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儿与宋灵曦出了胭脂铺，笑道:“姑娘是要回去还是继续逛。”
宋灵曦正欲回答，忽而神色一动，笑着回头。
朱儿一怔，随着她视线看去，长街热闹，逛街的行人不绝。
“怎么了，姑娘？”
宋灵曦笑笑，身后有尾巴，是谁的人盯着她？
“这好不容易出趟府自是要好好逛逛。”
京城繁华，这一到夜里还有夜市，夜市到处都是摆摊的，各色民间小吃不比酒楼的吃食逊色，还有杂艺表演令人流连。
宋灵曦看着前面的摊子的豆腐脑，朱儿脑袋摇成拨浪鼓，整整一日，宋姑娘带她从东家吃到西家…
这嘴就没停过，肚子也撑圆了，再吃就要吐了。
待发现身后的尾巴始终不远不近的跟着，宋灵曦才打道回府。
这人一直跟到王府才没了影，呵呵，原来是萧煜的人。
朱儿将宋灵曦买的各种大包小包的东西分发给院子当值的下人。
萧煜独自一人躺床上，甚觉无聊，听见外面的感谢声。
“姑娘还带了东西给我们。”
“我就没见过这么和气的主子。”
“好好在暮雪院当差，以后跟着姑娘吃香的喝辣的。”
萧煜冷哼一声，总算舍得回来了。
宋灵曦推门而入，瞟了一眼床上的人，冷着脸去了净室。
萧煜无视她的不待见，心想:她给下人都带了东西，不知给自己带了什么，好期待她第一次会送自己什么。
萧煜左等右等没等来礼物，皱眉又等了会，后知后觉这女人不会没给他买东西吧？
或者是想给他惊喜，他心里偏向于第二种。
半个时辰，宋灵曦沐浴穿好睡袍走到床边。
“拿出来吧。”萧煜实在忍不住道。
“什么？”宋灵曦茫然的看着他。
她真没给他带东西？他还比不过一个下人？
思及此，萧煜眉头皱成一个川字。
宋灵曦不知道他为何突然不高兴，便主动问他要不要用些夜宵小食，她让朱儿去膳房做。
“不用。”男人冷着脸像是谁欠了他钱似的。
宋灵曦只当他发神经，脱了鞋上床，她动作很快，卷带着她沐浴之后的水果花香。
淡淡的，很是清甜。
跟王府里的沐浴品散发的香味不一样。
宋灵曦侧身躺下背对着他，身子缩在锦被里，闭上了眼睛。
萧煜看她这副模样，心底的怒火噌噌往上冒。
一出门就是一整天不说，记得给下人买东西记不得他，回来还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
萧煜轻哼一声，轻轻起身，目光幽怨愤愤的离开房间。
宋灵曦侧头，见男人大步往外走，但不远处的妆奁台倒映着他此刻的模样。
生气了，莫名其妙，宋灵曦暗暗骂了萧煜几句，从容的躺下继续睡。
萧煜走到门囗没听到女人挽留他，回头见女人安心的睡了。
他都生气了她还能睡着，这个女人到底有没有心。
不好说出生气的点，怕女人嘲讽他小气，在门口站了一盏茶的功夫，他又返回。
感受到男人投来的带有凉意的目光，宋灵曦的瞌睡跑了大半，死男人大半夜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等等，他难道是在生她的气？
气她出去太久，不会又要禁足吧？
得哄哄他。
宋灵曦撑着床起身，笑吟吟的看着他:“天色不早了，你快上床歇息吧。”
萧煜闻言沉眉。
“今日都逛了哪些地方，又买了些什么？”
宋灵曦蹙眉，这是查黄籍呢？
算了，小不忍乱大谋。
宋灵曦一五一十的说出今日的行踪，直说的哈欠连天。
男人还是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又问她东西好吃吗。
宋灵曦:“……”
还让不让人睡了？
又怕惹怒暴君，万一禁了她的足还怎么实施计划。
宋灵曦脑袋一转，紧紧抱着他劲瘦的腰，撒娇道:“殿下，我真的好困，有事我们明天再说。”
在宋灵曦抱着的一瞬间，怒气一下散了大半。
他不想任由她拿捏，所以瞬间去掰开她的手，她却趁机跟他十指紧扣，头紧紧靠在她胸膛。
“你生气了？”女子怯声声问道。
萧煜看她这副模样，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我人愚笨，不知道你为何生气？你不要让我猜来猜去，直接告诉我。”
“本王没生气。”
“你就是生气了？”
萧煜轻嗅着她的头发，听到她温柔的言语，不禁沉默。
他竟会为这点小事生气，他自己都觉得不可理喻，揉了揉她脑袋:“本王吓着你了？”
宋灵曦心里哼了哼，有没吓人你自己不清楚，面上却笑道:“只是担心你气坏了身体。”
这女人口蜜腹剑。
算了，他这辈子算是栽到她手里了。
……
李恒大醉了三天，醒来头痛欲裂，房门被敲响:“世子爷醒了么。”
李恒执冷眼看着小厮进来。
小厮无视他的不待见，笑呵呵将一张纸递过去:“五公主来府里好几趟了，她约世子醒了去清月斋。”
李恒不接，小厮将纸条放在长桌上，安静地退了出去。
另有小厮提着一大桶水走进净房，倒入浴桶内，出来恭敬道:“请世子爷沐浴。”
“滚出去。”
一声冷斥吓的小厮慌忙跑了出去，暗道也不知谁惹怒了世子，害得他们伺候的人提心吊胆的。
李恒走进净房，脱下一身酒味的衣服，而后抬腿跨进浴桶中。
他昏沉的脑袋静静清醒，仰头靠在桶壁上，微阖了目，宋灵曦的身影一帧一帧在脑海中滚动。
为何还是忘不了她？
他猛的将头沉进水里，温热的水流荡起轻微的涟漪，直到快无法呼吸才将头探出来。
反复几次，他告诫自己:她是萧煜的女人，他不能再想她否则与牲畜一样。
为何心不受控制？看来得离开皇城，直到将她遗忘再回来。
李恒穿好衣服，几步至桌案，草草留书，他要去看大好河川。
随后收拾好东西，跃出窗外，悄无声息离开了国公府直奔桓王府。
他静静的站在与宋灵曦相遇的高墙下，眼睛向内张望。
他暗自惭愧，宋灵曦通身的气质哪是丫鬟能比的，他竟没有一点怀疑，当真愚不可及。
他心中难过，第一次喜欢的女人竟是兄弟的女人，若不是萧煜提醒，他怕会越陷越深，酿成大祸。
“宋灵曦，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