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的时候,丁浅在浑身酸软中醒来,感觉骨头像是被拆开重组过。
她刚想动,就被腰间那双手臂箍得更紧。
“醒了?”凌寒的嗓音带着清晨特有的沙哑,热气喷在她后颈。
她在他怀里转过身,把脸埋进他温暖的胸膛,声音又软又糯:“嗯,累。”
凌寒低笑出声,胸腔震动,大手在她纤细的腰肢上不轻不重地揉按起来。
“哪里累?这里?”
他的指尖带着灼人的温度,精准地按在她最酸软的肌肉上。
“嗯……”她像只被顺毛的猫,发出舒服的哼唧,却还不忘控诉,“全身都累。”
他一个翻身,将她笼罩在身下,深邃的眼眸里含着戏谑的笑意,低头蹭了蹭她的鼻尖:
“昨晚是谁抱着我说‘最爱我’的?嗯?提起裤子就翻脸不认人?”
丁浅的脸瞬间绯红,伸手去捂他的嘴:
“不许说!”
他轻易捉住她的手腕,压在枕侧,目光掠过她锁骨上自己留下的暧昧红痕,眼神暗了暗,语气却放得更软,像在哄骗:
“好,不说。那……再做点别的事,帮你‘活动活动筋骨’?”
“不要!”丁浅惊呼,想挣脱却被他压得动弹不得,只好软声求饶:
“凌寒……我真的好累……腰快断了……”
看她可怜兮兮的模样,凌寒心头一软,到底没再继续。
他重新躺下,将她连人带被子捞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
“那就再睡会儿。”
他的手掌依旧在她腰后耐心地揉按着:
“等你睡醒,带你去修车。”
丁浅在他有节奏的安抚下,身体渐渐放松,沉重的眼皮又阖了上去。
陷入沉睡的前一刻,她模糊地嘟囔:
“好,还要贴膜、喷漆……”
“好,都弄上。”
两人终究也没有睡太久,九点左右,丁浅跟着凌寒走出别墅大门。
然而,门外的景象让她瞬间愣住了,差点以为自己要参加什么国宾典礼。
只见宽敞的车道上,一列清一色的黑色豪车静默地排列着,足有八辆之多,车身锃亮,在阳光下泛着冷峻的光泽。
每辆车旁都站着一名身着黑色西装、戴着耳麦、神情肃穆的保镖,见到他们出来,齐刷刷地微微躬身,动作整齐划一。
丁浅眨了眨眼,有些难以置信地扭头看向身旁气定神闲的凌寒,指了指门外:
“这、这是要去打仗还是怎么着?”
凌寒挑眉,抬手随意地整理了一下袖口,语气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矜贵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戏谑:
“嗯哼,这才哪到哪。好歹是京市太子爷,总得有点排面,取个八,吉利!不然怎么配得上我们曼姐?”
丁浅看着他这副“老子天下最牛”的架势,忍不住“噗嗤”笑出声,很给面子地竖起大拇指,配合地演起来:“酷毙了!凌总威武!”
凌寒被她逗笑,伸手亲昵地捏了捏她的鼻子:
“走了,别贫了。”
说完,他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在众保镖的注视下,径直走向车队中间那辆座驾。
早有保镖恭敬地为他们拉开车门。
丁浅任由他牵着,坐进舒适的后座。
车窗外的世界被深色的贴膜过滤得略显朦胧,车队缓缓启动,沉稳地汇入车流。
她心里明镜似的。
这突如其来的、近乎夸张的排场,绝不仅仅是为了送修一辆跑车。
这是凌寒在用他独特的方式,回应昨晚盘山公路上的惊魂一刻,给她吃一颗定心丸。
他是在无声地告诉她:
你不需要再独自面对任何危险,也不需要再用那种极端的方式去解决问题。
你的身后,现在有我。
这是一种宣告,也是一种保护。
车队先是浩浩荡荡地开往京市最负盛名的顶级汽车定制工坊,阵仗之大引得工坊老板亲自出来迎接。
凌寒陪着丁浅,看着她那辆心爱的“小粉”被小心翼翼地送入内部车间,详细交代了要原厂漆、零色差、最高标准修复,那认真的模样,仿佛在洽谈一笔数十亿的合作。
处理完爱车的事情,车队再次启动,这次是朝着凌氏集团的方向。
庞大的车队行驶在繁华的街道上,无声地彰显着权力与地位。
丁浅靠在椅背上,看着窗外飞速掠过的街景,又侧头看了看身边正用平板处理邮件、神情专注的凌寒。
阳光透过车窗,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淡淡的光影。
她忽然觉得,这种被小心翼翼保护着、被郑重其事对待的感觉……似乎,也不赖。
至少,在这个时刻,她可以暂时放下那些紧绷的神经和沉重的过往,享受一下这份来自京市太子爷的、独一无二的“排面”和安全感。
她把头靠在凌寒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试图在去公司的路上偷得片刻安宁。
凌寒感受到肩头的重量,勾了勾嘴角,随手将平板电脑放到一边。
他长臂一伸,轻轻一捞,便将丁浅从旁边的座位抱到了自己膝盖上,低声问:
“这样是不是更舒服点?”
丁浅在他怀里调整了一下姿势,确实更放松了,但嘴上却故意找茬:
“嗯,就是怕把你这身昂贵的西装弄皱了。”
凌寒低笑,胸腔传来轻微的震动,语气带着纵容和一丝痞气:
“你这是什么话?丁小姐要是乐意,我这身衣服不穿也可以。”
丁浅:“……”
又被反将一军!
她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劲儿又上来了。
从重逢到现在,每次言语交锋或暧昧拉扯,她几乎都被他吃得死死的,溃不成军。
这次要是再退缩,她丁浅两个字倒过来写!
于是,她把心一横,抬起眼,对上他含笑的眸子,故意用挑衅的语气说:
“行啊,光说不练假把式。那你脱啊。”
凌寒眉梢一挑,从善如流地应道:
“遵命,大小姐。”
说完,他修长的手指还真就抬了起来,慢条斯理地开始解领带。
动作不紧不慢,带着一种刻意的诱惑,眼神却始终牢牢锁住她。
丁浅死死咬着牙关忍着,心里默念:
岂有此理!
这次绝对不能输!
领带被抽下,随意扔在一旁。
接着,他脱下了西装外套。
然后,手指移到了衬衫的第一颗纽扣上,轻轻一挑,便解开了,露出小片锁骨。
接着是第二颗……
他的眼眸一直深深地盯着她,嘴角噙着那抹让她又爱又恨的笑意,仿佛在说:
我看你能撑到几时。
丁浅眼睛都瞪得有点发酸了,内心疯狂给自己打气:
丁浅!你可以的!撑住!
别怂!不就是脱个衣服吗!谁怕谁!
等他脱完……等他脱完……我就……我就……
就在凌寒的手指搭上第三颗纽扣,丁浅的心理防线即将全面崩溃、准备举手投降之际——
只听阿强那带着哭腔、充满求生欲的声音传来:
“少爷!我……我的命也是命啊!这还在大马路上呢!求求了!放过小的吧!我还要看路啊!”
这突如其来的哀嚎,像一根针,瞬间戳破了后座那暧昧紧绷到极致的气泡。
“噗——”
丁浅一个没忍住,直接笑喷了出来,整个人瘫在凌寒怀里,笑得肩膀直抖,刚才那点“决一死战”的气势瞬间烟消云散。
凌寒的动作也顿住了,看着怀里笑成一团的人,又好笑又无奈地瞪了一眼前方。
他最终也只能悻悻地收回手,没好气地对着阿强低斥了一句:
“开你的车!再多嘴这个月奖金扣光!”
阿强那边立刻噤声。
经这么一打岔,刚才那场“脱衣较量”自然无法再进行下去。
凌寒看着还在笑的丁浅,无奈地帮她理了理微乱的头发,将人重新按回自己怀里搂紧。
“算了,先欠着。”他在她耳边低声说,带着点不甘心,“晚上再连本带利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