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那手“润物细无声”的功夫，没白下。
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是在杂役处这种屁大点地方，谁放个响屁，半刻钟都能传遍整个山头。更何况是林凡这种“妙手回春”的稀罕事。
起初，只是小李子跟关系最铁的伙伴嘀咕：“奇了怪了，那天从猪圈回来，人都快散架了，林师兄就扶了我一把，嘿，回去睡一觉，第二天起来浑身得劲！比吃顿肉还管用！”
伙伴只当他累迷糊了。
接着是负责挑水的王石头，他那老寒腿，一到阴雨天就疼得钻心。有次正龇牙咧嘴地揉膝盖，被林凡看见，“不小心”碰了一下。当天晚上，那折磨他好几年的酸痛，竟然破天荒地轻了大半！王石头激动得半夜没睡着，对着林凡床铺的方向拜了又拜，虽然他自己也说不清为啥要拜。
还有那次集体搬运矿石，孙小丫力气小，被筐子压得手腕肿起老高，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林凡路过，顺手帮她托了下筐底，一股暖流闪过，那肿痛没到晚上就消了。
一桩桩，一件件，起初是孤例，后来渐渐串联起来。
所有被“神奇”治愈或缓解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要么是像阿木那样的老实人，要么是曾经对林凡释放过微不足道的善意，至少，是没跟着赵虎欺负过他的人。
这下，味道就变了。
如果说之前林凡“智斗赵虎”的事迹，让大家觉得他是个有脑子的狠人，不敢惹。那现在这些悄悄流传的“神异事件”，则给林凡蒙上了一层神秘而又让人心生好感的面纱。
“林师兄……怕不是会什么仙家手段吧？”
“放屁！杂役处哪来的仙家手段？我估摸着，是林师兄懂些祖传的草药推拿法子，人又心善。”
“对对对，林师兄面冷心热！赵虎那王八蛋在的时候，谁敢帮咱们？现在好了！”
“以后可得跟林师兄处好关系，指不定啥时候就能拉咱们一把。”
议论的风向，从单纯的畏惧，慢慢转向了敬畏中带着一丝感激和依附。
阿木现在更是成了林凡的头号拥趸和小跟班，看林凡的眼神跟看庙里的神仙差不多。以前是同情和同病相怜，现在完全是死心塌地的敬佩。林凡让他往东，他绝不往西，主动包揽了帮林凡打饭、收拾床铺之类的杂活，像个勤快的小尾巴。
林凡对此乐见其成。他需要阿木这样的“自己人”来跑腿和打听消息。
时机差不多成熟了。
他开始更有选择性地“施恩”。不再是随手为之，而是像下棋一样，有目的地落子。
比如，他知道负责打扫传功堂外围的老吴头，消息最是灵通。有次老吴头搬梯子摔了腰，林凡“恰好”路过，扶他回去，顺手渡过去一丝滋养精华。老吴头感激涕零，之后没事就爱凑到林凡身边，唠嗑些听来的闲言碎语。
再比如，他知道食堂帮厨的胖婶，掌握着给杂役分餐的“勺权”。有次胖婶的儿子（也是个杂役）被毒虫咬了，林凡用系统分析了毒虫习性，“无意中”指点了一种常见的解毒野草，救了那小子一命。从此，林凡饭碗里的稠粥和肉渣，总是比别人多上几分。
这点点滴滴的投入，换来的回报是实实在在的。
他在杂役处的日子，过得前所未有的舒心。没人敢刁难，干活时有人主动帮忙，吃饭能多吃口肉，消息也比以前灵通了无数倍。一张以他为核心，虽然松散但却有效的关系网，初步织成了。
这晚，林凡刚用新提纯的一批“五行调和”精华淬炼完身体，感觉气血又充盈了几分，对《百炼锻体诀》的理解也更深了一层。他正盘算着，是不是该冒险再去一趟荒园，看看那株清心三叶兰。
阿木猫着腰，一脸神秘地溜了进来。
“林凡哥！打听到了，打听到了！”他压低声音，难掩兴奋。
“哦？打听到什么了？”林凡收起心思，看向他。
“是老吴头告诉我的，千真万确！”阿木凑得更近，几乎是贴着林凡的耳朵说，“他说，丹霞峰下面的外门灵药园，过段时间要招一批临时帮手！据说是因为要准备什么‘小丹会’，人手不够了！”
外门灵药园！
林凡的心脏猛地一跳！这可是正经的外门地盘，宗门的重要资源点！远不是废丹房和荒园这种垃圾场、废弃地能比的！
那里种植的，可是真正的、生机勃勃的灵药！灵气该是何等充沛？各种属性的药力又该是何等浓郁？对他来说，那里简直就是修炼的天堂！而且，在灵药园干活，接触到的可是正经的炼丹知识和外门弟子，眼界和机会，完全不是杂役处能比的！
这消息，像是一道闪电，瞬间照亮了他前方的路！
必须去！无论如何，必须争取到这个机会！
但他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只是点了点头，对阿木说：“嗯，知道了。这事先别声张。”
“我懂，我懂！”阿木用力点头，能为林凡打听到这么重要的消息，他觉得自己也倍有面子。
阿木离开后，林凡独自坐在床铺上，废丹房特有的浑浊气息涌入鼻腔，但他仿佛已经闻到了灵药园那沁人心脾的药香。
机遇就在眼前。
但竞争，也必然空前激烈。这等好差事，不知多少杂役削尖了脑袋想往里钻，其中少不了有关系有背景的。
自己一个毫无根基的废丹房杂役，凭什么能脱颖而出？
他看了一眼自己那双布满老茧和污渍的手，又感受了一下体内那奔流不息的气血和系统储存槽里那些精心提纯的精华。
凭本事，或许也要凭点……非常规的手段。
得好好谋划一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