琵琶湖中央的擂台由千年铁木搭建,横跨湖面,四角悬挂着写有“忍”字的黑色旗帜,在初秋的风里猎猎作响。
擂台周围被结界笼罩,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这场十年一度的忍界盛会,从来只对真正的忍者开放,寻常人连靠近的资格都没有。
清晨的薄雾尚未散尽,湖面蒸腾着水汽,三百余名忍者已按流派分列两岸。
甲贺的黑衣、伊贺的灰袍、纪伊流的青衫……
各色服饰在晨光中交织,却听不到半点喧哗,只有彼此压抑的呼吸声,以及湖面偶尔掠过的水鸟振翅声。
突然,一声清越的钟鸣从湖心传来,震散了最后一缕薄雾。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投向擂台中央——
那里不知何时站着一位白发老者,身着朴素的麻布衣衫,腰间别着一把短刀,面容沟壑纵横,眼神却亮如星辰。
正是忍界公认的领袖,忍者之神百地三太夫。
没人知道他是何时出现的,仿佛从擂台存在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站在那里。
“诸位。”
百地三太夫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遍湖面,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力量,“十年一度的忍界大会,今日开幕。”
他缓缓抬手,声音里带着对传统的敬畏:“百年前,先祖定下规矩,大会冠军不仅能执掌忍界权柄,更能迎娶我的养女枫熙雅子。
雅子继承了百地家的忍术传承,也承载着忍界的未来。
今日,便让我看看,谁能成为她的良配,成为忍界的新支柱。”
台下的忍者们眼中瞬间燃起炽热的光芒。执掌权柄也好,迎娶美人也罢,对他们而言,这都是毕生难求的荣耀。
“本次大会,采取挑战制。”
百地三太夫继续说道,“擂台之上,胜者留,败者退。
直至最后一人站立,便是冠军。
生死有命,各安天命。”
最后八个字落下,湖面的空气骤然紧绷。
忍者比武从不是儿戏,一招不慎便是生死之别,这份残酷,恰恰是忍界传承千年的底色。
“现在,有请枫熙雅子。”
随着百地三太夫的话音,一位身着月白色和服的女子从擂台后方的小舟上缓步走出。
刹那间,整个湖面仿佛都安静了下来。
她的五官精致得如同京都最巧的工匠雕琢而成,眉如远山含黛,眸似秋水横波,唇角噙着一抹浅浅的笑意,既不疏离,也不过分热络。
和服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露出纤细的脚踝,木屐踏在铁木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却奇异地抚平了众人心中的躁动。
最动人的是她的气质——
既有大家闺秀的温婉,又有忍者特有的敏锐,两种看似矛盾的特质在她身上完美融合,仿佛一朵在晨露中悄然绽放的山樱,美丽,却带着不容亵渎的锋芒。
“是枫熙雅子大人!”
“比传闻中还要美……”
台下响起一阵压抑的抽气声,不少年轻忍者的脸颊都泛起红晕,握着武器的手不由自主地收紧。
石川五右卫门就是其中之一。
这位伊贺流的后起之秀,此刻眼睛瞪得滚圆,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喉结不停滚动,仿佛要用尽全身力气才能抑制住冲上台的冲动。
他手里紧紧攥着一枚祖传的手里剑,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雅子小姐……”
石川喃喃自语,眼中闪烁着近乎狂热的光芒,“我一定要得到你!”
他猛地向前一步,就要跃上擂台,却被一只手死死按住。
“石川,冷静!”
服部半藏的声音带着一丝严厉,从他身后传来,“现在第一个出场,只会成为众矢之的!
等其他人斗得两败俱伤,你再出手,才有胜算!”
作为伊贺的首领,服部半藏比任何人都清楚这场大会的凶险。
甲贺的猿飞佐助、风魔众的风魔小太郎,哪一个不是成名已久的高手?
石川虽有天赋,却太过年轻,此刻冲动上台,无异于送死。
“首领!”
石川猛地转过身,脸上写满了执拗,“爱情是不能算计的!
我第一个上台,才能让雅子小姐看到我的诚意!”
他指着擂台上的枫熙雅子,声音因为激动而发颤,“我要让她知道,我石川五右卫门愿意为她付出一切!”
话音未落,他猛地挣脱服部半藏的手,脚尖在岸边的礁石上一点,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射向擂台,在空中划出一道残影。
“雅子小姐!
我喜欢你!”
石川落在擂台中央,单膝跪地,高高举起那枚手里剑,声音响彻湖面,“这是我石川家的信物,今日我便用它来证明——
我能成为配得上你的男人!”
这番直白的告白,让台下不少忍者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这小子疯了吧?”
“伊贺的人就这水准?
还没开打就先表忠心?”
“等着看好戏吧,肯定有人第一个就收拾他。”
服部半藏站在岸边,脸色铁青,却也只能暗暗咬牙——
事已至此,他能做的只有祈祷石川别输得太惨。
擂台上,枫熙雅子看着单膝跪地的石川,脸上依旧带着浅浅的笑意,眼神却平静无波,仿佛只是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她微微侧身,对百地三太夫行了一礼:“父亲,大会可以开始了。”
百地三太夫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台下:“还有人愿意上台挑战吗?”
话音刚落,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掠过湖面,悄无声息地落在石川身后,手里的苦无泛着幽冷的光,直指他的后心。
“第一个出场,就要有第一个死的觉悟。”
黑影的声音嘶哑难听,带着毫不掩饰的杀意,“小子,下辈子记得别这么蠢。”
石川猛地回头,瞳孔骤缩——
来者是风魔流的老牌忍者,以速度见长的风魔小太郎!
“找死!”
石川怒吼一声,手中的手里剑瞬间掷出,同时身体向左侧翻滚,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苦无的锋芒。
“铛!”
手里剑与苦无碰撞,发出刺耳的金铁交鸣。
忍界大会的第一场比试,就这样在猝不及防中拉开了序幕。
湖面两岸的忍者们瞬间屏住呼吸,目光紧紧锁定在擂台上。
而在安土城酒店的顶层总统套房里,张浩正透过落地窗,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
宫本武雄站在一旁,低声介绍着出场的忍者背景。
“主人,这个石川五右卫门是伊贺的新锐,擅长土遁之术,可惜性子太急。
风魔小太郎则是风魔的首领,一手‘影杀术’杀过不少高手。”
张浩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倒是有点意思。”
他的目光掠过擂台上激烈交手的两人,最终落在了站在一旁的枫熙雅子身上。
这女子看似温婉,眼神深处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显然并非寻常的花瓶——
能被百地三太夫寄予厚望,她的实力,恐怕远比表面看起来要深不可测。
湖面的风越来越大,吹动着擂台上的黑色旗帜,也吹动着每个忍者心中的野心与杀意。
这场关乎荣耀、权力与爱情的比武大会,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