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手，轻轻拍了拍他光洁的后脑。这家伙，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方才还是一头濒临失控的凶兽，此刻却温顺得像只餐足的大猫。
我应了一声，算是对他那句宣告的回应，然后顺势推了推他，“快点，抱我去沐浴。现在月份越来越大，我行动都不方便。”
我能感觉到腹中那小小的生命，随着我的动作轻轻动了一下。这几个月来，日渐隆起的腹部确实给我带来了诸多不便，也让我越发懒怠。不过，能心安理得地支使这位佛子，倒也不失为一种乐趣。
“好。”
他的回答没有丝毫犹豫，下一刻，我只觉身体一轻，整个人便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他缓步走向内室隔断后的浴池，每一步都走得极稳，生怕一丝一毫的颠簸会让我感到不适。
缭绕的、带着花瓣馨香的水汽扑面而来，温暖而潮湿。浴池里早已备好了热水，水面上漂浮着嫣红的花瓣，在烛火下荡漾着潋滟的光。
他将我轻轻放在池边的软榻上，然后蹲下身，伸手探入水中。
他低头看着我，目光柔和得能滴出水来。视线在我的腹部停留了片刻，那双深邃的眼底，涌动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极为复杂的情绪。有珍视，有温柔，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身为创造者的骄傲。
他抬起头，目光重新落回我的脸上。
“我来.…...帮你。”
温热的水汽氤氲而上，在雕花的木窗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又缓缓滑落，像一道道无声的泪痕。
空妄小心翼翼地将我放入水中，水波温柔地将我托起，暖意顺着四肢百骸蔓延开来，驱散了因身孕而起的最后一丝疲惫。
他半跪在浴桶边，挽起那身袈裟的宽大袖。他取过一旁的软巾，浸湿了水，开始为我擦拭身体。他的动作却带着一种与他清冷外表截然相反的细致与温柔。
“以后……我都这样照顾你，可好？”当他的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我微微隆起的小腹时，他的呼吸有那么一瞬间的停滞。
他凝视着那里，眼眸此刻盛满了难以言喻的惊奇与珍视。“这里……有我们的孩子。”
他轻声呢喃，像是在陈述一个神迹。我懒洋洋地靠在桶壁上，享受着他无微不至的伺候，心中那点恶作剧的念头又开始蠢蠢欲动。我扬起下巴，带着娇纵的笑意看着他：“嗯！可以，要把我当公主一样宠起来吗？”
“公主？”他闻言，唇角竟不自觉地浮现出笑意。“不只是公主……”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我的脸颊，每一个字都像是刻在我心上的誓言：“是我的佛，我的魔，是我生命中唯一的光。”
他缓缓靠近，“我会用我的余生，宠着你，爱着你，直到……”他顿了顿，“直到时间的尽头。”
这番话，若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我只会付之一笑。可当它从空妄的嘴里吐露，从这个曾视万物为刍狗的圣子口中说出时，却带着一种足以撼动天地的分量。我心头一热，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因水汽而显得愈发惊为天人的脸，一个大胆的念头油然而生。
“夫君…...”我柔声唤他，声音里掺了蜜糖，甜得发腻。在他因这声称呼而眼神微动的瞬间，我手臂猛然发力，一把将他拽进了浴桶。
“哗啦——”一声巨响，水花四溅，打破了满室的静谧。空妄猝不及防地跌入水中，袈裟瞬间湿透，紧紧贴在他精壮的身体上，勾勒出完美的线条。他却不见半分恼怒，只是在水中稳住身形后，顺势将我揽入了怀中，手臂环住我的腰，防止我被水呛到。
“调皮。”他低声说，语气里满是无奈的纵容。属于凡人的柔和。他眼尾那抹天生的红，在氤氲水汽的蒸腾下，显得愈发妖异动人。
我得意地笑着，手指已经不安分地探向了他湿透的袈裟系带。一层，又一层，湿滑的布料在我指尖褪去。
“你……”他任由我的手指解开最后的系带，在水中缓缓滑落，露出了他壁垒分明的腹肌。晶莹的水珠顺着他紧致的锁骨滑落，最终消失在荡漾的水面之下，带起一圈圈涟漪。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他问。
我带着狡黠笑意的脸。重重地点了点头：“知道！”
我的肯定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他心底那片看似平静的湖。他在水面下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将我更紧地扣在怀里。
“夫人，你如今有孕在身……我们……要小心些。”
“好！”我顺从地应着，手却没有停下，反而变本加厉地在他身上游走。
我故意将话题引向他最在意的地方：“夫君，看着我的肚子慢慢大起来，是不是变得不好看了？”
“怎会？”他几乎是立刻反驳，目光如水般温柔。
他小心翼翼地将手掌覆在我的腹部。“在我眼中，夫人怎样都是好看的。这里有我们的孩子，是天地间最奇妙的事……也是让我，愈发离不开你的缘由。”
我随即又笑了起来，指尖点上他微微泛红的耳廓：“……夫君，你现在看着我这样子，为什么不脸红了？”
他被我问得一愣，那抹红色迅速从耳尖蔓延开来，但他嘴上却还在强撑：“修行之人，应不为外物所动……”他的目光却不受控制地在我身上流连，声音越来越低，“何况，夫人是我的妻……我看自己的妻子，为何要脸红？”
这番强装镇定的话语，却让我轻笑出声，不再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双手并用，将他身上最后那点蔽体的衣物也尽数剥离。
“夫人…..”他低唤一声，此刻的他，精壮完美的身躯在氤氲的水汽中若隐若现，散发着一种近乎妖冶的、让人目眩神迷的气息。一个充满了原始生命力的、属于我的男人。
“莫要再逗弄我了，可好？”他手臂环住我的腰肢，将我紧紧拥在怀里，却又克制着，生怕一丝一毫的过分力道，都会伤到我和腹中的孩子。
我坏笑着说：“夫君现在的样子，好让人眼馋。”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夫人…....为了孩子，我们.......”他挣扎着：“我是说，为了孩子，我们不能太过…….我怕伤着你们。”
他看着我，眼神里有痛苦，有挣扎:“我…...不能冒任何风险。要不……..我先出去？”
我看着他因克制而痛苦挣扎的眼眸，心中那点作弄的心思，终究还是化作了一丝柔软的叹息。
“一起吧！不能泡太久。”我伸出手。
“好。”他如蒙大赦，先一步从浴桶中起身，没有片刻迟疑，扯过一旁柔软的云锦布巾，弯下腰，将我密不透风地包裹起来。
他将我从水中抱起，温热的布巾紧贴着我的肌肤，瞬间吸走了所有的湿意与寒气。
任由他将我稳稳地放在床边的软榻上。他没有急着为自己擦拭，而是单膝跪地，拿起另一块干布，细致地为我擦拭着尚在滴水的长发，而后是脖颈、手臂，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不容错辨的珍视。
“这样可好些？莫要着凉了。”他终于为我擦干了身体，低声地问。
“嗯！夫君真好。”我弯起嘴角，由衷地赞叹。看着他为我洗手作羹汤，为我俯首擦身，这种满足感，远比单纯的床笫之欢更让我沉溺。
他闻言，手上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抬眸看我，漾开一丝笑意。“我不对夫人好，还能对谁好？”
他为我取来寝衣，小心地为我穿上。
“日后…….我想寻些法子，能更好地护着你和孩子。”他一边说，一边将我拥入怀中，下颌轻轻抵在我的头顶。
“嗯？什么法子？”我有些好奇，安分地靠在他怀里问。
“或是寻些法宝，或是研习法术…….我要确保你们万无一失。”他环抱着我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了。“这世间……总有诸多不测，我绝不容许任何伤害靠近你们。”
“不至于吧？”我有些失笑，“我们现在这样，什么样的人能伤害到？”我是魔尊，而他是修仙界战力的顶点，这玄空大陆上，谁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我并非担心一般人。”我却从他一瞬间变得幽深的眼神中，读懂了他未尽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