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的硝烟和血腥气尚未完全散去,寨子里忙碌而疲惫。受伤的寨民被抬去医治,牺牲者的遗体被妥善安置,空气中弥漫着悲伤与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陆铭瘫坐在那棵被他催生得大了好几圈的古树底下,感觉身体像个被挤干的海绵,连吐槽的力气都快没了。
“亏了亏了……这次真是血亏……”他看着自己还在微微发抖的手,有气无力地算计,“消耗这么多能量,也不知道吃多少顿红烧肉才能补回来……关键是,这算见义勇为吧?有没有见义勇为奖金?或者寨子里给发点营养费?”
姜炎倒是忙得脚不沾地,但精神头极好。他穿梭在伤员之间,运用新获得的“万灵调和”法门和更精深的草药知识,处理伤势的效果奇佳。原本需要数月才能恢复的伤口,在他的调理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那些诡异的毒素和腐蚀性能量,也被他巧妙地引导、中和。寨民们看他眼神,简直像是在看活神仙。
“姜小哥!多谢你了!”
小神医,我这腿感觉好多了!”
“以后你来寨子,酒管够!”
听着这些质朴的感谢,姜炎心里比吃了蜜还甜,之前那点因为血脉稀薄而产生的自卑感一扫而空,腰板都挺直了不少。他甚至开始主动指导寨民如何辨认和使用附近一些具有疗伤效果的常见草药,普及基础卫生知识,俨然一副“寨子荣誉医师”的派头。
玄璃则安静地坐在一处较高的吊脚楼屋檐上,俯瞰着整个寨子。她手中把玩着一小块从改造战士身上取下的、闪烁着不稳定能量的金属碎片,眼神专注,像是在破解什么密码。偶尔有寨民抬头看到她,都会敬畏地低下头,快步走开。她刚才展现出的恐怖战力,已经深深烙印在每个人心里。
大祭司指挥着寨民清理战场,安抚人心。他脸上的悲戚难以掩饰,但看向陆铭三人时,目光中的感激和认同却是实实在在的。尤其是对姜炎,他不时微微颔首,眼中流露出长辈对出色晚辈的赞赏。
等到局面大致稳定,大祭司迈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到陆铭三人面前。他先是对姜炎郑重说道:“姜小友,你之医术仁心,已得先祖真传。此番恩情,寨子铭记于心。你与我炎帝一脉,缘分匪浅。”
姜炎连忙摆手,脸都红了:“大祭司您言重了!救死扶伤是本分,更何况我们也是自救。”
大祭司点点头,目光转向陆铭,眼神变得更加复杂深邃。他沉吟片刻,从怀中取出一个用油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小袋子,递给陆铭:“陆小友,你虽非我族血脉,但身怀异力,助我寨渡过此劫。此乃寨中珍藏的几种古老药种,在外界早已绝迹,或许……对你等日后有所帮助。”
陆铭一听“古老药种”、“外界绝迹”,眼睛瞬间亮了,疲惫感一扫而空,双手接过袋子,像是捧着什么绝世珍宝,嘴里却客气着:“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大祭司您太客气了!我们就是搭把手,应该的应该的!” 心里已经开始飞速计算这些种子的市场价值,以及如何忽悠姜炎批量种植实现财富自由。
大祭司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嘴角几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补充道:“此药种灵性十足,需以特定古法培育,心术不正者,难以使其萌发。” 算是隐晦的警告。
陆铭脸不红心不跳:“明白明白!我们一定用爱浇灌,用心培育,绝对不辜负大祭司的期望!” 心想大不了让姜炎去折腾,自己只管数钱。
最后,大祭司的目光落在玄璃身上,停顿的时间最长,眼神也最为复杂,有探究,有忌惮,甚至还有一丝极淡的、仿佛追溯久远记忆的迷茫。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微微颔首,道:“多谢姑娘出手。”
玄璃只是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算是回应,注意力依旧在那块金属碎片上。
就在陆铭以为客套结束,准备拉着姜炎研究药种的时候,大祭司却示意他借一步说话。两人走到一旁僻静处。
大祭司看着陆铭,压低了声音,语气带着一种探寻历史真相般的肃穆:陆小友,老朽有一事,关乎上古遗谜,望你如实相告。
大祭司您说?陆铭心里嘀咕,不会是反悔了想要回种子吧?
你身上的气息......非常复杂,且独一无二。大祭司的目光仿佛要穿透时光,最初,灵兽躁动,老朽感知到确凿的律令之息,但其中又纠缠着一丝......连我族典籍中都仅存于传说的、更为源初的之意。这两者本应...... 他顿了顿,选择了一个谨慎的词,......本应殊途。
他紧盯着陆铭,一字一句地问道:你家族之中,可曾有过于上古纪元、于血脉源流方面的......异样传承或记载?
陆铭被问得一愣,心里也是莫名其妙。我就是个走了狗屎运激活了女娲血脉的穷屌丝啊?他挠了挠头,一脸无辜加诚恳:大祭司,不瞒您说,我真就是个普通家庭,祖上八辈儿都是老百姓,啥记载也没有......您说的这些,我听着跟天书似的。
大祭司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见他不似作伪,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与更深的困惑。他沉默片刻,缓缓道:看来,机缘未至,或是你自身尚未察觉。孩子,你的血脉,恐怕并非简单的觉醒。那之息,或许并非外来沾染,而是你自身本源中......早已存在的一部分。只是这其中的因果,老夫亦无法参透。
他拍了拍陆铭的肩膀,语气带着一种嘱托:前途莫测,你好自为之。或许未来,真相大白之时,还需你来解答老夫今日之惑。 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陆铭看着大祭司的背影,摸了摸鼻子,心里也有点打鼓:“这老头说话说一半,怪吓人的……像我但又不同?难道我还能是女娲娘娘和隔壁老……咳咳,不能乱想。” 他甩甩头,决定把这种想不明白的事先抛到脑后,反正船到桥头自然直,当务之急是研究怎么把手里这包“古董种子”变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