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王凯，在此刻之前，我以为“精神分裂”是一种需要吃药和心理辅导的疾病。但当我亲眼看着一个从古老空间站里飘出来的、半透明的、散发着和林老大同款混沌气息的灰色人影，用那种熟悉又陌生的淡漠眼神扫过我们，然后对着我怀里那个兴奋得快要蹦迪的七彩蛋，说出“饿了？此物……或可果腹”的时候，我深刻地意识到——我可能对“精神分裂”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这他妈分明是意识碎片体外显形！还是跨了不知道多少光年的那种！
那灰色人影，轮廓依稀能看出是林玄的样子，但更加模糊，更加……非人。他没有实体，就像一团凝聚不散的灰色雾气，唯有那双混沌旋转的“眼睛”，清晰得让人心底发寒。
他刚才说什么？此物或可果腹？他要拿什么喂我儿子？！不会是打算把这破空间站拆了给它吃吧？！
“林……林老大？是您吗？”我抱着还在那激动得“嗡嗡”作响的七彩蛋，声音抖得跟摸了电门一样。苏学姐和鹰眼队长要是在这儿，估计能直接吓晕过去。
灰色人影（暂且称他为“灰林”吧）缓缓将“目光”从七彩蛋移到我身上，那眼神，像是在看一件……有趣的物品？
“承载‘钥匙’与‘变数’的容器……汝可知，唤醒吾，所为何事？”他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依旧淡漠，但似乎比之前在青帝渊时，多了一丝……好奇？
钥匙？是指青霭？变数？是指我这个倒霉蛋还是指七彩蛋？容器？这称呼可真够难听的！
“不……不知道啊大佬！”我赶紧撇清关系，“是它！是这蛋自己躁动，跟那边的东西产生了共鸣！我们就是迷路了，路过，纯属路过！”我指了指还在发光的空间站核心，又指了指怀里的蛋，试图把“唤醒”这口锅甩出去。
七彩蛋似乎听懂了，传递出一丝不满的意念：“爸爸……骗人……明明……你也……好奇……”
我：“……” 坑爹玩意儿！闭嘴！
灰林那混沌的“目光”在我们（主要是我和蛋）之间流转，似乎……嘴角微微动了一下？（一个能量体哪来的嘴角？！）
“缘法……亦是因果。”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我们说道，“此间‘源初碎片’，沉寂万古，今日被‘同道’气息引动，合该现世。”
源初碎片？同道？是指他自己那种混沌力量吗？
“大佬，您说的‘源初碎片’，是那边空间站里的东西？”我小心翼翼地问，感觉自己在触摸一个极其危险的秘密。
灰林微微颔首（我猜是颔首的动作）：“然。乃上古之役，维度崩坏所遗，蕴含一丝……‘太初’之理。于吾而言，乃补全之机；于尔等而言，乃灭顶之灾。”
补全之机？灭顶之灾？
这信息量有点大！意思是这玩意儿能帮林老大变得更强（或者更不对劲），但对我们这些凡人来说，碰一下就得死？
“那……那您打算怎么处理它？”我咽了口唾沫，感觉喉咙发干。要是他真把这玩意儿吸收了，天知道会变成什么样！会不会直接变成一个人形天灾？
灰林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再次将“目光”投向七彩蛋：“此物……甚奇。融‘观测’之基，‘噬星’之痕，‘秩序’之息，‘混沌’之种……竟能于此等‘劣食’中，寻得一丝‘源初’韵味，引动共鸣。”
他说的“观测之基”是指记录仪本身？“噬星之痕”是烙印同源波动？“秩序之息”是乙木生气和星辰之力？“混沌之种”难道是指他自己之前残留的力量？好家伙，我儿子这成分表够复杂的！
“劣食？”我捕捉到了这个词，指的是那些腐化能量？
“掠夺生机，扭曲规则，污秽不堪，非是正道，故为劣食。”灰林语气平淡，像是在陈述一个基本事实，“然，天地万物，皆有其用。以此‘劣食’饲此‘奇物’，倒也算……物尽其用。”
我：“……” 您这养猪呢？！还物尽其用！
七彩蛋似乎对“饲”这个字很不满，蛋壳光芒闪烁，传递出抗议的意念：“我……不是……猪！我……能……自己……找……好吃的！”
灰林似乎被它逗乐了（我感觉到了一丝极淡的笑意？），他“看”向空间站核心：“此间‘源初碎片’，能量虽已沉寂大半，然其位格极高，非汝此刻所能吞噬。强行汲取，必遭反噬，形神俱灭。”
七彩蛋的光芒瞬间黯淡了不少，传递出失望的情绪：“哦……”
“不过……”灰林话锋一转，“其外围逸散之力，历经岁月消磨，已趋平和，蕴含一丝‘太初’道韵，于汝……或可淬炼本源，稳固形态。”
这话一出，七彩蛋立刻又“活”了过来，光芒大盛：“要！要！爸爸！我要！”
我要你个蛋！你没听他说有风险吗？！淬炼本源？听着就跟武侠小说里洗筋伐髓一样，能疼死人……呃，疼死蛋吧！
我还想劝阻，灰林却已经抬起了那由灰色雾气构成的手，对着空间站的方向，轻轻一招。
只见空间站外围，那些漂浮的、散发着微光的空间碎片中，丝丝缕缕极其稀薄、却本质极高的灰色氤氲之气，被强行剥离出来，如同受到召唤，跨越虚空，朝着我们……不，是朝着七彩蛋，缓缓流淌而来！
那些灰色气流所过之处，连那些扭曲的空间碎片都似乎变得稳定了一些！
“屏息凝神，引导其力，淬汝核心。”灰林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在七彩蛋的意念中响起。
七彩蛋立刻老实下来，蛋壳上的七彩光芒内敛，全力运转，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一丝丝珍贵的“太初道韵”，融入自身的蛋壳和内部能量结构之中。
我紧张地看着，连大气都不敢喘。只见蛋壳上那道之前几乎看不见的裂纹，在灰色气流的浸润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彻底愈合，并且蛋壳本身变得更加晶莹剔透，七彩光芒流转更加圆融自如，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也变得更加凝实和……深邃？
它甚至……又变大了一圈？现在快有篮球大小了！
这“淬炼”效果立竿见影啊！
灰林静静地看着七彩蛋吸收那些灰色气流，直到最后一缕被吸收殆尽，他才缓缓放下手。
“此间逸散之力，仅此而已。核心碎片，非汝能觊觎。”他对着明显还意犹未尽的七彩蛋说道，然后“目光”再次落回我身上。
“容器。”
“啊？在！大佬您吩咐！”我赶紧立正（虽然坐在固定椅上）。
“此间事了，吾这一缕神念，亦将回归本体。”灰林淡淡道，“青帝渊内，本体正处于关键之时，平衡初定，然隐患未除。地球之变，‘钥匙’之危，皆与此‘源初’之力，有着千丝万缕之关联。”
他的话语如同惊雷在我脑海中炸响！
地球危机！青霭（钥匙）！都和这“源初碎片”有关？！
“大佬！您说明白点！什么关联？我们该怎么办？”我急了，这信息太关键了！
然而，灰林的身影开始变得模糊，仿佛信号不良的电视图像。
“因果纠缠，迷雾重重……吾亦窥不真切……唯有……”
他的声音越来越微弱，身影也逐渐消散。
“……找到……‘门’后的……‘执钥人’……方能……”
最终，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只留下最后几个字，如同烙印般刻在我的脑海里：
“……阻止……‘归一’……”
灰色人影消失了，空间站核心的光芒也重新黯淡下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有我怀里那个又变大了一圈、蛋壳流光溢彩、传递出“饱饱~困困~”意念的七彩蛋，证明着刚才那一切并非幻觉。
我呆呆地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那片依旧诡异破碎的星域，以及那个沉寂的古老空间站，脑子里反复回荡着灰林最后的话。
找到“门”后的“执钥人”？阻止“归一”？
“门”是指“圣域之门”还是地球的“龙门”？“执钥人”是谁？是夺取了“钥匙”的人吗？“归一”又是什么鬼？听起来就不是什么好词！
“爸爸……”七彩蛋蹭了蹭我，传递出满足又困惑的意念，“刚才……那个……好看的灰叔叔……说的话……好难懂……”
我低头看着这个因为吃了点“太初道韵”边角料就心满意足的傻儿子，再想想那个神出鬼没、说话只说一半、逼格高到没朋友的林老大（的碎片），一股深深的无力感涌上心头。
凯哥我觉得，跟着这么个大佬混，不仅费心脏，还他妈费脑子！
这谜语人作风，到底是跟谁学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