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浙江方向,“朱雀”号的推进方式则充满了毁灭性的高效。
舰艏的高能激光阵列持续切割,超高温等离子流束如同神罚之剑,所过之处岩石直接升华,留下光滑如镜的熔融通道。
大量“幽冥”无人机如同蜂群般在舰体周围巡弋,激光炮塔闪烁着待机的幽光,随时准备撕碎任何从侧翼岩壁中钻出的生物兵器。
舰桥核心,焚海剑——螭吻的眼神如冰,其指尖,在控制界面上快速跳跃,而命令,也只下达最精简的那种:
“激光功率保持峰值!”
“左舷岩层不稳定,三号无人机群前出警戒!”
“动力舱,再给我压榨5%输出!目标魔都,碾过去!”
这三艘代表着华国“中华神剑”部队的地底堡垒——本质上就是安装了核反应堆、激光炮和无人机巢的巨型武装盾构机——此刻,它们正以近乎自毁的方式,撕开厚重的地壳,朝着魔都,朝着那个即将独自面对九代兵器的男人,亡命突进!
而在三艘玄武地底巡洋舰的那艘旗舰赑屃之上, 墨珏站在玄武舰总控台前,看着屏幕上那两团狂暴推进的光点,又瞥了一眼在猩红骷髅阴影下显得无比脆弱的游川信号。
“游川…”
这时,她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不过她的窃窃私语,顷刻间就被舰桥的警报和引擎轰鸣吞没。
“不管你捅了多大的篓子…顶住!给我顶住这最后七十二小时!”
魔都市郊。
这会,游川还不知道,远在安徽、浙江、苏州的地下深处,三头钢铁巨兽正冲破岩层,拼了命地朝他这边扑来,七十二小时内必到。
但即便是他知道,他现在也没空想别的。
其目光所及 ,皆是一片狼藉:幽影毒刺炸成了漫天飞灰;一百三十一台清扫者耗尽了最后一点能源,瘫在地上成了废铁;剩下的虫茧群落里,大大小小、奇形怪状的生物兵器正破壳而出,对着他龇牙咧嘴,发出威胁的低吼。更深处,那些可能是七代兵器的巨型虫茧里,蠕动的黑影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呵…”
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丝自嘲的苦笑。心知肚明,自己算是彻底栽进坑里了。
可刚才那局面,不搏命?恐怕连“存档重开”的机会都没有。
虽然不确定那位神秘大佬会把他“读档”回哪个节点,但作为一个资深魂系玩家,他太明白了——就算脑子里记得攻略,眼睛看过操作,真到了生死关头,天时地利人和缺一不可,完美复刻先前的操作?做梦呢?
“哎,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他深吸一口气,胸腔里憋着股狠劲暗道:“楚队啊楚队,你丫可千万快点把弹药补齐了,赶紧过来救我啊!”
最后,他浊气吐出。
下一秒,游川都双眼之中,金色的流光如同熔金般汹涌暴涨!全身肌肉像是充了气一样,“嘎嘣”作响,肉眼可见地膨胀了一圈!
“咚!——咚!——咚!——”
沉重到恐怖的心跳声,如同远古巨兽苏醒的战鼓,带着碾碎一切的威势,轰然炸响!震得周围张牙舞爪的怪物都为之一滞!
这招,他自己管它叫“极限透支”。
一般来说,若是不到绝境,游川他自己打死也不会用这招。
这纯粹就是个拿命换战力的法子——通过“灵魂罗网”强行撕开身体的安全锁,把当下的力量、速度,一股脑儿往极限上顶,硬生生推到接近九倍于常人体能巅峰的恐怖程度!
而代价?他也太清楚了。
还记得废弃工厂那次。被五台“白鈪修复者”追得像丧家之犬,天上炮弹咣咣砸,地上机枪子弹嗖嗖飞。
那时候他身体素质也就常人四倍顶天了,要不是边逃命边咬牙催动这“极限透支”,一次又一次在爆炸的火光和金属风暴的缝隙里玩命闪避,他早就被打成筛子了。
可等他好不容易从电缆井里爬出来,整个人就跟被重型卡车碾过十几遍似的。浑身骨头像散了架,肌肉里像灌满了烧红的钢针,最要命的是身体里面——感觉所有的经络血管都在崩裂、喷血!连喘口气都带着血腥味。
那滋味,现在想起来都浑身发毛。最离谱的是,那会,当他想吃块巧克力补充点体力时,结果发现,那玩意儿刚咽到喉咙口,竟然像砂纸一样刮下去一整片咽喉的黏膜!
真他妈糟透了!
但现实就像废弃工厂的重演——他又被逼到了悬崖边上,退无可退!
目光扫过战场:头顶,幽影毒刺那鬼魅般的影子再次铺天盖地,嗡嗡的振翅声汇成一片死亡的阴云。更糟的是,一种从未见过的玩意儿混在其中——那东西活像放大了十倍的金属螳螂,两把镰刀状的前肢闪着淬毒般的幽光,关节转动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咔咔”声。
脚下也没好到哪儿去。几十条油光水滑、如同巨型橡皮虫般的怪物在黏液里蠕动,所过之处地面滋滋作响。还有更多叫不出名字的玩意儿,甲壳嶙峋,复眼冰冷,像从噩梦里爬出来的大型昆虫和爬行动物的混合体,正嘶嘶地朝他围拢过来,腥臭的气味几乎凝成实质。
此刻,游川的喉咙发干,心脏在肋骨后面狂跳,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一种冰冷的、近乎绝望的清醒。
因为他知道,他没得选,在两条唯二的路上,只能仍选其一:要么杀死面前所有生物兵器,要么死。
轰隆隆——!
就在游川心神电转,权衡利弊的瞬间,那腐蚀巨象庞大如山的身躯,已经粗暴地碾碎了最后的障碍物!双方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到不足五十米——一个对于这种庞然巨物而言,几乎是贴脸的距离!
紧接着,那些怪物仿佛经过了精确计算,蠕动的巨大口器猛然张开,黑洞洞的腔道就像一个即将失控的巨型排污闸门!
黄绿色的腐蚀酸液在里面疯狂翻涌、积蓄,下一秒就要化作淹没一切的死亡洪流,目标直指地上那一百三十一台熄了火、毫无反抗之力的清扫者机兵!
妈的,这帮畜生居然还懂战术!
知道此刻的游川是个硬茬子,就先挑地上的“尸体”下手,补刀清场,再慢慢围殴活人!
这阴招,毒得很!
但眼看那足以瞬间将钢铁融化成铁水的、散发着刺鼻恶臭的酸液狂潮,就要从巨象口中喷薄而出之际——
游川,动了!
没有一丝犹豫,没有半分迂回闪避!他左脚如攻城重锤般,狠狠踏向地面!
“咔嚓——!!!”
脚下那坚硬的混凝土地面,如同被大口径炮弹直接命中!以他落点为中心,半径数米内的区域轰然塌陷、粉碎!蛛网般的恐怖裂痕闪电般向四周炸裂蔓延!而那股狂暴的反作用力,则将他整个人化作了一枚超音速脱膛的穿甲弹头!
目标是——腐蚀巨象那硕大狰狞的头颅!他竟迎着即将爆发的酸液洪流,决死冲锋!
速度飙升到极致!空气被他的身体蛮横地撕裂、压缩,发出刺穿耳膜的尖锐爆鸣!甚至连他身后都拉出了一道模糊的残影!
这完全超越了生物求生本能、悍然赴死的冲锋,让那头腐蚀巨象明显僵滞了一瞬,似乎也被这亡命徒般的举动震住了。
就在那巨口深处,酸液洪流即将喷涌而出的千钧一发——
游川,到了!
砰——!!!
一声如同两辆满载的重型卡车以最高速迎头相撞的、沉闷到令人心脏骤停、五脏六腑都跟着发颤的恐怖巨响,悍然炸裂!
游川的右拳,裹着作战服手套,如同攻城锤般结结实实夯进了腐蚀巨象那巨大口器的上颚边缘!这根本不是人类的拳头,是实打实的四吨级液压冲锤,以摧枯拉朽之势轰然砸落!
咚——!!!
肉眼可见的冲击波涟漪,在拳骨与几丁质甲壳碰撞的瞬间悍然炸开!
腐蚀巨象那覆盖着厚重角质、糊满腥臭粘液的硕大头颅,被砸得猛地向后一仰!庞大的身躯竟被这蛮横到不讲理的一拳,硬生生砸得向后一个趔趄!喉咙里积蓄到顶点的黄绿色酸液被强行憋了回去,发出“咕噜噜”的、如同滚沸油锅般的痛苦闷响!刺鼻的腐蚀性气体从口器缝隙中“嗤嗤”喷出!上颚边缘那堪比装甲的几丁质外壳,瞬间布满了蛛网般密集的恐怖裂痕!
“嗷——!!!”
巨象发出撕心裂肺的痛嚎,震得周围碎石簌簌下落。
然而,游川的杀招才刚起势!借着那拳峰传来的狂暴反冲力,他身体在半空中竟匪夷所思地强行一拧!左腿如同抡圆了的破城战斧,撕裂空气发出凄厉的尖啸,带着全身旋转的离心力,狠狠抽向巨象因后仰而彻底暴露的侧腹——那里是环节甲壳最脆弱、最关键的连接处!
嘭!!咔嚓嚓——!
一声沉重的闷响,伴随着清脆到令人头皮发麻的甲壳爆裂声!巨象侧腹那坚固的环节连接处,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一大块!粘稠得如同沥青、散发着强烈恶臭和腐蚀性白烟的暗绿色浓浆,如同被高压泵挤爆的水管,“噗嗤”一声狂喷而出!
巨象哀嚎着,小山般的身躯被这拦腰一腿抽得横向平移了数米,脚下地面被犁出深沟,彻底失去了平衡,摇摇欲坠!
但致命的杀机,就在这旧力已泄、新力未生的半空瞬间降临!
咻!咻!咻!
三道撕裂空气的厉啸,快如鬼魅,从三个刁钻到极致的死角同时袭来!
是裂空刀螂!这狡诈的六代体杀手,一直像最阴险的毒蛇般蛰伏在废墟阴影里,等的就是猎物这稍纵即逝的破绽!它那对高频震荡、刃口泛着幽蓝寒芒的骨刃,切开空气时甚至带起了高频嗡鸣,带着足以将主战坦克装甲当豆腐切的锋芒,分别斩向游川毫无防护的脖颈、后心脊椎、以及腰腹软肋!角度毒辣,速度更是快到了极致,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的可能!
绝杀!
千钧一发之际,游川头盔下的嘴角,却咧开一丝冰冷的弧度。八倍于人类极限的反应神经,让他的思维在刹那间如同超频的处理器!
灵魂罗网,开!
一股无形无质、却带着冰冷粘稠质感的意念力场,以游川为核心,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扩散开去!这不是物理冲击,而是直接作用于精神层面的捕捉与迟滞!
就是这瞬息!
游川在半空强行团身!他完全无视了另外两道足以将他分尸的致命刀光,将全身仅存的力量与意志,尽数灌注于蓄势待发的右臂!那条蕴藏着四吨非人怪力的手臂,如同潜伏已久的毒龙,精准无比地探出,一把死死钳住了那只被“罗网”短暂困住的裂空刀螂挥刀的手腕关节!
“给老子——过来!!”
游川喉咙里迸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腰腹核心力量如同炸药般轰然爆发!恐怖的臂力配合着身体狂暴的旋转,他竟然将这只身高近三米、重达数百公斤的六代体刀螂,像抡一个轻飘飘的稻草人般,硬生生凌空抡圆!
呼——轰!!!
那只倒霉的裂空刀螂成了游川手中最暴戾的人肉流星锤!它被蛮横的力量裹挟着,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凄厉的残影,以雷霆万钧之势,狠狠砸向另一只正斩向他后心的同类!
咔嚓!噗嗤——!
两只高速移动的裂空刀螂猛烈地撞在一起!高频震荡的骨刃互相切割、撕扯,爆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和甲壳碎裂的闷响!
粘稠的绿色体液、破碎的几丁质碎片、甚至断裂的肢体如同爆炸般四散飞溅!
最后,在同时发出一阵尖锐刺耳的濒死嘶鸣后,那两只螳螂被巨大的撞击力,砸得像破烂玩偶般倒飞出去,狠狠掼进远处的废墟瓦砾之中,一时半会儿再也爬不起来!
而游川则借着这狂暴抡砸产生的反作用力,身体如同被抽打的陀螺般高速旋转着,险之又险地擦着最后一道斩向他腰部的幽蓝刀光边缘掠过,稳稳落回地面,激起一圈烟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