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那声音还在耳边回荡,像根针卡在神经里。
我没动,但也没听话。
手指已经顺着黑绳滑到U盘接口,轻轻一推,暗网登录界面跳出来,用户名Silent自动填充,密码栏闪得跟催命似的。
我盯着屏幕,脑子里却在放另一段录像——师父倒下前,指尖颤着指向我的银坠。不是让我逃,是让我记住什么。
可现在没时间细想。
门外脚步声越来越近,皮鞋踩在水泥地上,一声比一声重。
我深吸一口气,把笔记本电脑往怀里一搂,膝盖一挪,靠到了报废货车的轮胎边。这位置背光,摄像头扫不到,要是有人冲进来,至少能多撑三秒。
然后我点开暗网论坛,新建帖子。
标题就俩字:开战。
正文也不啰嗦:“顾氏三年内所有基因交易日志,谁能破解,赏五百万。限时七十二小时,擂台已开。”
底下附了个加密链接,是我刚埋好的“影蛛”病毒。这玩意儿就像个隐形捕鼠夹,谁敢点,谁就被反咬一口,顺着网线一路爬到他老家Ip。
发完帖,我还顺手加了条置顶评论:
“pS:我师父要是少一根头发,我就把顾氏实验室的通风系统改成毒气释放模式——反正代码在我手里。”
话音刚落,私信窗口“叮”地弹出一条语音。
点开,变调的声音像被砂纸磨过:“退出,否则你师父活不过今晚。”
我冷笑,直接切到蓝牙连接页面,搜到了师父静脉监测仪的信号。心率68,血压稳定,虽然弱,但还活着。
好得很。
我录了一段心跳骤停的音频,配上监护仪报警音,反手发回去,配文:“晚了。”
做完这套操作,我盯着屏幕等反应。
三分钟,两分钟,一分钟……
论坛突然炸了。
有人转发我的擂台帖,标题改成了《Silent疯了?公开悬赏挖顾氏祖坟》。
评论区瞬间刷屏:
“真敢啊!”
“这姐们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在玩火?”
“等等,那个cleaner_x上线了!”
我瞳孔一缩。
Id为“cleaner_x”的用户,正以管理员权限强攻我的服务器。
军方级加密,三层代理跳转,手法干净利落,一看就是老手。
但这人犯了个错——太急了。
每次攻击间隔,他的数据包都会泄露一丝原始信号波形。
我立刻调出记忆回放,画面回到师父咳血前那一幕:他手指抽搐着指向抽屉,嘴唇动了动,说了句我没听清的话。
现在重看,慢放0.5倍速——
他说的是:“影蛛……得用心跳解锁。”
我愣了半秒,赶紧切到监测仪,导出师父当前心电图波形,输入病毒密钥生成器。
“滴。”
“影蛛”激活,追踪模块启动。
屏幕上,一条红线开始逆向爬行,穿过层层伪装节点,像蛇钻进地缝,一点一点逼近源头。
我盯着进度条,手心出汗。
十秒,五秒,三秒……
“定位成功。”
Ip地址弹出来那一瞬,我差点以为自己眼花。
江氏生物总部,b区量子计算中心。
登录账户名:JSb_admin。
权限等级:最高。
我盯着那串字母看了足足三秒,才反应过来——JSb,江叙白。
是他?
还是有人冒用他的身份?
不管了。
我现在要做的不是猜,是杀进去。
我切换隐身协议,断掉真实Ip,用三十七个匿名中继节点做掩护,黑进了江氏生物内网。
系统很硬,防火墙像城墙,但我早就在他们数据库里埋过后门——上次帮江叙白查疫苗记录时顺手留的。
三分钟后,我进了监控主控台。
正准备调取cleaner_x的操作日志,屏幕突然一闪,弹出一个实时影像窗口。
画面里,江叙白坐在控制台前,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指节敲着键盘,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碰这系统。
他抬头,直视摄像头,嘴唇微动:
“抓到你了,Silent。”
我手指一顿。
不是因为这句话,是因为他身后的玻璃墙。
那一整面墙,全是冷冻舱。
排列整齐,编号从A-01到A-36,舱体泛着冷光,像冰窖里的棺材。
而最边上那个,编号A-00,舱盖微微起雾,里面躺着一个人。
女的。
长发贴着脸颊,皮肤苍白,呼吸微弱。
左脸有个梨涡。
和我一模一样。
我呼吸停了半拍,手指无意识收紧,指甲掐进掌心。
疼,说明不是幻觉。
我放大画面,镜头推进,看清她手腕——缠着黑绳,U盘挂在绳结上,款式和我随身带的一模一样。
不是仿的,是同一个款。
甚至……角度都一样。
我猛地想起师父临倒下前,为什么让我把银坠按在他手上。
他在确认什么?
还是……在验证?
我强迫自己冷静,启动画面定格分析,背景细节一帧帧扫过去。
冷冻舱顶部有标签,写着“A型实验体,状态:休眠”。
控制台上摆着一份文件,封面印着“b3计划·阶段三执行报告”。
江叙白的手指,正搭在电源开关上。
只要他轻轻一按,整个系统就能重启。
或者,彻底销毁。
我切断影像传输,防止对方反向追踪,同时把cleaner_x的所有操作日志打包下载,加密存进U盘。
做完这些,我没关电脑。
而是打开本地缓存,重新播放那段视频。
从头来,一帧一帧。
江叙白说“抓到你了”的时候,眼皮有没有眨?
嘴角有没有抽?
眼神是不是真的在看镜头,还是透过镜头在看别的地方?
我放慢到0.25倍速,盯着他的眼睛。
忽然,发现他右眼瞳孔在说最后一个字时,轻微收缩了一下。
像是……收到某种信号。
不是主动说话,是被人操控着念台词。
我心头一紧。
这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
是江叙白发来的匿名消息,只有三个字:
“快走。”
我没动。
反而把视频暂停,光标停在他身后冷冻舱的编号上。
A-00。
不是A-01。
是“零”。
是起点。
也是……替代品的编号?
我轻轻摸了摸颈间的银坠,低声说:
“你说抓到我……可我看清的,是你背后的那个人。”
然后我点开历史操作记录,找到cleaner_x第一次登录的时间。
三天前,凌晨两点十七分。
正是师父中毒的那天晚上。
我盯着那个时间戳,手指慢慢移到键盘上。
下一秒,我打开了江氏生物的档案系统,输入指令:
调取b3计划近三年所有实验体出入库记录。
屏幕加载了几秒,弹出提示:
【权限不足,请联系JSb_admin授权】。
我笑了。
很好。
既然你不让我看,那我就——
自己造个权限。
我打开代码编辑器,开始写一段新的入侵程序。
名字叫:“影蛛·第二代”。
专破最高权限。
专查A-00。
专打——
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