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月拿着衣服去浴室洗澡。
贺铭初见状，居然也跟了过来。
林汐月回头疑惑地看他。
贺铭初：“浴室的灯坏了，家里一直没修，你不会害怕吧？”
那几十瓦的灯泡，有跟没有没什么太大的区别，贺建国和白晓梅索性一直都没换，实在需要，他们就点着煤油灯洗澡。
林汐月看着天上的月亮：“今晚挺亮的，不用了。”
她拒绝了，贺铭初却没有离开。
林汐月关上门，撩水的声音响起来。
她洗了一半，就觉得有种不太安全的感觉，基因里携带的对某种东西的恐惧，让她整个人都警觉起来。
林汐月咽了咽口水，想着明天洗澡，一定要趁天亮的时候，或者让贺建国把浴室的灯换了。
她摸黑擦干了身上的水，伸手去拿干净的衣服。
却在触到一种滑腻的感觉后迅速收回了手。
她脑子里嗡了一下。
张了张嘴，好一会儿，她才听到自己近乎绝望的颤音：“贺铭初，你还在吗？”
即便四年没有什么交集，那几个月的朝夕相处，还是让林汐月在遇到危险的时候下意识叫出他的名字。
林汐月晃了一下神，下意识把这个归结为她知道贺铭初可能在外面。
“怎么了？”
林汐月的心一下子定了下来。
“浴室……有蛇！”
贺铭初推了推门，锁着的。
“你先出来。”
林汐月几乎带了哭腔：“我不敢动。”
她最怕蛇这种没有脚的生物。
贺铭初耐心地哄她：“没事，你把门打开，我进去把蛇抓出来。开个门而已，快。”
他的声音带着某种诱惑力，让林汐月忘了蛇的速度比她快，她避开放衣服的那一块，小心翼翼地开了门。
贺铭初一抬头，眸色就深了几许。
他不动声色地点着煤油灯，把手上自己的衣服盖了过去：“先出来，我来抓蛇。”
林汐月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还没穿衣服。
手忙脚乱地披上贺铭初的衣服，她踮着脚跳出浴室，躲在外面看着贺铭初挑出来一根一米多的长条生物，林汐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了？”
白晓梅从屋子里出来。
林汐月心有余悸：“浴室里有蛇。”
“啊！”白晓梅也吓了一跳，“怎么会有蛇？没吓着吧？”
她神色古怪地看了一下林汐月：“你怎么穿着铭初的衣服？”
林汐月：“刚刚吓死我了，蛇就在我衣服上，我没敢拿！”
白晓梅一想那场景，鸡皮疙瘩起了一身：“赶紧回去把衣服换了。我给你煮点姜茶压压惊。”
贺铭初把蛇送到外面去放生，回来的时候浴室已经空了。
林汐月和白晓梅在厨房。
“铭初，你也来，喝点姜茶压压惊！”
白晓梅招手。
林汐月眼观鼻，鼻观心，自己端着一碗茶慢慢喝着。
贺铭初在她对面坐下。
她已经把衣服换了，穿着一身白晓梅给她做的睡衣，细窄的肩带，木耳边，衣服打褶，下摆还有花边。
林汐月小时候没什么新衣服，长大后白晓梅开了店，就开始把自己曾经那些做衣服的脑洞都用到她的衣服上，也是弥补女儿小时候没有得到的那些东西。
贺铭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想到在现代的时候听过的一个词，又纯又欲。
“谢谢。”
林汐月放下碗。
贺铭初“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回到自己房间，贺铭初发现刚刚丢给林汐月的那件衬衫已经被送了回来，整齐地叠放在床上。
他伸手拿起来，不属于洗衣粉的味道传来。
是她身上的味道。
贺铭初的手攥紧，把衣服拿到面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
第二天一早，林汐月就看到贺建国在换浴室的灯泡。
贺铭初在捣鼓水泥，把浴室的孔洞重新补了一遍。
“月妹儿，这下洗澡就放心了，以后肯定不会有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来！”
昨晚听白晓梅说浴室里进了蛇，贺建国也吓了一跳，一大早起来就去买了新的灯泡。
林汐月说：“谢谢建国叔，谢谢哥。”
贺铭初抬头看了她一眼，皱眉。
还是不喜欢“哥”这个身份。
吃早饭的时候，白晓梅问林汐月接下来什么打算。
“在云城找工作，咱们云城现在发展就挺好的，还靠海，机会很多的。”
白晓梅想到了什么，提议道：“你要不去金家的那个公司看看。”
林汐月直接拒绝，她现在好歹也是堂堂京北大学出来的高材生，不存在找不到工作，也不可能自投罗网去找金钰。
贺建国一直沉默，到母女俩聊完了，才有些担心地看向贺铭初。
“你的老师给我们递了信，说在京城你有更多选择，那么多好机会，你怎么都拒绝了？”
林汐月诧异地看向贺铭初。
有很多好机会，为什么不留在京城？
原书的世界观都写给他了，他不是不清楚，为什么要放弃京城大好的前途，回来云城呢？
贺铭初面色淡淡：“云城的机会更多，京城的那些工作机会，走的都是学术路子，稳妥，但是没有更多的发展，我想带你们过好日子，想多挣点钱。”
贺建国语重心长：“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机会，你说拒绝就拒绝了？铭初，你要不再考虑考虑？老师说可以把职位保留到下学期开学。”
贺铭初直接拒绝：“不用，我已经想好要做什么了。”
林汐月赶紧吃完最后两口饭：“我吃好了，先出门了。”
——
贺铭初的决定，谁也撼动不了，但贺建国还是找到了林汐月。
“月妹儿，”贺建国站在门口，有些局促，“铭初这孩子打小主意大，你来家里后，也就你能跟他有商有量的，你说这个工作的事儿，能不能跟他好好说说？”
林汐月眨眨眼睛：“建国叔，他已经快二十了，有自己的判断能力，我不一定能说动他。”
贺建国说：“你尽力就是，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林汐月叹气，三十好几的人了，做事怎么这么随心所欲。
她答应了贺建国的请求，在第二天出门的时候跟上贺建国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