近了。
第三幕:“看不懂”的獠牙
就在德川洋平,心中,已经基本给“金陵中心”的这次考察,打上了一个“内部矛盾重重,核心技术存在重大缺陷”的标签,准备收工之时。
李晓宇,却像是,算准了他的心思一般,“不经意”地,带着他,路过了那间,刚刚才挂牌不久的,“神农”实验室的测试区。
透过巨大的防弹玻璃,德川洋平,亲眼看到了,让他,感到脊背发凉的一幕。
只见,实验室里,苏晚晴,正亲自操作着一台小型的切削试验机。
一把,通体呈现出一种,如同黑曜石般,深邃光滑的神秘刀具,正在对一块,他一眼就认出来的,Gh4169高温镍基合金,进行着,近乎于“野蛮”的,强力切削!
而墙壁上那台,与试验机联动的,巨大的显示器上,正实时地,显示着,那把黑色刀具,在连续切削了,整整八个小时之后,刃口的磨损数据。
当看到,屏幕最下方,那个,最终的,平均磨损值时。
德川洋平的瞳孔,在一瞬间,缩成了,最危险的针尖!
【后刀面平均磨损量:0.48微米!】
这个数字,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这把刀的寿命,是他们日本住友公司,最顶级的,售价高达数千美金一-片的,涂层刀片的……
至少,五十倍以上!
这,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来自地狱的,恐怖技术?!
一股,巨大的,无法用逻辑去解释的困惑,和一丝,发自内心的恐惧,第一次,笼罩在了德川洋平的心头。
当天晚上,德川洋平,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他将他白天,所“刺探”到的,所有的,真真假假的“核心情报”,整理成了一份,详细的报告。
然后,通过一部,隐藏在行李箱夹层里的,最高加密等级的卫星电台,将这份,他自认为,已经无限接近真相的“胜利果实”,发往了,千里之外的东京。
……
东京,发那科总部。
藤原敬二,看着那份,充满了各种“好消息”的情报译文。
——“夸父”伺服,存在致命的“高温退磁”缺陷!
——“女娲”内核,存在严重的“实时性与稳定性”的内在矛盾,其核心团队,已经因此,濒临分裂!
他那张,因为屈辱和不甘,而阴沉了数月的脸。
终于,露出了一个,如同毒蛇般,一切尽在掌握的,残忍的冷笑。
他快步,走进了社长稻叶善治的办公室。
“社长!”他的声音,充满了,压抑不住的兴奋,“我们的机会,来了!”
“根据‘饿狼’传回来的,最可靠的情报。我们的对手,终究还是,太年轻,太狂妄了。”
“他们的‘心脏’,和‘大脑’,都已经,同时,出现了,严重的问题!”
“现在,正是我们,发动最终反击的,最佳时机!”
“我建议,立刻启动‘赤龙’计划的,第二阶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