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间夹层,除了卡巴拉生命之树庇护的位置,其他区域尽数破碎。而那神树状的光柱内,研究桌前,却不止被绑着的五河士道一人……
崇宫澪、园神凛祢、万由里,鸢一折纸、时崎狂三、冰芽川四糸乃、五河琴里、夜刀神十香、『兽』十香,ASt全员、拉塔托斯克全体,以及被『封解主·叙事』,唤起先前回溯记忆的镜野七罪、八舞姐妹、诱宵美九。
“世界毁灭了,而后迎来新生,这就是你想给我们看的吗?”叼着棒棒糖的琴里,吐槽声都带着后怕:“想不到整颗星球、整个宇宙、整个世界!都无法承受她们的战斗。”
“倘若六儿不把你们带到这里,这一次的大家,又要全部死亡了。”这六喰说着,总结道:“对于伊莎贝而言,只有最初的我们,才是她的精神支柱。至于后来的我们,她在漫长的回溯中,逐渐轻视了。”
“执意向羊宣泄她的愤恨,却忽视了大家对她的关爱。不断变强带来的各种负面影响,让名为索尔维拉的罪人,将摧毁珍视的一切,视作她必须背负的罪名,进而疯狂。”
“她痛苦,希望有人能接替她所承受的一切。伊莎贝·索尔维拉,是六儿最大的恩人——没有她,六儿无法向大家坦白这些事。”
“六喰,伊莎贝小姐,不该承担这些痛苦,既然你说羊,也就是使徒,浅川梓月她并没有做错事……”仍被捆着的士道,长舒口气,问道:“那这个世界,到底是谁做错了?”
“伊莎贝,用尽千年的智慧与精力,创造的这个领域,并不能隔绝所有的信息。恕六儿不能说太多——错的是寄宿在伊莎贝脑海中的家伙,梓月的主人,上层世界的『叙事』践行者。”
攥紧拳,六喰向众人表示:“祂以『叙事』为名,封锁大家的未来,让世界陷入反复的死亡循环中,探索更多的恶趣味——魔兽的灭世,只是为了重启我们的故事……”
“这是六儿从梓月那里得知的情况,并不保真,但有一定的可信度。”
“通过『神蚀篇帖』,大家也看到了,这个世界有着相同的我们。”摊开手中的书,六喰讲道:“这里的空间太小,之前情况紧急,也只能救下你们这批人。但请记住,这世界不属于你们,更不属于六儿。”
“希望大家,能在这里好好活着。在六儿得到升格以后,灭世就再也不会发生——希望,如此。”苦笑一声,六喰打趣说着:“刚才在虚构世界,被梓月打晕的六喰,确实也是某个世界的遗留下来的六儿……”
“不要在意。在经历漫长的时光,哪怕是相同的人,对同一个人的情感,也会爱恨交织的。”
叹息一声,折纸询问道:“所以星宫六喰,你救下我们,不会就只是让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人,在这里苟活吧?哪怕现在的战斗,不是我们能触及的领域,也关乎我们的命运。”
“是,关乎未来其他世界,亦或是现在的我们,共同的命运。”凛祢难得露出坚毅的神情,抬手说:“六喰看你这表情……你不必自责,至少你救了现在的我们。相信乐园存在,比乐园真正存在更有意义。”
“肯定。无需自责,感谢你,让夕弦想起了先前回溯的事,尽管有被你杀死的回忆……但,过去的都过去了。”
“呼!吾并不认为那些过去了,只是无需太过在意了!”耶俱矢拍着胸脯,对六喰说:“有些罪行,绝不会被忘记,但永远比罪,更值得在意的东西,那就是未来的爱!”
“提到罪,各位,听我说……”身着破损显现装置的狂三,情绪有些低落,她讲道:“通过唯一的『刻刻帝』,我见证了伊莎贝·索尔维拉的回溯生涯。我们得以在此,得到片刻的安宁,也全都是她的功劳。”
“可她自己呢?刚才的战斗,大家也都看到了,最后一刻的战斗,虽然看不清楚,但世界的回溯发生了,她现在又在哪里?”
“是啊,贝姐姐去哪里了?”躲在桌角,四糸乃捧着四糸奈玩偶,难得鼓起勇气,说了这么一句话。
是啊?伊莎贝呢?在回溯发生的瞬间,『神蚀篇帖』就失去了伊莎贝的视角。六喰也皱起了眉——这天使,自己用『叙事』的力量加持,哪怕换了个世界,探查伊莎贝的情况,也应该会查到相关的信息。
就连先前触碰概念本身的大战,这天使都能记录下些许的画面,怎么在战斗结束,反而看不到任何和伊莎贝的情况了……难不成,她真的被梓月,以“试验品”的理由抹除了?
“不,贝宝……绝不会输!”躲在四糸乃身后的七罪,突然泣声喊道:“她都拼命成那样了!世界上没有比她更努力的人了,怎么会死!”
……
是啊,怎么会死。
田野间,望着奔跑的孩童。
这是故乡,却不似故乡。
“这是我根据你在『叙事』层面的研究,创造的虚构世界。在这里,除了『爱』与『恨』的概念,其余概念都会被隔阂殆尽。”
“实际上,我利用至高权限,早就破解了你的卡巴拉生命之树,因而能得知部分的情况。”
浅川梓月,她迈步上前,来到散着长发、身体残缺不堪的,伊莎贝·索尔维拉的身后。风拂过二人的长发,吹散了三百七十八次的无情岁月。
在对方的身边坐下,梓月深吸一口气,微笑表示:“你的智慧,撼动了这世界本质的权限。能做到这种程度,哪怕你不被现实的读者认可,也是值得我感谢、钦佩的角色。”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已舍弃羊羊,亦或是区分于羊神,被称作小羊的使徒——而现在,我是被角色,浅川梓月认可的,『叙事』的背叛者,『情节』的践行者,新的浅川梓月!”
“我知道自己犯下的罪,以及与生俱来的,管理这世界的使徒定位。我永远无法让六儿,真正喜欢上我……”苦笑着摇头,梓月低语:“不过,我只想带她离开这里。”
“这与带所有人离开,并不冲突。我背叛了羊神,所以管理员的权限,正在被逐渐剥离。”
“但只要最高的权限,交由给其他概念的践行者,这囚笼的世界,就能脱离羊神的『叙事』——这世界的本质,是创造『叙事』使徒的无情机器,我也正利用了这一点。”
“让其他概念介入,『存在』本身,亦或是『意识』的派系……暗破找你,我并没有管她。”
“羊神,想要六儿成为祂的使徒。而我不希望,她像我一样,成为『叙事』的傀儡——你最想知道的问题,我为什么要逼迫六儿去杀大家?坦白说,最初我只是想独占六儿的爱。”
“其次,杀戮的剧情,导致主角过激的情绪反馈,最容易积蓄用于升格『叙事』之力。同样,我反复压迫你,用权限让你绝望,同样如此……抱歉,尽管这样的回答,不会让你满意,但这就是事实。”
“若是故事的结局,如羊神所愿,六儿升格为『叙事』的使徒,那这世界,也将被羊神所废弃。到那时,所有人都会真正『死亡』。尽管我只爱六儿,但那不是我希望看到的结果。”
“怎么样?是选择相信我,还是相信你脑海中的羊神?若选择相信我,趁祂被隔离在外的这段时间,我们可以好好商量下接下来的计划——关于如何演下去,最终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思考许久,直到风停。伊莎贝·索尔维拉,闭上已经发黑的双眼。她感受着体内无数的愿望,最终吐出三个字:“我……同……意……”
“是你超脱世界本身的智慧,争取到了让我坦白一切的机会。待我们商量完计划后……”
起身整理衣着,梓月低眸,看向身侧的她,就如缓和氛围一般,坏笑道:“嘻嘻,羊神被隔绝在外,想报复祂一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