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脉山的晨雾总爱缠在半山腰，把成片的灵脉砂矿场笼成一片淡白。陈默背着竹筐站在矿场入口时，竹筐沿儿还沾着昨天洗过的水珠，映着刚冒头的朝阳，泛着细碎的光。林小满跟在后面，怀里抱着的布包鼓囊囊的，里面除了唐琳的符阵笔记，还多了个粗布小袋 —— 装着西格德留下的那几块边角料符文石，她说 “灵脉砂沾着邪能残留时，符文石能帮着吸一吸”。
“今天采集的是浅层灵脉砂，主要供学院符阵室用，” 陈默蹲下身，指尖捻起一撮砂粒，金闪闪的砂子里裹着极细的灵脉结晶，“不过雨季刚过，矿场边缘可能有轻度邪能渗进来，大家采集时多留意，看到砂粒发黑就避开，林小满你用‘净砂阵’处理过再装筐。”
苏禾的药箱放在脚边，她正弯腰检查箱里的草药包，指尖拂过用红绳系着的沙蓝草束 —— 是昨天傍晚特意晒透的，“要是有人被砂粒里的邪能蹭到皮肤，用这个煮水擦一擦就没事，我还带了点灵脉薄荷膏，防蚊虫也防邪能痒。”
林天站在队伍最后，手里攥着赵炎给的小铁铲，铲头磨得锃亮，却攥得指节发白。他昨天晚上翻了半宿雷火笔记，把 “雷火清邪小技巧” 那页折了角，现在总忍不住低头看铲柄，像怕忘了怎么用。
“别紧张，” 赵炎拍了拍他的肩膀，铁铲上的反光晃了晃，“就是帮着把干净的砂粒归拢到一起，真遇到邪能残留，哥教你用雷火燎一下，简单得很。”
矿场里的灵脉砂一层叠一层，踩上去软乎乎的，像铺了层碎金。石磊走在最前面，用岩系灵力在地上划出道道浅沟，把砂层分成小块：“这样采集起来方便，也不容易漏过邪能砂。” 他的岩铠手套沾了砂粒，金闪闪的，倒像缀了层碎钻。
林小满蹲在一块砂层前，先从布包里掏出符文石，按唐琳笔记里画的 “三点阵” 摆好，再用符笔蘸着灵脉水在砂上画了道淡绿的纹。“净砂阵要贴着砂层画才管用，” 她一边画一边跟旁边的苏禾解释，笔尖划过的地方，砂粒里的淡黑痕迹慢慢褪成金黄，“唐琳师姐的笔记里写，以前她跟西格德来采集，总用这个阵，说‘省得回去还要再筛一遍’。”
苏禾蹲下来帮她递灵脉水，指尖碰到砂粒，温温的，带着灵脉特有的暖意：“你画得比上次稳多了，上次在祭坛画反幻阵，你手还抖了两下呢。”
林小满脸一红，手里的符笔顿了顿：“那不是第一次遇到真的幻术嘛，这次有符文石帮忙，心里踏实。”
另一边，赵炎正教林天处理小块邪能砂。林天按笔记里写的，掌心凝聚起一点淡蓝雷火，小心翼翼地凑到发黑的砂粒旁 —— 雷火刚碰到砂粒，淡黑痕迹就冒了点白烟，散了。“成了！” 他眼睛一亮，忍不住抬头喊，声音在晨雾里飘了飘，惊飞了矿场边的几只麻雀。
“别急着得意，” 赵炎笑着敲了敲他的铁铲，“再试试这块，邪能重一点，雷火要收着点，别把好砂也燎了。”
林天赶紧点头，重新凝聚雷火，这次慢了些，雷火从淡蓝变成了浅白，刚好裹住邪能砂，没伤到旁边的金黄砂粒。陈默走过来看到，嘴角勾了勾：“进步挺快，下次可以试试帮着搭临时防御阵的边角了。”
林天的脸瞬间红了，攥着铁铲的手更紧了，心里像揣了块热灵脉糕，甜滋滋的。
日头升到头顶时，晨雾散得差不多了，大家的竹筐也都装了大半。陈默喊大家在矿场边的石头上休息，赵炎从背包里掏出油纸包着的灵脉糕，是豆沙馅的，还带着点温热：“快吃，再不吃就凉了，这是今早食堂张婶特意给咱们留的，说‘采砂耗力气，得多吃点甜的’。”
林小满接过灵脉糕，咬了一口，豆沙馅里加了点桂花，香得很。她想起唐琳笔记里夹着的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 “采砂后吃桂花灵脉糕，能补灵力还不腻”，忍不住跟苏禾分享：“唐琳师姐以前也爱吃这个口味，你看，她还在笔记里记了呢。”
苏禾凑过去看，纸条上的字迹娟秀，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桂花图案，忍不住笑：“真可爱，以后咱们采砂，也让张婶做这个口味。”
林天咬着灵脉糕，听着她们聊唐琳，心里也跟着暖。他偷偷看赵炎，赵炎正跟石磊聊矿场的砂层情况，偶尔提到 “以前唐琳来采砂，总爱跟西格德比谁筛得快”，语气里带着点怀念，却不沉重，像在说件平常又温暖的事。
休息够了，大家接着采集，直到夕阳把矿场染成金红色，才背着满筐的灵脉砂往回走。竹筐沉得很，林天却不肯让别人帮忙，非要自己背，说 “这是我第一次正式帮队里做事，得自己扛着”。
走到灵脉树旁时，陈默停下脚步，让大家把竹筐放在树下：“先去英灵殿说一声，再把灵脉砂送符阵室。”
英灵殿里的烛火还亮着，唐琳和西格德的灵位前，还放着上次清溪村带回来的玉米。林小满把一小袋刚采集的灵脉砂放在灵前，轻声说：“唐琳师姐，西格德师兄，今天我们采了灵脉砂，用了你们教的净砂阵，很顺利，符阵室以后就能用新砂搭阵了。”
苏禾也放了一小包沙蓝草在旁边：“下次采砂，我还会带草药包，照顾好大家，不让大家受伤。”
林天站在后面，对着灵位深深鞠了一躬，心里默念：“唐琳师姐，西格德师兄，我今天学会用雷火清邪能砂了，以后我会更努力，早点成为能帮上大家的队员。”
从英灵殿出来，夜色已经漫上来，灵脉泉的水面泛着月光，像撒了层碎银。大家背着灵脉砂往符阵室走，脚步声在安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偶尔有风吹过，带着灵脉草的香气，还有砂粒碰撞的轻响。
林小满走在中间，怀里的布包轻轻晃着，符文石和笔记的边角偶尔蹭到胳膊，像有温热的力量贴着。她抬头看了看走在前面的陈默和林晓晓，又看了看旁边的苏禾和林天，还有扛着大筐灵脉砂的赵炎和石磊，突然觉得，这就是唐琳师姐笔记里写的 “小队的样子”—— 大家一起做事，一起分享，一起把灵脉山的事当成自己的事。
符阵室的灯被点亮时，金黄的灵脉砂倒在砂缸里，发出 “沙沙” 的声。陈默看着满缸的砂粒，笑着说：“明天让符阵室的弟子筛一筛，就能用了，这次多亏了大家，尤其是小满和林天，进步都不小。”
林天的脸又红了，却悄悄把铁铲放得更整齐了。苏禾帮着把草药包放在符阵室的柜子上，林小满则把唐琳的笔记小心地收进抽屉，还特意在旁边放了一小撮灵脉砂 —— 她说 “这样下次翻笔记时，就能想起今天采砂的事了”。
大家收拾好东西往宿舍走时，月亮已经升到了灵脉山的山顶。林天走在最后，看着前面并肩而行的队友，突然觉得，灵脉山的夜一点也不黑，因为有这些人在，有传承的光在，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只要跟着大家，就什么都不用怕。
而灵脉泉边的灵脉树，枝叶在月光里轻轻晃着，像在看着这群年轻的守护者，看着他们把细碎的日常，织成关于守护与传承的长卷，一点一点，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