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梦书屋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他声音嘶哑,命令不容抗拒。

我站着没动。膝盖像是锈住了,一种陌生的倔强从血脉深处钻出来。

普措猛地转身,蛇头杖带着风声呼啸扫向我膝弯!

速度快得根本不似一个老人。

但我的身体反应更快——或者说,不是我反应快。是那股蛰伏的力量自主地驱动了肌肉。腰肢以一种近乎扭曲的柔韧向后一折,杖尖擦着裤腿掠过,带起一小片凉风。

普措阿公的动作僵住,浑浊的老眼在昏暗火光下骤然缩紧,死死盯住我避开的位置,又缓缓上移,落在我脸上。

他脸上每一道皱纹都绷得极紧,像是看到了极其可怕又极其渴望的东西。

“果然…”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哭又像是笑,“她到底…还是给了你…”

“金蝉蛊…她熬了一辈子,把自己熬成了蛊蜕,原来是为了…”他蛇头杖“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干枯的手猛地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骇人,指甲几乎掐进我肉里。

另一只手颤抖着撕开我右臂的衣袖。

小臂皮肤光洁,只有刚才撬棺时沾上的泥污。

但就在他手指触碰的刹那,皮肤之下,一道淡金色的细线倏然浮现,如同活物般急速游动了一寸,又瞬间隐没。

普措阿公像被火烫到一样猛地撒手,踉跄着后退两步,撞翻了火塘边一个竹篓,里面晒干的蝎子草撒了一地。

他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指着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它认你了…它醒了…”

昏暗中,他的眼神变得疯狂而贪婪,却又被巨大的恐惧死死压着。

“她不是圣女…她是黑水寨百年来最大的蛊婆!她骗了山神,骗了先祖,骗了我们所有人!她用圣女的香火愿力滋养那邪蛊,躲过了每一次查验…她炼成了,却把自己炼成了空皮!现在…现在这东西…”

他浑浊的眼睛几乎凸出来,死死盯着我的手臂。

“这东西在你身上!”

屋外,夜风呜咽着穿过屋檐。

火塘里的炭爆出一颗火星。

我慢慢拉下衣袖,遮住手臂。

血脉里的东西安静下来,仿佛从未苏醒。

我看着眼前状若疯魔的老人,终于开口,声音平直得没有一丝波澜:

“所以,奶奶让我跑,是怕你们?”

“怕我们?”普措阿公像是听到了世间最荒谬的笑话,那张布满深刻皱纹的脸在跳动的炭火光晕里扭曲,疯狂与恐惧交织,最终沉淀为一种近乎绝望的讥诮,“呵…她怕的是‘规矩’!是寨子百年来…不,是这哀牢山千年传下的…铁律!”

他猛地弯腰,枯瘦的手指近乎痉挛地抓起地上散落的蝎子草,又任由它们从指缝簌簌落下。

“圣女…蛊婆…一体两面!山神要的是至纯至净的供奉,可这莽莽深山,毒瘴横行,虫豸遍地,纯粹的‘净’怎么活得下去?黑水寨凭什么立足?”他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带着血丝般的嘶哑,“需要力量!需要能驱虫辟瘴、能与这蛮荒凶地抗衡的力量!那就是‘蛊’!”

“可蛊…是阴祟之物,是污秽之根!山神厌弃!”他猛地指向窗外寨子的方向,手臂颤抖,“所以要有圣女!用她的洁净皮囊,骗过山神,承纳香火愿力!而真正的力量…那庇佑寨子不被毒虫猛兽吞噬、不让瘴气弥漫入户的力量…必须藏在圣女的躯壳之内,用愿力滋养,却又绝不能被人察觉!一旦蛊虫的气息泄露,被山神感知…整个寨子都会迎来神罚!灭顶之灾!”

他喘着粗气,眼球上布满血丝,死死盯住我:“历代圣女…都是蛊婆!都必须用一生去平衡体内的‘净’与‘秽’,用意志压制蛊性,维持那该死的、脆弱的表象!直到死,都要带着这个秘密彻底烂在棺材里,保持‘纯洁’的假象,安稳下葬,让那蛊虫随着尸身一同归于尘土,才算功德圆满!”

“可她!”普措的声音陡然尖厉,充满了无法理解的震怒和一丝…隐秘的惊叹,“她竟然不甘心!她炼的不是寻常护寨蛊!她偷偷炼的是传说中能脱胎换骨、近乎永生的金蝉蛊!她想挣脱这宿命!她用一辈子演戏,骗过了所有检查,骗得山神香火将那蛊王滋养成熟…她成功了,却也失败了!”

“金蝉蜕壳,肉身化蛊,那是逆天而行!她的人性、她的肉身根本承受不住蛊王成熟的力量,只留下一张空皮和彻底苏醒的蛊王!”他的目光再次黏在我的手臂上,贪婪又恐惧,“那东西醒了,就需要新的宿主!它凭着本能,会寻找与她血脉最近、最契合的…”

“所以你开棺,根本不是惊扰她…”普措阿公的声音低下去,带着彻骨的寒意,“是你送上门,完成了她最后的仪式!那纸条…哼,‘跑’?跑哪里去?蛊王既已认主,你跑到天涯海角,也逃不出山神的感知!更逃不出…寨子的手心!”

他慢慢直起腰,捡起地上的蛇头杖,重新握紧,那点疯狂的神色渐渐被一种冰冷的、属于寨老的权威取代。

“现在,它在你身上。”

这不是疑问句。

火塘的光将他影子拉得巨大,投在挂满诡异布幡的墙壁上,摇曳如同山魈鬼魅。

“阿依,你不再是那个能躲在奶奶身后的小鹌鹑了。”

“金蝉蛊是灾祸,也是力量。是能引来神罚毁灭寨子的诅咒,也是…或许能真正让黑水寨摆脱这千年循环的唯一希望。”

他向前逼近一步,蛇头杖的尖端几乎要点到我的胸口,目光灼灼,带着不容抗拒的压迫。

“交出它。”

“把它交给寨子,由我们…由我来处置。这是你唯一将功赎罪、避免山神降怒的机会。”

屋内的空气凝固了。草药味混着炭火气,沉甸甸地压下来。

血脉深处,那冰冷的蠕动感再次浮现,悄无声息,却带着一种睥睨般的嘲弄。

我看着普措阿公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渴望与算计。

奶奶的字条在袖中贴着皮肤,字迹滚烫。

跑?

能跑到哪里去?

交出去?

交给谁?

交给这用圣女皮囊豢养蛊虫、却又视蛊虫为最大禁忌的寨子?交给眼前这个恐惧又贪婪的老人?

我慢慢抬起眼,迎上他逼迫的视线。

嘴角,那抹冰冷的弧度又无声地勾了起来。

“阿公,”我轻声说,声音里的沙哑被一种奇异的韵律取代,“它现在…是我的了。”

“你说,它醒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屋内死寂。

火塘里最后一点炭火挣扎着明灭,将普措阿公脸上那错愕、震怒、继而转为极度阴沉的表情照得忽明忽暗。他手中的蛇头杖微微抬起,杖尖那枚被摩挲得油亮的黑曜石蛇眼,正对着我的咽喉。

空气绷紧得像一根即将断裂的弓弦。

血脉里的东西似乎感应到这凝滞的杀机,不安地躁动了一下,一股尖锐的刺痛顺着臂骨窜上,激得我指尖微微一颤。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刹那——

“普措阿公!普措阿公!”

急促慌乱的拍门声和叫喊猛地砸破了死寂,是岩刚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惶。

“不好了!出事了!溪口…溪口李家的娃崽…没了!”

普措阿公抬起的蛇头杖猛地顿在半空,霍然转头看向剧烈震颤的木门,厉声喝问:“嚎什么!说清楚!”

“捞、捞上来的…只剩…只剩一层皮!裹在水草里!跟…跟棺材里那个…”岩刚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无法抑制的恐惧,“一模一样!”

轰——

像是一道惊雷劈在头顶。

普措阿公脸上的阴沉瞬间碎裂,被一种近乎惊骇的苍白取代。他猛地扭头,那目光再次钉死在我身上,这一次,里面不再是算计和逼迫,而是赤裸裸的、看到灾祸本身的恐惧。

“你…”他嘴唇哆嗦着,蛇头杖终于无力垂下,“你才刚出来…它才刚醒…怎么会…”

我站在原地,手臂内的刺痛感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麻木。溪口李家…那娃崽我认得,才五岁,胖乎乎的,见人总会咧着嘴笑。

一层皮。

胃里一阵翻滚。

不是我。

不是我做的。

可那冰冷的联系,却丝丝缕缕地缠绕上来,将我的血脉与那远处河滩上可怖的惨状无声地连接在一起。

“是反噬…”普措阿公失魂落魄地喃喃,像是瞬间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金蝉蛊乃蛊中之王,凶戾无比,初醒必要血食…它饿了…它等不及了…”

他猛地抓住我的肩膀,手指冰冷如铁钳:“是你!是你惊动了它!是你把它放出来的!”

木门被从外面猛地推开,岩刚和其他几个青壮惨白着脸挤在门口,火把的光照进来,映亮他们满头冷汗和惊惧的眼神。

“阿公!寨子里都在传…说是…说是圣女变了蛊婆,回来索命了!”岩刚的声音发颤,目光扫过我,又触电般缩回,不敢直视。

恐慌已经像山火一样烧起来了。

“闭嘴!”普措阿公猛地呵斥,但声音里透着虚弱的色厉内荏。他死死盯着我,浑浊的眼珠急速转动,像是在下一个极其艰难的决定。

终于,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松开我的肩膀,踉跄一步,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

“把她…关进祭坛旁边的石屋。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不准给她吃喝!立刻去!”

岩刚几人一愣,显然对这个处置感到意外,但看着普措阿公那灰败的脸色和不容置疑的眼神,只能硬着头皮上前。

“阿依…对不住了…”岩刚不敢看我的眼睛,声音发虚,伸手想来扭我的胳膊。

我微微侧身,避开了他的手。

自己转身,朝着门外走去。

脚步踩在冰冷的石板上,异常平稳。

身后,是死一样的寂静和无数道惊疑恐惧的目光。

祭坛在寨子东头的山壁下,一座低矮的、用黑色山石垒砌的屋子,终年不见阳光,阴冷潮湿,是寨子里用来关押触犯重大寨规之人的地方,也是每逢祭祀前,禁锢“祭品”的囚笼。

石屋的铁门沉重,合上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哐当巨响,最后一丝天光被彻底掐灭。

绝对的黑暗和死寂笼罩下来,只有渗入石壁的阴寒水汽,和空气里弥漫不散的、陈年血污和香烛混合的古怪气味。

我靠墙慢慢坐下,冰冷的石壁激得皮肤一颤。

黑暗中,视觉失去作用,其他的感官却变得异常敏锐。

手臂内,那蛊王彻底安静了下来,像饱食后餍足的兽,蛰伏在血脉深处,只余下一种缓慢而有力的、与我心跳逐渐同步的搏动。

一下,又一下。

冰冷,而强大。

溪口娃崽那张笑脸在绝对的黑暗里浮现,随即被水草缠绕的、空荡人皮的可怖景象覆盖。

胃里再次翻涌。

不是我。

但…是因为我。

撬开棺木的那一刻,某种平衡就被彻底打破了。链锁断裂,凶兽出柙。

奶奶用一生维持的假象,用一张人皮留下的警告,普措阿公那恐惧又贪婪的复杂眼神,寨民们惊惶的流言…碎片在脑中旋转碰撞。

金蝉蛊…

它饿了。

黑暗中,我慢慢抬起手,放在眼前。

什么也看不见。

但我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它醒了。

而我,是它新的牢笼。

绝对的黑暗里,时间失去了流速。

只有石缝渗出的水珠,间隔漫长地滴落,砸在坑洼的地面,发出单调而冰冷的“嗒”声。

像死亡的倒计时。

手臂内的搏动平稳而有力,与我自己的心跳渐渐重合,不分彼此。那是一种蛮横的、不容置疑的共存,冰冷的力量感在四肢百骸缓慢流淌,驱散了石牢的阴寒,却带来另一种更深沉的寒意。

饿。

不是我的饥饿。是血脉深处那东西传递来的、最原始纯粹的欲望。空泛,却具有可怕的侵蚀力,蚕食着我的理智,将溪口娃崽那裹着水草的空皮景象一次次推到眼前。

不是我。

但它在等我投喂。

铁门外的世界死寂无声。普措阿公的“不准靠近”显然被严格执行了。没有脚步声,没有交谈声,连往常夜间应有的虫鸣都消失了。整个寨子仿佛被无形的恐惧扼住了喉咙,在黑暗中屏息等待。

随梦书屋推荐阅读:斗罗2:和霍挂比金手指后成团宠穿越成姐姐,妹妹你要干嘛?问鼎记!寻找胭脂[射雕同人]妖女七零:炮灰夫妻发家忙七零之小媳妇甜甜嘴疯批跑断腿穿越异界之崛起逆世穿越之灵域传奇盛宠之嫡女医妃陆沉周若雪小说免费阅读全文好孩子小明去哪了盗墓:选对喜欢的CP嗑合成召唤摄政王的神探娇妻龙珠:我能吸收能量变强游走诸天,全靠暗黑技能多!我有一个诡王朝精灵游病娇师姐装呆套路我,人麻了!娱乐圈,大佬只想摆烂掐指一算,你是逃犯!重生娇妻已上线崩坏:雷电芽衣之名阴郁疯批师尊,对我垂涎欲滴快穿之这段数据成精了吧我在万界都有分身是拖油瓶也是青梅竹马我打打打打打打死你个渣男换老公女尊也得嫁人斩神:穿越后的决斗之旅四合院:开局先把媳妇娶了抗战:我们的59在前进重生木兰辞温院长身娇体软,京圈太子爷对她上瘾狐妖:剑圣一心重生1962之开局怒扇禽淮茹要命!我睡的小白脸是首富太子爷星林风途小鬼拜师绑定神豪系统,我有亿点点钱味主骑砍:从破落农庄开始四合院,开局一个太初仙境手握空间,和离后开启流放高端局仙游云风录重生最强农妇修仙之混沌道果鬼鬼鬼鬼鬼鬼鬼四合院:老婆景甜,秦淮如酸了
随梦书屋搜藏榜:我的后宫奋斗记穿越改造男女的身高体重快穿之鬼差女配打工日常冷冬气候种田,我在古代开超市位面收集功德高武:金手指姐姐是我的理想型无上至尊是狼不是狗给疯批霸总当替身后,我成了顶流盗墓:反派系统,开局保护伞公司下堂王妃是毒医救命!我好像被禁欲陆警官看上了重生六零,带着空间宠夫暴富被迫攻略反派剑尊后,全书he了通天神医本是人好可不可以勇敢点从龙族开启的异世界生活表白装高傲,我转身校花崩溃哭了除魔人:开局遇到大黑佛母恋综直播:女扮男装的她引爆热搜重生之后,娶了诡新娘做老婆孤女穿成小丫鬟龙族之龙骑士从聊斋开始,证就人道古史!爱的谜题:林晓萱要命!和章鱼网恋后,他疯了!重生之青樱回来后整顿后宫海贼王:渣女今天也在努力死遁跨越时空的花季我,诡异NPC,吓唬哥哥怎么了劫天之人天灾囤货,灵泉空间种田记[综韩]黑色阳光重生不谋爱,京圈大佬给我下跪了金玉传奇终默沦陷修罗场,大佬都想独占她守寡三年后,整个侯府跪求我原谅五十年代卷到飞升帝妃掌妖异血瞳乱天下港综开局之我有一座万界楼林海边和陈心的爱情故事叶罗丽之命宝可梦科普与职业日常心被俘获后?我化形了!回到旧石器时代无尽轮回:从禁酒令开始月老可能忘了给我绑红线
随梦书屋最新小说:和离王妃生四胞胎,无嗣皇家馋哭凤谋:冷血权臣的卧底宠妃锦堂春深锦绣山河红棺咒:明清轮回我在江湖社恐的那些年中国桃色大案纪实崩铁:闪之所向,即为王道凡人修仙,开局捡到聚宝仙鼎傅少,夫人带球跑三年了重生洪荒,吾乃东皇太一诸天射雕:每年无敌功力翻一倍原神之戴夫的奇妙提瓦特之旅继承钟馗,我,巡阳使,修魔我在大清卷KPI长安急诊录:医女的跨时空爱恋抗战:我靠系统召唤百万雄师诸天:影视漫游原地读档雷震九天我有一剑荡九天重生修罗场,基建救大命丹帝归来复仇逃荒,狗都不逃!苟在深山种田忙我穿书,他重生,霸总系统一锅端软萌小甜Omega,谢总宠上天女帝觉醒:朕的皇夫皆是棋子崩铁:执掌贝洛伯格的我再次奋斗京婚恃宠看,我豢养的前世仇家多可爱锦绣凰途:弃女荣华路云龙海夫人刚下山,她又A又飒出马仙女友与程序猿恶婆婆号令全家,逃荒顿顿吃肉全世界只有我会修复万物阴阳双鱼录魔法吞天凡根修神传岚岚讲鬼故事公子他总在被团宠路人,但闪婚到了大院高干子弟港片:蒋天生不当人,我狂虐方婷男杀手变老太,被系统气的乳腺疼七零,和知青丈夫靠学习系统逆袭逆袭:庶女的开挂人生女泼皮从良的日常重生柳玉:开局拒绝韩立收徒陈小七的作死仙途乱入英雄无敌首富大小姐是农村来的槐树下我们的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