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血丝的血水从嘴角滴落，砸在木质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暗沉的红。陈瞬和季无常同时抬手，用手背狠狠擦过嘴角，粗糙的布料蹭过裂开的伤口，疼得两人都皱了皱眉。四目相对的瞬间，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有眼底翻涌的斗志——也是此刻非分胜负不可的执念。
“喝！啊！”
几乎是同一秒，两人再次朝着对方冲去。这一次，季无常的攻势比之前更猛，拳头如暴雨般砸向陈瞬的面门和胸口，每一拳都带着破风的锐响，像是要把全身的力气都倾注在拳头上。陈瞬没有硬接，脚步轻盈地向后退着，脑袋微微晃动，避开季无常的攻击，眼神却紧紧锁着对方的动作，像是在盘算着什么。
“砰！”
季无常抓住陈瞬后退的间隙，猛地抬脚，一记飞踹狠狠踢在陈瞬的小腹上。陈瞬闷哼一声，身体向后滑出两步，双手紧紧捂着小腹，额角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砸在地板上。季无常不给陈瞬喘息的机会，紧接着冲了上去，右手攥拳，直逼陈瞬的胸口。
就在拳头即将砸中的瞬间，陈瞬突然俯身，像一头捕猎的豹子，猛地冲向季无常的怀里。季无常的直拳擦着陈瞬的头顶划过，落空了。下一秒，陈瞬双臂环住季无常的腰，死死地将他抱住。
“瞬子，漂亮！好机会啊！”郭强在一旁大喊，激动得跳了起来，“把他摔出去！”
陈瞬咬紧牙关，双臂发力，想把季无常举起来摔在地上。可季无常的力气和他不相上下，身体像生了根一样钉在原地，双手拼命地挣扎，想挣脱陈瞬的束缚。两人就这样僵持着，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脸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就在众人以为陈瞬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他突然改变了策略。脚步猛地向后一撤，身体如陀螺般旋转，瞬间绕到了季无常的身后。双臂再次环住季无常的腰，膝盖微微弯曲，准备用一记背摔将季无常狠狠砸在地上。
“糟了！”季无常心里一紧，他知道陈瞬的背摔有多狠，一旦被摔中，肯定会吃亏。情急之下，他猛地抬起右手，手肘向后狠狠一撞。
“嘭！”
手肘结结实实地撞在了陈瞬的脸颊上。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传遍陈瞬的半边脸，他的眼前猛地一黑，手臂的力气瞬间消失，再也抱不住季无常，只能松开手，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季无常趁机转身，脱离了陈瞬的控制。
“真是可惜啊！”杨群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惋惜，“刚才那个背摔要是成功了，季无常肯定就处于劣势了。”
蓝狮推了推眼镜，看向身边的郭强，笑着说：“强哥，看来你的必杀技背摔，也是有破解方式的。”
郭强挠了挠头，有些不服气地说：“那也要看是谁用啊！要是我来，肯定能成功，瞬子还是太心急了。”
李华锋在一旁笑得直不起腰：“哈哈哈强子，你就别吹了，先看看他俩接下来怎么打吧。”
季无常站稳身子，看着陈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瞬子，真是好险啊！差点儿你就要赢了！”
陈瞬揉了揉发疼的脸颊，眼神里带着一丝不甘：“哼，肯定是我赢！”
话音刚落，季无常就冲了上来，对着陈瞬打出一套组合拳——左勾拳、右直拳、摆拳，拳拳直逼要害。陈瞬反应极快，双手交叉挡在身前，“砰砰砰”的撞击声不断响起，每一次格挡都让他的手臂发麻。
挡住季无常的组合拳后，陈瞬立刻反击，同样打出一套组合拳。季无常也不甘示弱，双手格挡，两人的拳头在空中碰撞，发出沉闷的响声。就在这时，陈瞬突然打出一记右拳，季无常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可这只是陈瞬的假动作。
“小心！是转身鞭拳！”张飞在一旁大喊，他太熟悉这个招式了，这也是他的绝招。
季无常瞳孔骤缩，想躲避却已经来不及。陈瞬的身体猛地旋转，右手如鞭子般甩出，带着劲风，直逼季无常的脖子。季无常只能猛地向左侧身，堪堪避开了要害，但鞭拳还是狠狠砸在了他的脸颊上。
“嘶——”季无常倒吸一口凉气，捂着脸颊，疼得龇牙咧嘴。脸颊上的伤口被再次撕裂，血水顺着指缝流了出来。
季无常喘着粗气，看着陈瞬，眼神里带着一丝后怕，“差点就被你砸中脖子了。”
陈瞬也喘着气，刚才那记转身鞭拳几乎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他看着季无常，苦笑着说：“没想到刚刚连背摔都被你破解了，你可真是难缠。”
“彼此彼此！”季无常大喊一声，再次冲了上去。
“干！”陈瞬也不甘示弱，迎着季无常冲了过去。
两人的拳头再次碰撞在一起，只是这一次，他们的动作明显慢了下来。随着时间的流逝，体力在不断流失，手臂越来越沉，脚步也越来越虚，每一次出拳都像是在透支全身的力气。
“看来差不多要到决胜负的时候了！”洪海风从椅子上站起来，手里拿着一瓶啤酒，眼神紧紧地盯着场中的两人，语气里带着一丝期待。
紫龙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说：“他们已经打了快半个小时了，就算是成年人，也撑不住这么久。”
赵小飞和张雄攥紧了拳头，手心全是汗。飞扬兄弟也紧张地看着场中，嘴里不停念叨着“加油”。蓝狮推了推眼镜，轻声对身边的李华锋和郭强说：“接下来就是拼毅力和体力的时候了，谁能撑到最后，谁就能赢。”
场中的两人早已没了一开始的利落，满身都是狼狈。脸上、身上全是伤口，血水和汗水混在一起，把运动服染得一片狼藉。季无常的左眼肿得几乎睁不开，嘴角裂了一道长长的口子，说话都带着疼；陈瞬的右眼也青了一大片，额头还被季无常砸出了一个包，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胸口的刺痛。
“喝！”季无常抡起拳头，狠狠砸在陈瞬的肩膀上。不等陈瞬反应，他猛地冲上去，双臂环住陈瞬的腰，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季无常，加油！别输了！”张飞在一旁大喊，激动得拍着桌子。
“陈瞬，给我顶住！千万别被他摔倒！”杨群也不甘示弱，对着陈瞬大喊。
陈瞬被季无常抱着，身体向后倾，他拼命地挣扎，想挣脱季无常的束缚。可季无常的力气太大了，双臂像铁箍一样紧紧地勒着他的腰，让他喘不过气来。两人就这样以摔跤的姿势扭打在一起，在地板上翻滚着。
突然，季无常的手臂松了一下。陈瞬抓住这个机会，身体猛地向后一仰，同时双腿发力，把季无常狠狠摔在了地板上。“嘭”的一声，季无常的后背重重地砸在地上，疼得他闷哼一声。可他没有松手，反而双手死死地缠着陈瞬的脖子，跟着陈瞬一起倒在了地上。
两人在地板上扭打着，拳头不断砸在对方的身上、脸上。季无常的拳头砸在陈瞬的胸口，陈瞬的拳头也砸在季无常的肚子上，每一次撞击都带着绝望的狠劲——他们都知道，自己已经快撑不住了，必须尽快分出胜负。
打了两分钟后，季无常突然抓住了机会。他双腿缠住陈瞬的腰，双手抓住陈瞬的手臂，想把他的手臂拧到身后——这是蓝狮教他的十字固，一旦成型，对方就只能认输。
“不好！是十字固！”蓝狮在一旁大喊，眼神里满是紧张。
陈瞬也慌了，他知道十字固的厉害，一旦被季无常完成最后一步，自己就算有天大的力气也挣脱不了。他拼命地挣扎，身体不停地扭动，双腿胡乱地踢着，想把季无常踢开。
周围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紧紧地盯着场中的两人。郭强攥紧了拳头，大喊：“瞬子，加油！别被他锁住！”
李华锋也紧张地说：“撑住啊陈瞬！你可以的！”
季无常的额角渗出了豆大的汗珠，他咬着牙，双手用力，想把陈瞬的手臂拧到身后。可陈瞬的挣扎太激烈了，他根本无法完成最后一步。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陈瞬突然用尽全身力气，双腿猛地向上一踢，狠狠踢在了季无常的胸口上。
“嘭！”
季无常闷哼一声，双手的力气瞬间消失。陈瞬趁机挣脱，连滚带爬地从季无常身边躲开，然后扶着地板，慢慢站了起来。季无常也咬着牙，撑着地板站了起来，胸口的疼痛让他不停地喘着粗气。
洪亮看两人都站了起来，大手一挥：“继续！”
蓝狮叹了口气，对李华锋和郭强说：“刚才真是太可惜了，要是季无常能完成最后一步，他就赢了。”
李华锋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感慨：“这俩人真是太顽强了，都到这份上了，还不肯认输。”
郭强挠了挠头，说：“不是我说，我感觉他俩还可能打平！你们别不信哈！”
话音刚落，陈瞬和季无常再次朝着对方冲了过去。这一次，他们没有用复杂的招式，只是挥舞着拳头，胡乱地砸向对方。两人的脚步都有些踉跄，像喝醉了酒一样，每一次出拳都带着晃动，可眼神里的斗志却丝毫未减。
“砰！”“砰！”
两声沉闷的撞击声几乎同时响起。陈瞬的拳头砸在了季无常的脸上，季无常的拳头也砸在了陈瞬的脸上。两人都晃了晃身体，然后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上。
周围的人都慌了，郭强想冲上去，却被李华锋拦住了：“别过去，等洪亮数数。”
洪亮走到两人身边，蹲下来看了看他们的情况。两人都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有胸口还在微微起伏。过了三四秒，见两人都没有要起来的意思，洪亮开始数数：“一！二！三！四！五！”
“季无常，站起来！你不能输！”张飞、李大羽、刘小备同时大喊，声音里满是焦急。
“陈瞬，给我站起来！你可是赢了我的人！”杨群也对着陈瞬大喊，眼眶都有些红了。
“瞬哥！常哥！加油啊！站起来！”赵小飞、张雄、飞扬兄弟也跟着大喊，声音里带着哭腔。
李华锋、郭强、蓝狮也紧紧地攥着拳头，对着场中的两人大喊：“站起来啊！别放弃！”
洪海风也走到了篮球场边，眼神里满是欣赏：“谁能站起来，谁就赢了！”
当洪亮数到“五”的时候，陈瞬的手指动了动。他用手背撑着地板，慢慢抬起头，然后一点点撑起身体，想站起来。季无常也不甘示弱，他咬着牙，用手肘撑着地板，缓缓地撑起身体。
“六！七！八！九！”
就在洪亮数到“九”的时候，两人的身体突然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一样，再次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上。这一次，他们再也没有动过，只是躺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十！”
洪亮的声音落下，整个体育馆瞬间安静了下来。他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人，又看了看洪海风，有些为难地说：“风哥，这怎么整？他俩都没站起来，只能算平手了吧？”
洪海风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笑了笑，说：“既然俩人都没力气站起来了，那就算平手吧。”
洪亮点了点头，对着众人喊道：“这场单挑，陈瞬和季无常，打平！”
话音刚落，郭强就冲了上去，蹲在陈瞬身边，着急地说：“瞬子，你没事吧？”
李华锋和蓝狮也赶紧跑了过去，扶起了季无常。蓝狮从书包里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医疗箱，开始给两人处理伤口。酒精擦过伤口，疼得陈瞬和季无常都皱了皱眉，可他们却都笑了起来。
“没想到……最后还是打平了。”陈瞬喘着气，看着季无常，嘴角带着一丝无奈。
季无常也笑了，说：“没事……下次再打……我肯定赢你。”
郭强在一旁挠了挠头，得意地说：“我就说了嘛，万一平手呢！你们还不信，现在应验了吧！”
众人看着郭强得意的样子，又看了看躺在地上、满身是伤却笑着的陈瞬和季无常，都忍不住笑了起来。体育馆里的紧张气氛瞬间消散，只剩下少年们的欢声笑语，还有那属于他们的、未分胜负的热血与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