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咱们厂里正缺一笔五千块的贷款，你看能不能帮忙跟银行疏通一下？”
“小磊，这回恐怕真帮不上忙。
你没听说吗？最近银行不仅收紧信贷，多数银行干脆暂停放款了。”
“啊？怎么回事？”
“具体原因我也不清楚，能知道这个消息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是我们处长私下透露的。”
林芸在一旁奉承道：“还是大哥有本事，家里有个在机关工作的，办事就是方便。”
“这事我倒略知一二。”
何雨柱抿了口茶，语气平静。
冉秋枫和冉秋磊交换了个眼神，目光中的轻蔑更浓了。
他们本就瞧不上何雨柱——除了相貌周正，一个厨子怎么配得上自家妹妹？
这倒也罢了，顶多是身份差距问题。
可眼下这人竟敢信口开河，这种政策动向哪是他个厨子能知晓的？
这可是人品问题了。
冉秋枫转头对冉秋叶直言不讳：“小叶子，这事儿你得重新考虑。
这种人，我看实在不合适！”
冉秋叶神色骤变，刚要为何雨柱解释，却见他摆了摆手。
“银行这次暂停放贷，预计持续两个月左右。”
何雨柱依旧不疾不徐。
这话一出，冉秋枫表情顿时微妙起来。
若是泛泛而谈倒也无妨，可给出确切期限就不同了。
若是不相干的人随口一说自然无妨，但作为准姻亲，若事后被戳穿谎言，这脸可就丢大了。
即便再轻视何雨柱，此刻冉秋枫也不敢轻易断定他在胡诌。
何雨柱又啜了口茶，继续道：“众所周知，前阶段高层政策调整影响了经济运行。
经调研后即将全面转向，重点是减少计划经济的指令性作用，让市场机制扮演更重要角色。
简而言之，423号文件后市场将逐步放开，个体经济会迎来大发展。”
“正因如此，银行贷款方向也要调整。
具体比例取决于上层布局。
听说冉秋磊先生在国企工作？按新形势，贵单位未来可能面临较大冲击。”
原本作壁上观的冉秋磊一愣，没料到话题突然转向自己。
这年头国企职工地位堪比事业单位，待遇更优渥。
他向来颇有优越感，岂料何雨柱三言两语就要将他拉下神坛。
但看对方气定神闲的模样，又不像信口开河。
冉秋磊心下忐忑，冉秋枫则震惊之余更觉尴尬——原以为是个跳梁小丑，不料小丑竟是自家兄弟。
冉秋叶暗自欣喜。
虽说是至亲，但心里终究偏向未来丈夫。
何雨水也颇感骄傲。
自家哥哥看似不显山露水，却总能在各种场合从容应对，甚至屡占上风。
“何先生，您这些消息来源是……”
冉秋枫态度恭敬了几分，谨慎地开口询问。
话刚出口，他便察觉失言。
如此机密之事，若他这般身份都未曾听闻，显然非同小可。
这般贸然打探，未免显得唐突。
何雨柱却浑不在意。
既然大领导敢将文件示人，自然意味着可以透露风声。
说不定这正是上头的授意，意在试探各方反应，为最终决策铺路。
这份文件是我在大领导家中亲眼所见，内容千真万确。
未来必将掀起惊涛骇浪，若有想法，还是早作打算为妙。”
冉秋枫眉梢微动：既如此，何先生有何打算？
我嘛，也没太大动作，先小试牛刀。
准备开间饭馆，再办个古玩市场。”
嘶——
冉秋枫与冉秋磊相视一眼，难掩震惊。
他们这些收藏爱好者深知古玩行当的水有多深，单是玩票就需要雄厚资金。
眼前这人竟要自建市场，财力之雄厚令人咋舌。
冉秋叶看着兄长们惊讶的模样，暗自好笑。
她见识过何雨柱的部分藏品，知道他早有准备，绝非一时兴起。
但在外人眼中，这简直惊世骇俗。
何先生认为个体经济前景可观？
不是可观，而是大有可为。
首批下海者必将成为时代弄潮儿。
当然，机遇与风险并存，并非人人适合。”
正说着，包厢门开，服务员引着两位中年夫妇入内。
男子温文尔雅，女子端庄大方，气度不凡。
爸！妈！冉家兄妹齐声问候。
叔叔阿姨好。”
何雨柱兄妹也起身致意。
好好，你就是小何吧？这是令妹？听小叶子说起过，你们兄妹真不容易。”
多谢叔叔关心。
虽父母早逝，但有邻里照应，日子还算顺遂。”
咦？京城大酒店竟有这等好酒？冉父目光落在杜康酒上，眼前一亮。
冉秋枫忙道：知道您爱喝茅台，已让服务员换精装茅台了。”
换什么换！你呀，好酒却不识货。
这杜康面前，精装茅台根本不值一提。”
爸，杜康怎能与茅台相提并论？
孤陋寡闻！你看这年份，这可是建国时为国宴 ** 的杜康。
当年仅产五百瓶，专供上层。
酒厂自己都不得留存。”
此等珍酿，寻常人难得一见。
京城大酒店怎会有这等藏品？
冉秋枫望向何雨柱：这是何先生带来的。”
小何啊，为了娶我们家小叶子，你可真是下血本了。”
冉父打趣道。
何雨柱笑道：叔叔说笑了，这是某位领导所赠。”
看来这位领导来头不小啊。”
冉父心领神会，不再深究。
入席吧！
冉母打量着何雨柱，目光中带着审视。
这位声乐教授出身名门，对掌上明珠竟钟情于一个厨子，心中难免诧异。
她只觉得这简直是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小叶子，明天国家大剧院上演歌剧《茶花女》，你和小何一起去看看吧？
妈，怎么能让小叶子看这种东西呢？那个茶花女就是个**！男主角也不是好东西，玛格丽特和阿芒凑一块儿，简直就是一对卖银票昌的！
冉母听完，扶着额头低下了头。
她本想借这个机会试探何雨柱的见识，没想到自己儿子反倒上钩了。
......
今天是大领导正式复出的日子。
刚复出就接到任务，要在大饭店接待一批特殊外宾。
由于外宾身份尊贵，接待规格极高。
上面早就指示大饭店准备满汉全席款待外宾。
能做满汉全席的厨师全国不超过五十人，能做好的更是凤毛麟角。
大饭店也只有一位这样的大厨。
自从接到通知，饭店就把这位大厨当宝贝供着，连家都不让回，生怕出意外。
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
今早大厨刚进厨房就突发腹痛。
事情闹得连警方都介入调查，看是否有人蓄意破坏。
大领导闻讯立即赶到饭店。
这是他复出后的首件大事，绝不能出差错。
上次在何雨柱家差点栽跟头，多亏聋老太太帮忙。
这次可不能再出意外。
满汉全席已经通知外宾，临时取消会影响国家声誉。
大领导一边安排医生紧急诊治，一边联系其他饭店找替补厨师。
尽管做了周全安排，大领导仍坐立不安，让白秘书每五分钟汇报一次。
白秘书深知此事关系重大，马不停蹄地奔波着。
......
冉秋叶一家都有很高的文学修养，尤其精通外国文学。
她两个哥哥走的是仕途，对文艺只能说略知一二。
当年《茶花女》刚传入时确实备受争议，冉秋枫的观点代表了不少人的看法。
但在冉家人眼里，这就是没文化的表现。
冉母本想用这部歌剧试探何雨柱到底是普通厨子还是深藏不露。
这个年代很多专家都隐于市井，冉母很清楚这点。
她太了解女儿了，根本不信何雨柱会是个普通人。
谁知抛出的诱饵竟被大儿子一口吞下。
看到母亲的反应，还有父亲妹妹尴尬的表情，冉秋枫似乎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何雨柱心里明白，今天的聚会就是冲着他来的。
虽然他可以不在意冉家人的眼光，但冉秋叶在意啊！哪个姑娘不希望自己的心上人得到家人的认可呢？
何雨柱自然不会为了那点面子，让冉秋叶难堪。
要不然，刚进门时冉秋枫和冉秋磊的态度，他就该当场怼回去了。
冉先生可能没看过这部歌剧吧？有机会可以去欣赏下，这可是享誉世界的经典剧目，位列全球十大歌剧之一呢。”
冉母眼睛一亮。
她原想着，何雨柱要是听说过《茶花女》这部作品，至少说明他不是个文盲。
没想到他居然还知道这部歌剧的国际地位，这可就不是随便翻翻书能了解到的了。
冉父也有些惊讶。
他本来正研究着那两瓶杜康酒，闻言不由得抬头打量了何雨柱一眼。
何先生上过大学？
何雨水生怕哥哥被人看不起，连忙插话：叔叔，我们父母走得早，哥哥根本没机会上学。
但他特别爱看书，卧室里专门打了书架。
秋叶姐去过我家，还夸我们藏书多呢！
这番话让冉父冉母颇为意外。
受过教育的人有见识不稀奇，但一个自学成才的人能有这般见解，反倒显出天赋不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