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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沈望舒如同蛰伏在阴影里的兽,被困在这间安全的牢笼中。

伤口在顾知行秘密送来的、远超这个时代一般水平的磺胺药物作用下,愈合得很快,但内心的焦灼却与日俱增。

他像一头被困的雄狮,每日只能通过窗帘的缝隙,窥视着外面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的世界,听着远处偶尔传来的警笛声,猜测着追捕他的网撒到了何处。

顾知行留下的信息渠道很有限,也很谨慎。

每天清晨,司机老陈会准时将一个密封的牛皮纸袋投入楼下的特定信箱,里面是简单的食物、清水、更换的伤药,以及一张只有寥寥数语、用密码写就的纸条,通报外界的基本风声和简单指示。内容无非是“风紧,勿动”、“76号排查某区域”、“静待”之类。

这种完全的被动和依赖,让习惯于主动出击的沈望舒感到窒息。他对顾知行的信任,建立在那个震撼的真相和救命之恩上,但并未牢固到可以完全托付生死。

他需要更多的信息,需要确认自己不是从一个陷阱跳入了另一个更精致的陷阱。

手臂的伤口虽未痊愈,但已不影响基本活动。一种必须做点什么的冲动,在他心中酝酿。

这天深夜,估摸着老陈送完次日补给已经离开,沈望舒仔细检查了身上的伪装——一顶破旧的鸭舌帽,一件从衣柜里找出来的、略显宽大的工人服装,脸上也做了简单的修饰,掩盖了过于硬朗的轮廓。

他决定冒险外出一次,目标是他以前作为“黑鸦”时备用的一个紧急联络点——位于法租界边缘的一家通宵营业的“济世西医诊所”。

那里并非军统的正式站点,而是他与个别线人接头、或者处理一些不便在组内进行的私人事务的地方,知道的人极少。他想去碰碰运气,看能否获取一些关于老枪他们现状、或者军统内部风向的零碎信息。

更重要的是,他需要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气,确认自己尚未与这个世界完全脱节。

夜色深沉,细雨再次不期而至。

沈望舒如同幽灵般穿梭在湿漉漉的巷道里,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避开了主要的街道和巡逻队。城市的霓虹在雨幕中晕染开模糊的光团,仿佛这座孤岛最后的、虚假的繁华。

“济世诊所”的招牌在雨夜中散发着昏黄的光。

沈望舒在对面街角的阴影里观察了许久,确认没有明显的盯梢和异常后,才压低帽檐,快步穿过街道,推开了诊所的玻璃门。

门铃发出清脆的“叮咚”声。

诊所里弥漫着消毒水和淡淡药品的气味。空间不大,只有简单的候诊区和一间用布帘隔开的诊疗室。值班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看不清面容的年轻医生,正低头看着一份报纸。

听到门铃,他抬起头,露出一双平静无波的眼睛。

“哪里不舒服?”医生的声音透过口罩,有些沉闷。

沈望舒压着嗓子,模仿着略带咳嗽的声音:“大夫,淋了雨,有点伤风,喉咙也不舒服,开点药。”他一边说,一边看似随意地扫视着候诊区。

角落里坐着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似乎正在等待,一切看起来并无异样。

“到里面看看吧。”医生站起身,示意他进诊疗室。

沈望舒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诊疗室里更小,只有一张检查床,一个放着医疗器械的柜子,和一张书桌。医生示意他坐下,拿出听诊器。

就在医生靠近,准备检查时,沈望舒忽然用极低的声音,快速报出了一个只有他和极少数人才知道的、代表“情况紧急,需要帮助”的暗号。

医生的动作顿了一下,口罩上的眼睛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他继续做着检查的动作,声音同样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风太大了,原来的鸟巢不安全了,鸟儿都飞散了。”

暗号对上了!但对方传递的信息却让沈望舒心头一沉。“鸟巢不安全”指的是军统上海站出了问题,“鸟儿飞散”意味着他的小组很可能已经被打散或者严格控制起来了。

“有没有……受伤的鸟儿?”沈望舒不甘心地追问,指的是老枪他们。

医生摇了摇头,动作轻微:“不清楚。最近捕鸟的人很多,各自小心吧。”他结束了检查,走到桌边开始写处方,语气恢复了正常,“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着凉了,我给你开点阿司匹林和止咳糖浆。”

沈望舒知道,不能再问下去了。能得到这些模糊的信息,已经算是侥幸。他心中一片冰凉,对军统最后一丝残存的期望也彻底破灭。

就在这时,诊所的门铃再次“叮咚”响起。

医生和沈望舒同时警觉地停下了动作。医生示意沈望舒稍安勿躁,自己掀开布帘走了出去。

“先生,哪里不舒服?”外面传来医生的询问声。

一个沈望舒熟悉到骨髓里的、温润而平静的声音响了起来,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疲惫:“不小心划伤了手,需要处理一下,再打一针破伤风。”

是顾知行!

沈望舒浑身的肌肉瞬间绷紧!他怎么会在这里?!是巧合?还是……自己暴露了,被他跟踪了?

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里藏着一把从安全屋找到的、以备不时之需的匕首。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刚刚建立起来的脆弱信任,在这一刻再次面临严峻的考验。

外面的对话在继续。医生似乎在对顾知行进行简单的检查和询问。沈望舒屏住呼吸,躲在布帘后的阴影里,手紧紧握着匕首的柄,脑中飞速思考着各种可能性。

终于,外面的声音告一段落。医生说道:“先生,请到里面诊疗室来吧,我给您清洗包扎一下。”

脚步声向着布帘靠近。

沈望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布帘被掀开。首先进来的是医生,他看了一眼隐藏在阴影中的沈望舒,眼神复杂,微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紧接着,顾知行走了进来。

他穿着黑色的呢子大衣,领口微敞,右手手掌靠近虎口的位置裹着一块明显被鲜血浸透的手帕,脸色在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

他看到沈望舒的瞬间,眼中也闪过一丝清晰的错愕,但随即,那错愕便化为了一种深沉的、难以解读的情绪。他没有惊慌,也没有叫破沈望舒的身份,只是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瞬,然后便若无其事地走到检查床旁坐下,将受伤的手伸向医生。

仿佛,他们只是两个恰好在此相遇的、互不相识的病人。

诊疗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医生沉默而迅速地准备着器械和药品,开始为顾知行清洗伤口。酒精棉球擦过皮肉,顾知行眉头微蹙,却一声不吭。

沈望舒站在阴影里,握着匕首的手心沁出冷汗。他看着顾知行那道不算太深、但皮肉翻卷、显得有些狰狞的伤口,看着医生熟练地缝合、上药、包扎,心中的疑虑如同杂草般疯长。这伤是真的吗?苦肉计?还是……?

处理完伤口,医生又给顾知行注射了破伤风针。整个过程,顾知行没有再看沈望舒一眼,仿佛他根本不存在。

就在医生收拾器械,顾知行准备起身离开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沈望舒,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在寂静的诊疗室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冰冷的质询:

“顾先生为何总在关键时刻,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这是他压在心底太久的疑问,在此刻这种诡异的情景下,终于问了出来。

顾知行系大衣扣子的动作微微一顿。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阴影中的沈望舒,灯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他没有回答沈望舒的问题,反而用一种平淡的、仿佛在讨论天气的语气反问道:

“上海就这么大,沈队长不也是吗?”

他顿了顿,目光深邃,仿佛能看进沈望舒的心里,继续缓缓说道:

“或许,我们都在找一条……能让更多人活下去的路。”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轻触碰到了沈望舒内心最深处那根紧绷的弦。让更多人活下去……这难道不正是他当年投身黄埔、抗击日寇的初衷吗?只是不知从何时起,这条路变得如此狭窄,充满了背叛与倾轧。

沈望舒从阴影中迈出一步,灯光照亮了他帽檐下那双锐利而痛苦的眼睛,他盯着顾知行,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和……自嘲:

“你的路,前方是悬崖。”

他指的是顾知行所处的敌营核心,每一步都是万丈深渊。

顾知行闻言,却忽然极轻地笑了一下,那笑容里没有温度,只有一种看透一切的苍凉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坚定。他迎着沈望舒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焉知悬崖之下,不是新世界?”

新世界!

这三个字,如同惊雷,在沈望舒的脑海中炸响!他猛地想起秦铮老师当年在课堂上,也曾用炽热的语气描绘过一个没有压迫、没有战乱、独立富强的新世界!那是他们当年无数青年学子为之热血沸腾的梦想!

顾知行看着他眼中剧烈的震动,没有再说什么。他最后深深看了沈望舒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有提醒,有告诫,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然后,他转身,对医生点了点头,便推开诊疗室的布帘,径直走了出去。门铃再次“叮咚”响起,他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的雨声中。

诊疗室里,只剩下沈望舒和那个沉默的医生。

沈望舒僵立在原地,耳边反复回响着顾知行最后那句话。

“焉知悬崖之下,不是新世界?”

他一直以为顾知行只是在黑暗中艰难求存的同行者,直到此刻,他才隐约触摸到对方内心深处那与他,与秦铮老师,或许并无不同的……信仰与理想。

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在潜伏,他是在以一种更加决绝、更加孤独的方式,追寻着那个“新世界”!

自己之前的怀疑、愤怒和不解,在这一刻,显得多么的……狭隘。

医生默默地递过来已经包好的药,低声道:“快走吧,这里也不绝对安全。”

沈望舒接过药,深深看了一眼这个不知是敌是友的医生,最终什么也没说,压低帽檐,快步离开了诊所,重新没入上海的雨夜之中。

回去的路,感觉格外漫长。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却无法浇灭他内心翻腾的火焰。

顾知行……

悬崖……

新世界……

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看待顾知行的眼光,将彻底不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从单纯的利用与被利用、怀疑与被怀疑,悄然滑向了一个更加复杂、也更加危险的……维度。

那是一种基于对共同目标的模糊认知,以及在绝境中产生的、极其脆弱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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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离剧情的小互动】

沈望舒(回到安全屋,对着窗外雨夜发呆):“悬崖之下是新世界……说得挺像那么回事。可我怎么觉得,他主要是想暗示我,下次受伤别乱跑,害得他大晚上也得跟着出来‘偶遇’还得自残?”

顾知行(在家里对着包扎好的手皱眉):“亏了。为了制造合理的诊所相遇,还得真划一刀。下次得想个更省事的法子……比如假装得痔疮?”(随即立刻否定)“不行,有损形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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