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群握着短刀站起身时，夕阳正卡在后山的山脊线上，余晖把他的影子拉得又细又长，刀刃上的血珠顺着刀尖往下滴，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小的血坑。冯天一躺在他脚边，左腿大腿和右脚踝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疼得他浑身抽搐，却瞥见杨群收了刀，顿时以为对方终究是怂了——毕竟洪海风说了不能闹出人命，他料定杨群不敢真下死手。
“嘿嘿嘿……”冯天一扯着嘴角，露出一抹扭曲的笑，血水顺着嘴角往下淌，“你们给我等着……这个仇我冯天一必须报！等我出院了，一定把你们一个个……”
他的话还没说完，杨群突然低笑出声，那笑声里没有半分温度，像寒冬里的冰碴子刮过耳朵。“报仇？”杨群俯身，用鞋尖踢了踢冯天一的脸颊，“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机会了。”
话音未落，杨群猛地抬脚——不是踹胸口，不是踢肚子，而是精准地对准冯天一双腿之间的裆部，膝盖绷直，脚尖朝下，用尽全身力气狠狠踹了下去！
“嘭！”
第一脚下去，冯天一的笑声瞬间卡在喉咙里，脸上的表情从得意变成了极致的痛苦，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有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漏气声。他下意识想用手去捂，可杨群的第二脚已经接踵而至，比第一脚更狠、更重！
“嘭！嘭！嘭！”
连续的踢击声像闷鼓般在空地上回荡，每一脚都精准无误地落在同一个位置。围观的学生们都惊呆了，有人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裆部，仿佛那剧痛能透过空气传递过来；郭强更是张大了嘴巴，忍不住骂了一句：“我草！断子绝孙腿啊！这也太狠了！”
踢到第七脚时，人群里突然有人发出一声低呼——那是一种细微的、类似蛋壳碎裂的脆响，虽然微弱，却在寂静的战场上格外清晰。冯天一终于再也忍不住，发出了杀猪般的惨叫：“啊——！我的蛋！我的蛋啊！”
他像条濒死的鱼一样在地上扭动，双手死死捂着裆部，眼泪、鼻涕、血水混在一起往下淌，整张脸疼得扭曲变形，原本惨白的脸色此刻泛着诡异的青紫色。杨群还没停，又补了三脚，直到冯天一的惨叫声弱得像蚊子叫，只剩下微弱的呻吟，才缓缓收回脚。
他的鞋尖上沾着暗红色的血迹，甚至还挂着一丝细碎的皮肉，杨群嫌恶地在地上蹭了蹭，对着冯天一吐了口带血的唾沫：“现在，还想报仇吗？”
土坡旁，五大红棍里的绿皮眼睛一亮，拍着大腿笑道：“这个杨群够狠啊！下手够准够黑，很符合我的口味！”
洪海风也忍不住笑了，摇着头说：“这小子，比我当年还狠。不过冯天一这种人，就该这么治，不然记吃不记打。”
其他四个红棍也跟着笑，紫龙摸着下巴说：“这下冯天一彻底废了，不仅腿站不起来，以后连传宗接代都难，看他还怎么嚣张。”
就在这时，白展豪突然捂着胸口的伤口，往前迈了一步，对着陈瞬九人喊道：“你们够了！杀人不过头点地，没必要赶尽杀绝吧！”
他的胸口还在流血，染红了大半件t恤，脸色苍白得像纸，却依旧强撑着挺直腰板——他站着，就算输，也要输得有点骨气。邱凯、郭明天、刘富城、赵磊也跟着聚了过来，邱凯的右手臂垂在身侧，鲜血顺着指尖滴在地上；郭明天和刘富城握着钢管的手不停发抖，眼神里满是恐惧；赵磊更是缩在最后面，脚尖已经悄悄朝着人群外挪。
陈瞬扶着季无常的肩膀，慢慢站直身体。他的嘴角还在流血，后背因为之前撞在树上的伤隐隐作痛，却依旧握着短刀，眼神锐利地扫过白展豪五人：“现在问我们够不够？当初你们用面粉阴我们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赶尽杀绝？”
他顿了顿，举起手里的短刀，刀刃在夕阳下泛着冷光：“现在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认输，以后别再找我们麻烦；要么继续打，我们奉陪到底。”
陈瞬李华锋郭强季无常蓝狮张雄飞扬兄弟杨群九人慢慢聚在一起，形成一个半圆，将白展豪五人围在中间。他们每个人都浑身是伤，汗水和血水混在一起，浸湿了衣服，有的甚至站都站不稳，只能互相搀扶着，可握着刀的手却格外坚定——这场架，他们必须赢到底。
郭明天和刘富城的腿都在发抖，他们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看到了退缩——刚才杨群对冯天一的狠劲，还有季无常刺穿张建良手掌的场景，已经彻底吓破了他们的胆。邱凯也忍不住对着白展豪低声说：“妈的……我们没机会了。他们手里有刀，我们就算想打，也打不过，只会被他们废掉。”
白展豪咬着牙，牙龈都快咬出血了。他看着陈瞬九人眼里的决绝，又看了看地上躺着惨叫的冯天一、张建良、马志超、黎学友，终于意识到——他们真的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我们……认输。”白展豪的声音沙哑，带着不甘和屈辱，他慢慢放下手里的钢管，“以后我们不会再找你们麻烦，也不会再插手任何事。”
邱凯、郭明天、刘富城也跟着放下钢管，赵磊更是直接把钢管扔在地上，脚步往后挪得更快了。陈瞬看着他们，冷冷地说：“没把你们弄废，算你们走运。记住今天的教训，以后别再惹我们。”
就在这时，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李大羽和刘小备走了进来，径直走到白展豪和邱凯面前。眼神里满是愤怒的看着白展豪和邱凯。
白展豪和邱凯的脸色瞬间变得更白了。他们知道，李大羽和刘小备是为张飞而来——当初他们背叛张飞，投靠冯天一，不仅害得张飞被冯天一打伤住院，还抢走了张飞在高二的地盘。现在他们输了，李大羽和刘小备终于要算账了。
“现在，该算算我们之间的账了。”李大羽的声音冰冷，眼神像刀子一样刮在白展豪和邱凯脸上，“当初你们背叛大飞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今天？”
白展豪和邱凯不敢抬头，只能死死盯着地上的血洼，喉咙里像堵了一团棉花，说不出话来。他们确实没脸见李大羽和刘小备——张飞待他们如兄弟，可他们却为了利益，背后捅了张飞一刀，这种背叛，比挨十刀八刀更让他们羞愧。
邱凯的肩膀微微颤抖，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带着哭腔：“我……我和阿豪确实错了……对不住大飞，对不住你们……我们不该背叛兄弟……”
“说这些都晚了。”刘小备打断他，眼里满是失望，“大飞被你们伤透了心，住院的时候还在问我们，你们为什么要背叛他。他到最后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兄弟会反过来害他。”
李大羽从腰间掏出一把短刀——和陈瞬他们的刀一样，是早就准备好的。他握着刀，一步步逼近白展豪：“大飞心软，就算被你们背叛，也不愿意对你们下手。但我们不一样，你们欠大飞的，必须还。”
“动手，别废话了！”刘小备也掏出短刀，对准了邱凯。
白展豪和邱凯没有反抗，甚至没有躲闪。他们闭上眼，仿佛在接受自己应得的惩罚。李大羽的刀朝着白展豪的肚子狠狠刺去，“噗嗤”一声，刀刃没入一半，鲜血瞬间染红了白展豪的裤子。邱凯也挨了刘小备一刀，同样刺在肚子上，他闷哼一声，慢慢倒在地上，双手捂着伤口，鲜血从指缝里不断涌出。
“这刀，是为大飞刺的。”李大羽拔出刀，对着倒地的白展豪说，声音里没有半分怜悯。
刘小备也拔出刀，看着邱凯：“从今天起，我们不再是朋友，更不是兄弟。你们欠大飞的，这辈子都还不清。”
郭明天、刘富城、赵磊三人看到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再也顾不上什么脸面，转身就往人群外跑，连掉在地上的钢管都不敢捡。赵磊跑得最快，一边跑一边喊，声音都破了音：“别杀我！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跟着凑数的！”
围观的学生纷纷让开一条路，看着他们狼狈逃窜的背影，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刚才还跟着冯天一嚣张跋扈的四天王，现在却像丧家之犬一样，跑得比兔子还快。
白展豪和邱凯倒在地上，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淌，混合着血水，滴在地上。他们终于为自己愚蠢的选择付出了代价——不仅输掉了地盘和面子，还失去了曾经最珍贵的兄弟情，从今往后，他们在四中再也抬不起头了。
“好了，闹剧该结束了。”
洪海风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带着五大红棍从人群里走出来，脚步沉稳，气场十足。围观的学生们纷纷让开，自动给他让出一条路——这就是四中老大的威慑力，哪怕他没动手，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放肆。
“既然胜负已分，该去医院的去医院，其他人都散了吧。”洪海风的目光扫过全场，最后落在陈瞬九人身上，“别在这里围着，影响不好。”
洪亮立刻上前一步，对着所有人喊道：“刚才已经打了120，急救车马上就到！保安队那边也打过招呼了，会过来帮忙维持秩序。受伤的人都别动，一会儿医护人员会过来处理；没受伤的，赶紧回宿舍，别在这里逗留！”
陈瞬九人互相搀扶着，慢慢坐在地上——他们已经累得站都站不起来了。季无常靠在陈瞬的肩膀上，喘着粗气，嘴角还在流血，却忍不住骂了一句：“妈的……这架打得我都快散架了，肋骨疼得像断了一样。”
“谁不是呢。”陈瞬也靠在树上，闭上眼睛休息，“我后背撞在树上，现在还麻着呢，估计明天得青一大片。”
杨群坐在旁边，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血，咧嘴笑了：“还是你们靠谱。当初我还担心跟你们合作会出问题，现在看来，选对人了。要是找其他人，估计早就被冯天一的阴招整垮了。”
“那是，我们402宿舍的人，什么时候掉过链子？”郭强虽然累得直喘气，却还是忍不住吹牛，“要不是我刚才牵制住邱凯，你以为你能那么容易放倒马志超？”
“拉倒吧你，”李华锋白了他一眼，“就知道吹牛。”
几人互相调侃着，虽然浑身是伤，却笑得格外开心——他们赢了，赢了这场关键的决战，从今往后，没人再敢小瞧他们。
洪海风走到他们面前，蹲下身，看着他们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了：“你们几个小子，还挺能扛。这场架打得不错，没让我失望。”
陈瞬睁开眼，对着洪海风笑了笑：“谢谢风哥的夸奖。”
“不用谢我，”洪海风摆了摆手，“是你们自己够狠、够聪明，能反败为胜。换成其他人，可能早就放弃了。”
他站起身，对着五大红棍说：“把他们九个抬到医务室去，让校医好好处理一下伤口。等他们休息好了，晚上八点，到洪氏酒楼，我请客。”
五大红棍立刻上前，洪亮扶起陈瞬，蓝坤扶起季无常，绿皮扶起杨群，黄飞和紫龙则分别扶起李华锋、郭强、蓝狮、张雄、飞扬兄弟。虽然陈瞬九人都浑身是伤，但被五大红棍扶着，却没人敢抱怨——毕竟这是四中老大的命令，也是一种认可。
洪亮扶着陈瞬，一边走一边笑着说：“你们几个小子可以啊，年纪轻轻就这么能打，还这么有脑子，以后必能成大器。想当年我读高一的时候，可没你们这么厉害。”
“亮哥太看得起我们了。”陈瞬笑着说，“我们就是运气好，刚好能克制冯天一的阴招，不然也赢不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洪亮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养伤吧！”
绿皮扶着杨群，笑得一脸猥琐：“你小子够狠啊，刚才那几脚，直接把冯天一废了，看得我都觉得疼。我喜欢！我就喜欢这种狠劲！”
杨群看着他一脸坏笑的样子，没说话，只是点了点头——他知道，绿皮是五大红棍里最疯癫的一个，能得到他的认可，不是坏事。
其他几人也和五大红棍聊着天，虽然累得不想说话，但脸上都带着笑容——他们知道，从今天起，他们在四中的地位彻底不一样了。
就在这时，后山入口传来一阵警笛声和救护车的鸣笛声——保安队和120急救车到了。王队带着几个保安冲进来，看到地上躺着的冯天一张建良马志超黎学友邱凯白展豪，还有满地的血迹和断裂的钢管，忍不住皱起眉，摇着头说：“唉……现在的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每次都打得这么狠，就不能安安分分读书吗？”
洪海风走过去，递给王队一根烟，笑着说：“王队，放心吧，没人会死，就是伤得重点，送医院好好治治就行了。”
王队接过烟，却没点燃，只是看着洪海风：“海风，我知道你是四中的老大，能管住这些学生。但凡事不要做得太过分，真要是出了人命，谁都保不住你。”
他的目光落在冯天一身上，冯天一还在地上蜷缩着，双手死死捂着裆部，脸色惨白，连呻吟声都弱得像蚊子叫。王队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小子……怕是有得受了。看他这样子，以后能不能站起来都难。”
“放心吧，”洪海风漫不经心地说，“这点小事我能压下来。冯天一的家长那边，我会去沟通，不会让学校为难。”
他说着，掏出打火机，给王队点燃烟，自己也点燃一根，深吸一口，烟雾在他眼前缭绕。王队看着他的侧脸，忍不住说：“你这小子，跟你爸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的嚣张，一样的有本事。真是虎父无犬子啊。”
洪海风笑了笑，没说话，只是看着远处的夕阳——他知道，从今天起，四中再也没有五剑客和四天王，只有陈瞬、杨群他们这群新生的力量。而他的时代，也该慢慢交棒了。
急救车的医护人员已经开始处理伤员，他们将冯天一张建良马志超黎学友邱凯白展豪抬上担架，送上救护车。鸣笛声再次响起，朝着医院的方向驶去。保安队也开始清理现场，捡起地上的钢管和木棍，打扫散落的血迹。
围观的学生们也渐渐散去，嘴里还在讨论着刚才的决战——陈瞬的高扫踢、季无常的飞天膝踢、杨群的断子绝孙腿，都成了他们日后津津乐道的话题。
陈瞬九人被五大红棍抬到医务室，校医已经准备好了消毒水和绷带，正在等着他们。看着校医手里的酒精棉，郭强忍不住哀嚎：“别用酒精啊！太疼了！我怕疼！”
李华锋笑着说：“刚才打架的时候怎么不怕疼？现在知道怕了？”
郭强瞪了他一眼，却还是乖乖闭上眼，任由校医处理伤口。医务室里充满了消毒水的味道和郭强的惨叫声，却也充满了胜利后的轻松和喜悦——这场后山决战，终于画上了圆满的句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