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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囚孟郊:把日子过成苦诗,却让千年人都念他的好

第一章 开局就是“困难模式”:被贫穷“囚”住的少年郎

唐代宗大历年间,湖州武康(今浙江德清)的一个小山村里,住着一户姓孟的人家。这家人不算穷到揭不开锅,但也绝对够不上“宽裕”——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刚过温饱线,随时可能掉线”。就在这样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日子里,孟郊出生了。

没人知道这孩子将来会成“诗囚”,更没人想到他写的“慈母手中线”能让全中国的妈妈们记上千年。那会儿的孟郊,首先要面对的不是“怎么写诗”,而是“怎么熬过冬天”。

孟家祖上也算有点来头,据说能追溯到南北朝时期的官员,但到了孟郊父亲这一辈,早就没了官运,只能靠做点小生意或者当私塾先生混口饭吃。可惜孟郊爹身体不好,没等孟郊长大成人就去世了,家里的担子一下全压在母亲和他身上。这日子过得,用孟郊后来自己写诗的话说,就是“秋至老更贫,破屋无门扉”——秋天一到更穷了,房子破得连门都没有,风一吹直往里灌。

按说穷人家的孩子要么早早就去打工养家,要么就得琢磨着“考功名”改变命运。孟郊选了条更拧巴的路:一边帮母亲干活,一边抱着本旧书啃,还琢磨着写两句诗。那会儿写诗可不是什么“高雅爱好”,更不能当饭吃,邻居们见了都摇头:“孟家这小子,怕是读傻了吧?”

可孟郊不管这些。他就像个被“诗歌”勾了魂的小呆子,上山砍柴的时候,看见夕阳照在石头上,要停下来念叨两句;帮人放牛的时候,听见风吹过芦苇的声音,也要蹲在地上用树枝在泥上写几个字。母亲看他这么痴迷,既心疼又无奈,只能默默给他缝补衣服时多缀两个补丁,让他能多穿些日子,好有心思读书。

这时候的孟郊,还没被叫做“诗囚”,但他已经开始主动把自己“囚”在一个小世界里——这个世界里没有柴米油盐的烦恼,只有文字和意象的碰撞。别的少年在田间打闹、在河边摸鱼的时候,孟郊在琢磨“月亮怎么写才不跟别人一样”;别的青年在盘算着找个好营生的时候,孟郊在想“怎么把心里的苦写成诗,又不显得太矫情”。

有人说他“轴”,有人说他“傻”,但孟郊自己不觉得。他就像一颗埋在石头缝里的种子,不管环境多差,一门心思就想往上长,哪怕最后只能开出一朵小小的花。而这颗种子的养分,就是他对诗歌的执念,和对母亲的牵挂。

后来孟郊长大了些,为了开阔眼界,也为了找个更好的读书环境,他决定去嵩山隐居。说是“隐居”,其实就是找个安静的地方继续苦读,顺便靠给人抄书或者写点小文换点生活费。嵩山的日子比家里还苦,冬天没有炭火,他就裹着两层薄被子,把脚缩在炕桌底下看书;夏天没有扇子,他就坐在树荫下,一边赶蚊子一边写诗。有一次他写得太投入,锅里煮的粥都熬干了,锅底烧得发黑,他才反应过来——这大概就是“废寝忘食”的最早“翻车现场”吧。

但也就是在嵩山的这几年,孟郊的诗风慢慢定了型。他不写李白那种“飞流直下三千尺”的豪放,也不写王维那种“明月松间照”的清幽,他就写自己的日子:写穷,写饿,写母亲的白发,写山里的野花。他的诗像一块没经过打磨的石头,带着股子粗粝的劲儿,却又透着最真实的温度。比如他写自己的穷:“食荠肠亦苦,强歌声无欢”——吃野菜吃得多了,连肠子都是苦的,勉强唱歌也没半点欢乐。这话听着扎心,但谁也没法说他装,因为这就是他的真实生活。

这时候的孟郊,虽然还没踏入仕途,也没什么名气,但“诗囚”的雏形已经有了——他把自己“囚”在贫困里,也把自己“囚”在诗歌里,不迎合,不妥协,就这么一门心思地写下去。谁也没想到,这一“囚”,就是一辈子;而他写的那些苦日子,后来竟成了唐诗里最动人的篇章之一。

第二章 科举考场的“钉子户”:十六年,就跟“考公”死磕

如果说孟郊的少年时代是被“贫穷”困住,那他的青年到中年,就是被“科举”给“囚”住了。

在唐代,读书人想改变命运,最主要的路就是考科举。就像现在很多人挤破头考公务员一样,那会儿的读书人,几乎都把“考中进士”当成人生的终极目标。孟郊也不例外——毕竟家里穷,没背景,只有考中功名,才能让母亲过上好日子,也才能让自己的诗被更多人看见。

可谁也没想到,孟郊这一考,就考了十六年。

第一次去长安考科举的时候,孟郊才二十多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他背着一捆自己写的诗稿,揣着母亲攒的一点盘缠,一路风餐露宿到了长安。站在长安城门口,看着巍峨的城墙,孟郊心里满是憧憬:“说不定这次就能中,等我当了官,就把母亲接来长安住。”

结果呢?榜单一出来,孟郊从上到下看了三遍,眼睛都快瞪花了,也没找到“孟郊”两个字。他站在人群里,看着那些考中的人欢呼雀跃,心里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有个认识的考生过来安慰他:“孟兄,没事,下次再来嘛!”孟郊勉强笑了笑,心里却在嘀咕:“怎么就没中呢?是我写得不好吗?”

他不服气,决定留在长安接着考。可长安的消费水平比乡下高多了,他带的盘缠很快就花光了,只能靠给人写墓志铭、代笔书信糊口。有时候接不到活,就只能一天吃两顿,顿顿都是咸菜配馒头。有一次冬天,他的棉袄破了个大洞,没钱补,只能找块旧布裹在身上,冻得手指都握不住笔,可还是坚持改诗。他在诗里写自己的处境:“长安百万家,出门无所之”——长安有上百万户人家,可我出门却不知道该去哪里,那种孤独和迷茫,隔着千年都能感受到。

就这么着,孟郊一年又一年地考,一次又一次地落榜。从二十多岁考到四十多岁,头发都开始发白了,还是没中。期间有人劝他:“孟兄,别考了,你这么有才华,不如去当个幕僚,或者回乡下教书,也能糊口啊!”孟郊摇摇头:“我不是为了糊口,我是想让我的诗能有地方说,想让母亲能为我骄傲。”

这话听着有点“轴”,但这就是孟郊——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就跟“认死理”似的,不撞南墙不回头。他就像个被“科举”这个笼子困住的鸟,明明知道飞出去很难,却还是一次次扑腾着翅膀,不肯放弃。

有一年落榜后,孟郊心情特别差,就去城外的曲江池散心。看着池子里的荷花,再想想自己的处境,他忍不住写了首《落第》:“晓月难为光,愁人难为肠。谁言春物荣,独见叶上霜。”——早上的月亮没什么光,愁苦的人心里也堵得慌,谁说春天万物繁荣?我只看见叶子上的霜。这诗写得有多丧,他当时的心情就有多差。

可丧归丧,转头他又开始琢磨下一次考试。他把自己之前写的诗稿翻出来,一首一首地改,哪里用词不好,哪里意境不够,都标出来重新写。有人笑他:“孟郊,你这诗改来改去,还不是一样落榜?”孟郊不反驳,只是说:“我改的不是诗,是我的心。心诚了,说不定就能中了。”

就这么熬到贞元十二年(公元796年),这一年孟郊已经四十六岁了。放在现在,都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孟郊却还在为“考中进士”奔波。这一次,他还是像往常一样,背着诗稿去考试,心里既期待又忐忑——他怕自己又一次失望,可又忍不住抱有希望。

放榜那天,孟郊特意起了个大早,慢慢悠悠地往放榜的地方走。他想:“要是再没中,就回老家陪母亲,再也不考了。”可当他走到榜前,眯着眼睛仔细看的时候,突然看到了“孟郊”两个字——在榜单的中间位置,不大不小,却像一道光,照亮了他十六年的苦日子。

孟郊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中了?我真的中了?”他掐了自己一把,疼!是真的!他一下子跳了起来,像个孩子似的,拉着旁边的人就喊:“我中了!我考中进士了!”那一刻,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辛苦,都烟消云散了。

他当天就买了酒,找了个小酒馆,一个人喝得酩酊大醉。喝醉了就趴在桌子上哭,哭完了又笑,嘴里还念叨着:“娘,我中了!我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了!”

后来他写了首《登科后》,把当时的心情写得淋漓尽致:“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以前那些穷酸日子不值一提,今天我终于可以放纵自己的心情了,骑着马迎着春风跑,一天就把长安的花看遍。这首诗里的狂喜,和他之前写的那些苦诗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成了所有“逆袭者”的心声。

四十六岁,十六年科举路,孟郊终于从“科举囚笼”里逃了出来。可谁也没想到,刚逃出一个“笼子”,他又一头扎进了另一个“笼子”——官场的“笼子”。而这个“笼子”,比科举更让他难受。

第三章 溧阳小官的“叛逆”:把公务扔了,去山里写诗

考中进士之后,孟郊并没有立刻当官——唐代的规矩,考中进士只是有了当官的资格,还得等朝廷分配职位。孟郊又等了两年,才被分配到溧阳县(今江苏溧阳)当县尉。

县尉是个多大的官呢?大概相当于现在的县公安局局长兼城管队长,主要负责地方治安、抓捕盗贼、管理徭役这些杂事。官不大,事不少,而且油水不多——对于孟郊这种只想写诗的人来说,这差事简直就是“煎熬”。

刚开始的时候,孟郊还挺认真的,每天按时上班,处理公务。可没过多久,他就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当差的料。别的县尉要么琢磨着怎么讨好上司,要么想着怎么捞点好处,孟郊却满脑子都是“今天该写什么诗”“昨天那首诗的韵脚是不是不对”。

有一次,县里发生了一起盗窃案,失主闹到县衙,上司让孟郊去调查。孟郊领了差事,却没去查案,反而揣着本子去了城外的山里。为什么?因为他听说山里的枫叶红了,想去找找写诗的灵感。结果呢?案子没查,他倒写了好几首关于枫叶的诗。上司知道了,把他叫过去训了一顿:“孟郊!你是县尉,不是诗人!再这样下去,你这官还想不想当了?”

孟郊低着头,嘴里答应着“下次不敢了”,可转头又把上司的话抛到了脑后。他实在受不了每天处理那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受不了官场里的虚情假意。他觉得自己就像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明明喜欢在天上飞,却被强行关在笼子里,每天只能看着笼子外的天空发呆。

于是,孟郊开始“消极怠工”。他每天只去县衙点个卯,然后就揣着诗稿去城外的瓦官寺或者山里待着,有时候一整天都不回来。县衙里的小吏找他签字,找不到人;老百姓来报案,也见不到他。久而久之,县里的人都知道,他们的县尉是个“诗人县尉”,正事不干,就知道写诗。

有人把这事告到了常州刺史那里(溧阳县归常州管),刺史也觉得孟郊太不像话,就找他谈话。刺史说:“孟郊,我知道你有才华,会写诗,但你现在是官,得先把公务办好,再谈写诗啊!”孟郊听完,很认真地说:“大人,我也想办好公务,可我一看到那些公文,就头疼;一看到山里的风景,就想写诗。我实在没办法把心思放在公务上。”

刺史被他气笑了,又觉得他有点可怜——毕竟是个四十多岁才考中进士的人,一辈子就这点爱好。最后,刺史也没撤他的职,只是跟他约定:“这样吧,你每个月把该处理的公务处理完,剩下的时间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只要别出乱子就行。”

孟郊一听,乐坏了——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他赶紧答应下来,然后就更“放飞自我”了。每天处理完必要的公务,他就背着干粮去山里,有时候坐在石头上看云,一看就是一下午;有时候跟山里的和尚聊天,聊到天黑才回来。他写的诗也越来越多,而且大多是写溧阳的山水和百姓的生活。

比如他写溧阳的百姓:“老农家贫在山住,耕种山田三四亩。苗疏税多不得食,输入官仓化为土。”——老农家里穷,住在山里,种着三四亩山田,苗长得不好,税还多,自己吃不上饭,粮食运到官仓里,最后都烂成了土。这首诗里满是对百姓的同情,也透着他对官场腐败的不满。

还有一次,他看到一个织绢的农妇,每天辛苦织布,织出来的绢却要交给官府,自己连件新衣服都穿不上。他就写了首《织妇辞》:“夫是田中郎,妾是田中女。当年嫁得君,为君秉机杼。筋力日已疲,不息窗下机。如何织纨素,自着蓝缕衣。”——丈夫是农民,我是农民的妻子,当年嫁给你,就为你织布。力气越来越小,却还得在窗下织布,为什么织出来的好绢,自己却只能穿破衣服?这首诗写得朴实无华,却把农妇的辛酸写得入木三分。

孟郊在溧阳当县尉的这几年,虽然没干出什么“政绩”,却写了很多好诗。当地人虽然觉得这个县尉有点“不务正业”,但也喜欢他的诗——因为他的诗写的都是老百姓的心里话,不像别的官员,只会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可孟郊自己却越来越不开心。他觉得自己虽然能写诗,但还是被“县尉”这个身份困住了——他不能随心所欲地去各地游历,不能专心致志地写诗,每天还要应付那些他不喜欢的公务。他就像个“半自由”的囚徒,虽然比以前自由了点,但还是没逃出“笼子”。

最后,在溧阳当了四年县尉之后,孟郊终于下定决心:辞官。他觉得自己不是当官的料,与其在官场里煎熬,不如回老家,一边陪母亲,一边专心写诗。上司劝他:“孟郊,你都五十岁了,辞官之后靠什么生活啊?”孟郊说:“靠写诗,靠给人写点东西,总能活下去。只要能让我自由地写诗,再苦我也愿意。”

就这样,孟郊辞掉了县尉的官职,带着简单的行李,回到了湖州武康老家。他终于逃出了官场的“笼子”,可等待他的,却是更艰苦的生活——和另一个“贵人”的相遇。

第四章 跟韩愈的“神仙友谊”:两个“怪人”的互相救赎

孟郊辞官回到老家的时候,已经五十岁了。没了官俸,他的生活又回到了以前的“贫困模式”——有时候连吃饭都成问题,只能靠朋友接济。但他不后悔,因为他终于可以自由地写诗了。

可就在他以为自己要在老家默默无闻地度过余生的时候,一个人的出现,改变了他的命运。这个人,就是韩愈。

韩愈比孟郊小十七岁,当时已经是文坛上的名人了。他早就听说过孟郊的诗,一直很欣赏孟郊的才华——他觉得孟郊的诗虽然写得苦,却透着一股真诚,不像当时有些诗人,只会堆砌辞藻,写些空洞的句子。

贞元十七年(公元801年),韩愈因为被贬,来到了湖州。一到湖州,他就打听孟郊的下落,想跟孟郊见一面。有人劝韩愈:“孟郊就是个穷酸诗人,性格还怪,您跟他见面干嘛?”韩愈笑着说:“我是来跟他论诗的,又不是来跟他比富贵的。”

就这样,韩愈找到了孟郊。两个人一见面,就聊得停不下来——从诗歌的写法,到对社会的看法,再到各自的经历,越聊越投机。韩愈说:“孟兄,你的诗写得太好了,可惜知道的人太少了。我一定要把你的诗推荐给更多人看!”孟郊听了,特别感动——他写了一辈子诗,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看重他。

从那以后,韩愈和孟郊就成了最好的朋友。韩愈称孟郊为“孟兄”,孟郊称韩愈为“退之”(韩愈的字)。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喝酒、写诗、论诗,有时候一聊就是一整夜。

韩愈知道孟郊穷,就经常接济他——给他送粮食,送衣服,还帮他介绍写墓志铭、碑记的活,让他能多赚点钱养家。有一次,孟郊母亲生病了,没钱买药,韩愈知道了,立刻派人送了钱过去,还亲自去看望孟母。孟母拉着韩愈的手说:“多亏了你啊,不然我们家郊儿可怎么办。”

而孟郊也用自己的方式回报韩愈——他把自己最新写的诗第一个给韩愈看,跟韩愈讨论诗歌的创新。当时韩愈正在提倡“古文运动”,主张写文章要“言之有物”,反对华丽空洞的文风。孟郊的诗正好符合韩愈的主张,韩愈就经常在文章里夸孟郊的诗,还把孟郊的诗推荐给当时的文人墨客。

在韩愈的推荐下,孟郊的名气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读他的诗,喜欢他的诗。有人说孟郊的诗“苦”,韩愈就反驳:“孟兄的诗不是苦,是真!他写的都是自己的心里话,都是老百姓的生活,这种真,比那些华丽的诗值钱多了!”

后来,韩愈还帮孟郊找了个官——河南水陆转运从事,虽然还是个小官,但至少能让孟郊有份稳定的收入,不用再为吃饭发愁。孟郊很感激韩愈,他在诗里写:“韩愈文名冠天下,君今亦复英雄流。”——韩愈的文名传遍天下,你现在也是英雄一样的人物。虽然有点夸张,但能看出孟郊对韩愈的敬佩。

两个人不仅是朋友,还是“诗友”。他们经常一起“联句”——就是一个人写一句,另一个人接一句,一起写一首诗。有一次,他们在洛阳一起联句,写了一首长达几十句的诗,从天黑写到天亮,越写越兴奋。韩愈说:“孟兄,跟你一起写诗,真是痛快!”孟郊说:“退之,只有跟你一起,我才能写出这么好的诗。”

当时的人觉得这两个人有点“怪”——一个是文坛名人,却整天跟一个穷酸诗人混在一起;一个是五十多岁的老诗人,却像个年轻人一样,跟比自己小十七岁的人称兄道弟。可他们不管别人怎么说,依旧我行我素。

其实,韩愈和孟郊的友谊,更像是一种“互相救赎”。韩愈在孟郊身上看到了自己追求的“真诚”,孟郊在韩愈身上找到了久违的“认可”。韩愈帮孟郊走出了贫困和默默无闻,孟郊也帮韩愈坚定了“古文运动”的方向。他们就像两个被世俗“囚禁”的人,因为诗歌走到了一起,互相取暖,互相鼓励。

后来,孟郊又换了几个小官,虽然还是没什么权力,但至少能维持生活。他的诗也越来越有名,有人开始称他为“诗囚”——说他像个囚徒一样,被诗歌困住了,一辈子都在写诗,不管生活多苦,都不放弃。孟郊听到这个称呼,不仅不生气,还笑着说:“能被诗歌困住,也是我的福气啊!”

在韩愈的陪伴下,孟郊度过了人生中最安稳、最快乐的几年。可好景不长,随着年龄越来越大,孟郊的身体也越来越差,而更大的打击,还在后面等着他。

第五章 《游子吟》的诞生:一句“慈母手中线”,哭碎千年心

孟郊一生写了很多诗,有写自己苦的,有写百姓难的,有写山水美的,但最有名的,还是那首《游子吟》。而这首诗的诞生,背后藏着一个关于母亲的故事。

元和元年(公元806年),孟郊已经五十六岁了。这一年,他被任命为兴元军参谋(今陕西汉中),要去汉中赴任。这是他这辈子当的最大的官,也是离家最远的一次。

出发前,孟郊的母亲已经快八十岁了,身体很不好。母亲知道孟郊要去远方当官,既高兴又担心——高兴的是儿子终于能当上个像样的官了,担心的是儿子年纪大了,路上不安全,到了汉中也没人照顾。

出发前一天晚上,母亲坐在灯下,给孟郊缝补衣服。孟郊坐在旁边,看着母亲的白发,看着母亲颤抖的手,心里特别不是滋味。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母亲也是这样,在灯下给自己缝衣服;想起自己考科举的时候,母亲攒钱给自己做盘缠;想起自己落榜回家的时候,母亲没有责怪他,只是安慰他“下次再来”。

这么多年,自己一直在外奔波,要么考科举,要么当官,陪在母亲身边的时间少得可怜。现在自己都五十六岁了,还要让母亲为自己操心,孟郊心里又愧疚又心疼。

母亲缝着衣服,一边缝一边说:“郊儿,汉中那边冷,我给你多缝了几件衣服,你到了那边要记得穿。吃饭要按时,别老想着写诗,把身体累坏了。”孟郊点点头,说:“娘,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等我在汉中安顿好了,就接您过去住。”

母亲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手里的针线缝得更密了。她知道,儿子说的“接她过去住”,可能只是安慰她——儿子的官不大,收入也不高,汉中那边的条件也不好,自己去了只会给儿子添麻烦。

第二天早上,孟郊要出发了。母亲把缝好的衣服递给孟郊,还塞给了他一个布包,里面是一些干粮和几吊钱。孟郊接过衣服和布包,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他跪在母亲面前,磕了三个头,说:“娘,您多保重身体,我一定会早点回来的。”

母亲扶起孟郊,擦了擦他的眼泪,说:“傻孩子,哭什么,快去上路吧,别误了时辰。”

孟郊骑着马,慢慢离开了家。他回头看了一眼,母亲还站在门口,向他挥手。他越走越远,母亲的身影越来越小,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消失在视线里。

孟郊骑着马,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心里满是对母亲的牵挂。他想起母亲昨晚在灯下缝衣服的样子,想起母亲说的那些话,忍不住从马上下来,坐在路边,拿出纸笔,写下了那首流传千年的《游子吟》: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

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

这首诗只有六句,三十个字,没有华丽的辞藻,没有复杂的意象,却把母亲对儿子的爱,和儿子对母亲的愧疚写得淋漓尽致。“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一句话就勾勒出母亲缝衣服的画面;“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写出了母亲怕儿子晚归,把衣服缝得更密,希望儿子能早点回来;“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用小草比喻自己的孝心,用春天的阳光比喻母亲的恩情,说自己的孝心再大,也报答不了母亲的恩情。

这首诗写完之后,孟郊自己读了一遍,忍不住哭了——他觉得这首诗写尽了自己对母亲的感情,也写尽了天下所有母亲对儿子的爱。

后来,孟郊把这首诗交给韩愈看,韩愈读了之后,也深受感动,说:“孟兄,这首诗太好了!简单,却又最动人。以后不管过多少年,人们都会记得这首诗的!”

韩愈说得没错。《游子吟》很快就传遍了全国,不管是读书人还是老百姓,都喜欢这首诗。因为它写的不是什么大道理,而是最普通、最真挚的母子情——这种感情,不管是在唐代,还是在现在,都能引起所有人的共鸣。

现在,几乎每个中国人都读过《游子吟》,几乎每个孩子在学这首诗的时候,都会想起自己的母亲。而孟郊,也因为这首诗,被更多人记住——人们记住的不只是“诗囚孟郊”,还有那个写出“慈母手中线”的孟郊。

可惜的是,孟郊没能实现“接母亲去汉中住”的承诺。他到汉中才几个月,就因为生病,加上不适应汉中的气候,不得不辞官回家。回到家的时候,母亲的身体更差了,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母亲的去世,对孟郊是个巨大的打击。他在母亲的墓前哭了很久,写下了很多怀念母亲的诗。他说:“霜殒芦花泪湿衣,白头无复倚柴扉。去年五月黄梅雨,曾典袈裟籴米归。”——霜打了芦花,我哭湿了衣服,再也没有白发的母亲靠在柴门上等我了。去年五月下黄梅雨的时候,我还典当了袈裟买米回家,现在再也没有母亲等我回家了。

母亲走了,孟郊的精神支柱也垮了。他的身体越来越差,心情也越来越低落。他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写诗上,仿佛只有在诗歌里,才能找到母亲的影子,才能感受到一点温暖。

第六章 “诗囚”的落幕:一生苦吟,终成不朽

母亲去世后,孟郊的日子过得更苦了。他没有了牵挂,也没有了生活的动力,每天除了写诗,就是坐在家里发呆。韩愈经常来看他,劝他多出去走走,多跟人交流,可孟郊总是摇摇头说:“退之,我老了,走不动了,也不想跟人说话了,只想多写几首诗。”

元和九年(公元814年),孟郊已经五十八岁了。这一年,他被任命为河南尹参军,要去洛阳赴任。韩愈劝他:“孟兄,洛阳是大城市,条件好,你去了那边,说不定身体能好点。”孟郊想了想,答应了——他也想换个环境,说不定能让自己的心情好点。

可谁也没想到,这一去,竟成了永别。

孟郊到洛阳没多久,就得了急病。刚开始只是发烧、咳嗽,他没当回事,还是坚持写诗。后来病情越来越重,连床都下不了了。韩愈听到消息,赶紧从长安赶到洛阳,去看望孟郊。

看到孟郊躺在床上,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连说话都没力气,韩愈心里特别难受。他握着孟郊的手说:“孟兄,你一定要好起来啊!我们还没一起写够诗呢!”

孟郊看着韩愈,笑了笑,说:“退之,我知道我不行了。这辈子,能遇到你这个朋友,能写出几首自己满意的诗,我已经很满足了。我唯一遗憾的,就是没能多陪母亲几年,没能写出更多好诗。”

他顿了顿,又说:“我死后,你把我的诗稿整理一下,要是有机会,就帮我出版了吧。我不想我的诗,就这么埋没了。”

韩愈点点头,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孟兄,你放心,我一定会帮你整理诗稿,一定会让更多人读到你的诗!”

几天后,孟郊在洛阳的官舍里去世了。去世的时候,他手里还握着一支笔,桌子上放着一张没写完的诗稿。

孟郊去世后,韩愈悲痛欲绝。他亲自为孟郊操办了葬礼,还写了《贞曜先生墓志铭》,在墓志铭里,韩愈详细介绍了孟郊的生平,夸他的诗“刿目鉥心,刃迎缕解,钩章棘句,掏擢胃肾”——说孟郊的诗能让人看得入迷,能让人感受到诗里的真诚,是难得的好诗。

韩愈还按照孟郊的遗愿,把他的诗稿整理了出来,编成了《孟东野诗集》(孟郊字东野)。这部诗集收录了孟郊一生写的五百多首诗,虽然数量不多,但每一首都是孟郊用心写出来的,都是他一生的写照。

孟郊虽然去世了,但他的诗却流传了下来。人们越来越喜欢他的诗,也越来越认可他的才华。“诗囚”这个称呼,也从一开始的“调侃”,变成了对他的“尊称”——人们说,孟郊是“诗的囚徒”,但他也是“诗的主人”,他用一生的苦吟,把自己“囚”在了诗歌里,也把诗歌“囚”在了自己的生命里,最终写出了不朽的篇章。

宋代的大文学家苏轼很喜欢孟郊的诗,他说:“郊寒岛瘦”(“岛”指贾岛,也是唐代着名的苦吟诗人),把孟郊和贾岛并称为“苦吟诗人”的代表。明代的文学家胡震亨说:“孟东野诗,以刻琢穷苦之言为工,然其佳处,自能过人。”——孟郊的诗,虽然写的都是穷苦的事,但写得好,能超过很多人。

到了现代,孟郊的诗依然很受欢迎。他的《游子吟》被选入了中小学语文课本,几乎每个中国人都能背下来;他的其他诗,比如《登科后》《织妇辞》《寒地百姓吟》等,也经常被人引用和赏析。人们喜欢他的诗,不仅因为他的诗写得好,更因为他的诗里透着一股“真”——他写自己的苦,不掩饰;写百姓的难,不做作;写母亲的爱,不矫情。这种“真”,在任何时代,都能打动人心。

有人说,孟郊的一生是悲剧的——一辈子贫困,一辈子坎坷,一辈子都在“囚禁”中度过。可也有人说,孟郊的一生是幸运的——他找到了自己热爱的事业(写诗),找到了真正的朋友(韩愈),写出了流传千年的好诗。

其实,孟郊的一生,就是“诗囚”的一生——他被贫困“囚”过,被科举“囚”过,被官场“囚”过,被诗歌“囚”过。但他从来没有放弃过,从来没有向命运低头。他用自己的一生证明:即使被“囚禁”,即使生活再苦,只要有热爱,只要有真诚,就能写出不朽的作品,就能活成自己想要的样子。

现在,当我们再读孟郊的诗,再想起“诗囚”这个称呼的时候,我们想到的不是一个可怜的、被囚禁的人,而是一个执着的、真诚的、用一生苦吟追求诗歌真谛的诗人。他的诗,就像一杯苦茶,初尝的时候有点苦,但越品越有味道;他的人,就像一颗顽石,虽然经历了很多风雨,但始终保持着自己的本色。

孟郊走了,但他的诗还在,他的精神还在。他用自己的一生告诉我们:真正的伟大,不是站在顶峰的辉煌,而是在困境中依然坚持热爱的勇气;真正的不朽,不是名声的流传,而是作品中蕴含的真诚和温度。

这,就是“诗囚”孟郊——一个一生苦吟,终成不朽的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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