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讲机里传来沙沙的电流声，接着是白露压低的声音：“灯关了，我们这边没动静。”
龙弋没回话，只是轻轻按了一下通话键，让对方知道他还在线。他把对讲机关到监听模式，塞进战术裤后袋，整个人像块石头贴在储物箱边缘。
右舷平台的火还在烧。两艘快艇已经靠上来，三个人影从第一条船上跳上甲板，第二个正扛着破门锤往b区方向走。第三个蹲在快艇顶棚，动作很慢地架设长管武器。
“狙击手。”龙弋眯起眼。
他摸了摸肩上的军刀，又看了眼刚缴获的短突击步枪——弹匣满，保险已开。刚才那两个家伙死得太快，连喊都没来得及喊。
现在要做的，不是躲，是反咬一口。
他贴着地面爬行，利用爆炸后散落的金属残片和翻倒的救生筏做掩护。
风向没变，火光在背后，他的影子缩成一团，不容易被发现。等距离最近那个敌人走到消防梯拐角时，龙弋突然加速，像猎豹一样从侧后包抄。
左手掐喉，右手拔刀。
刀刃划过颈动脉的瞬间，那人身体猛地一僵，喉咙里发出“咕”的一声。龙弋顺势把他往怀里一带，尸体软倒前就被拖进了阴影里。
下一秒，他抬枪扫射。
第二名敌人刚转身，腰部中了三发，整个人跪在地上，手里的破门锤砸地发出闷响。
他想抬头看，龙弋已经冲到面前，一刀捅进锁骨下方，顺着肋间隙往上推，直插心脏。
“你家装修也不提前预约。”龙弋低声说，抽出刀甩了甩血。
第三名敌人正在检查通讯器，忽然听见动静不对，立刻举枪转向，夜视仪红光扫了过来。
龙弋不动了。他知道这玩意儿能照出体温轮廓，但只要不移动，短暂静止状态下容易被当成杂物忽略。
可他不能一直不动。
于是他轻轻踢了一脚脚边的小铁片。
铛——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敌人立刻朝声源方向连开两枪，子弹打在铁皮箱上蹦出火星。就在他射击的刹那，龙弋翻滚而出，抬枪就是三连点射。
啪！啪！啪！
第一发打断持枪手腕，第二发击中膝盖外侧，第三发擦过耳际，吓得对方直接趴下。
“还挺抗揍。”龙弋一个箭步冲上去，枪托狠狠砸在对方后脑勺。
人倒了，但他没停手。迅速搜身，掏出两个备用弹匣、战术手电，还有个黑色耳机。
他把耳机塞进耳朵，刚接通，就听见频道里传来粗嗓门：“b组汇报位置！c组准备登船！目标必须活捉，尤其是那个穿蓝裙子的！”
“女团？”他心想，“他们专门冲着这几个丫头来的？”
他又听了几秒，确认对方没有察觉异常，便悄悄切断信号，把耳机收好。
这时，快艇上传来脚步声，第四个人正踩着舷梯往上爬，肩上扛着一把带瞄准镜的长枪。
“狙击手上线了。”龙弋蹲低身子，盯着六十米外的目标。
那人动作熟练，三两下爬上驾驶舱顶，趴下调试设备。海浪起伏让船体轻微晃动，但他稳得住。
龙弋知道，再等下去自己就会变成活靶子。
所以他决定——当一次诱饵。
他猛地站起身，故意在空旷处走了两步，还抬起手臂做了个挑衅的手势。
“来啊，瞄我啊。”
几乎同时，枪响了。
子弹贴着他左肩飞过，撕开作战服，留下一道火辣辣的擦伤。
但他早有准备，在枪响的瞬间就扑倒在地，翻滚进一堆集装箱后面。
“差半秒，再慢一点就得躺这儿了。”
他闭眼一秒，靠耳朵捕捉声音——风声、火焰噼啪声、海水拍打船体声……还有远处快艇引擎的低频震动。
然后他听到了最关键的：两艘船因为波浪碰撞，发出“哐”地一声轻响。
就是现在！
龙弋跃出掩体，举起短突击步枪，切换全自动模式，对着快艇顶部连续点射。
哒哒哒！哒哒哒！哒哒哒！
三轮扫射覆盖整个区域。
第三发射出时，就看见一个人影从高处跌落，“噗通”掉进海里。那把狙击枪也被震下来，卡在甲板缝隙间冒着青烟。
“清场完毕。”龙弋收枪，环视四周。
平台上再没站着的敌人。三条快艇里只剩一艘还空着，另一艘漂在边上，发动机突突响着，像是没人管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军刀，上面的血已经半干，映着火光有点发黑。
“好久没这么痛快地动手了。”他喃喃道，“原来这感觉还没忘。”
远处b区走廊入口一片漆黑，安静得像没人存在。他知道那五个姑娘正躲在里面，听着外面的枪声，心里估计吓得够呛。
但他更清楚，现在不是回去安慰她们的时候。
真正的麻烦才刚开始。
他刚往前走了两步，耳机里突然传出新的声音：
“b组失联超过三分钟，重复，b组失联！所有人提高警惕，目标可能具备专业反制能力！注意搜索右舷平台！”
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响起：“头儿说了，不管是谁挡路，杀了就行。女团必须抓全，少一个都不行。”
龙弋没急着回应，而是把枪背好，从敌人尸体上拆下一支强光手电，打开后直接照向对面游轮主楼的玻璃窗。
几秒钟后，他看到二楼某个窗口有微弱反光一闪——那是有人用镜子或金属片在回应。
“白露在观察。”他心想。
他举起手，比了个“安全”的手势，然后指向b区入口，又做了个“守住”的动作。
那边没再回应，但窗帘轻轻拉上了。
“聪明。”龙弋点头。
他正准备动身过去汇合，忽然注意到脚下那具掉落的狙击枪旁，有个小盒子被震了出来。
黑色塑料壳，印着一行小字，但他看不懂。
他捡起来捏了捏，挺结实，像是某种密封容器。
“不该拿的东西别碰。可这年头，谁还不犯点错呢？”
他把盒子塞进内袋，拍了拍灰，重新握紧枪柄。
前方走廊黑洞洞的，他迈出第一步时，听见海水拍打船底的声音变得急促了些。
整艘船倾斜的角度似乎更大了。
但他没回头。
右舷平台上只剩下燃烧的残骸和几具无人认领的尸体，还有那支孤零零插在甲板缝里的狙击枪。
龙弋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口前的最后一秒，忽然停下，转头望向海面。
远方的黑暗中，又有两艘快艇亮起了红绿航行灯，正高速逼近。
他咧了咧嘴。
“客人还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