纲弥代家被一掌抹平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那股源自深渊掌印的寂灭气息依旧萦绕在瀞灵廷上空,令所有死神,尤其是那些心怀鬼胎的贵族们,噤若寒蝉。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就在瀞灵廷内部因陈御风的雷霆手段而陷入一种诡异的沉寂与恐慌时,更大的威胁,已然兵临城下。
尸魂界与虚圈的交界处,断界之外。
原本相对稳定的空间壁垒,此刻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剧烈地扭曲、震荡起来!无数道漆黑的裂缝猛地撕裂开来,散发出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虚的腥臭灵压!
紧接着,如同决堤的洪水,密密麻麻、形态各异、嘶吼咆哮的虚,如同潮水般从裂缝中涌出!其中,体型庞大、戴着白色骨质面具的基力安级大虚比比皆是,甚至不乏亚丘卡斯,乃至数头气息格外恐怖、身形独特的瓦史托德级大虚坐镇后方!
这是虚圈沉寂多年后,一次前所未有的大规模、有组织的入侵!其规模远超历史上任何一次虚潮!
显然,蓝染的残余势力,或是虚圈本身新崛起的王者,趁着瀞灵廷内部因陈御风而动荡不安之际,发动了总攻!
“警报警报!断界边缘出现大规模虚群反应!数量……数量无法估算!确认有瓦史托德级存在!”
“瀞灵廷防护壁正在遭受冲击!”
“请求各番队立刻支援!重复,立刻支援!”
凄厉的警报声响彻整个瀞灵廷。所有番队的队舍瞬间进入最高战备状态,一道道强大的灵压冲天而起,向着边界疾驰而去。
总队长山本元柳斋重国面色前所未有的凝重,他手持流刃若火,亲自率领一番队精锐奔赴最前线。其余队长,如朽木白哉、日番谷冬狮郎、更木剑八(已重新获得浅打并有所突破)等,也纷纷带领部下出击。
一时间,瀞灵廷边界,灵子爆炸的光芒、虚的嘶吼、死神的喊杀声、鬼道的轰鸣响成一片,战况瞬间进入白热化!
然而,虚的数量实在太多了,而且其中强者不少。死神们虽然英勇奋战,但在如同无穷无尽的虚潮冲击下,防线开始节节败退,不断有队士受伤甚至牺牲。
“该死!怎么这么多!”
“顶住!不能让它们突破防线!”
“队长!左侧出现三头亚丘卡斯!”
战场形势,岌岌可危。
……
真央灵术院,陈御风的庭院。
外界的喊杀震天,灵压碰撞的波动如同风暴般席卷而来,打破了庭院的宁静。
陈御风微微蹙眉。他并非在意死神的伤亡或是瀞灵廷的存亡,而是那无数虚汇聚在一起散发出的、混乱、污秽、充满食欲与毁灭的灵压波动,形成了一片巨大的、令人极度不悦的“噪音污染区”。
“呱噪。”
他放下茶杯,缓缓站起身。一步迈出,身影已从庭院中消失。
下一刻,他已出现在瀞灵廷边界战场的上空,凌空而立,俯瞰着下方如同炼狱般的景象。
他的出现,并未引起太多注意。毕竟战场上灵压混乱,气息驳杂。
山本总队长正挥舞着燃烧的流刃若火,将一片基力安化为火海,但更多的虚立刻填补上空缺。更木剑八狂笑着在虚群中冲杀,浑身浴血,却也被数头亚丘卡斯缠住。朽木白哉的千本樱景严绞杀着大片虚,但面对源源不断的补充,也显得力不从心。
一头体型格外庞大、形似巨蜥的瓦史托德,突破了数位副队长的拦截,带着毁灭的气息,冲向后方灵力稍弱的死神阵营,张开了布满獠牙的巨口,恐怖的虚闪正在凝聚!
“不好!”
“快拦住它!”
几名队长脸色剧变,却被眼前的对手死死缠住,无法脱身。
就在那瓦史托德的虚闪即将喷射而出的瞬间——
天空中的陈御风,动了。
他甚至没有去看那头瓦史托德,只是并指如剑,对着下方那如同黑色潮水般的虚群,随意地,横向一挥。
动作轻描淡写,如同画家随意勾勒一笔。
但就是这随意的一挥,一道无形无质、却仿佛能切开天地、划分阴阳的混沌剑罡,骤然出现!
这道剑罡并非实体,也非灵子构成,它仿佛本身就是“切割”与“湮灭”这两种概念的结合体。它横贯整个战场,宽度无边无际,以超越感知的速度,悄无声息地扫过整个虚群!
没有震耳欲聋的轰鸣,没有绚烂夺目的光芒。
在战场上所有死神、所有虚,那惊愕、茫然、乃至恐惧的目光注视下,那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数量近乎无穷无尽的虚群——从最弱小的杂虚,到强大的基力安、亚丘卡斯,乃至那几头正在与队长激战、以及那头正准备喷射虚闪的瓦史托德——它们的动作,全部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下一刻。
嗤——!
如同微风吹过麦田,又如同热刀切入黄油。
整个战场上,所有被那道混沌剑罡扫过的虚,无论等级,无论形态,它们的身体,都在同一时间,齐刷刷地,从中断为两截!
断面光滑如镜,没有鲜血,没有内脏,只有最精纯的灵子,如同被某种绝对力量瞬间“杀死”了其存在结构,从断口处开始,迅速湮灭、消散!
前一刻还嘶吼震天、黑压压一片的虚潮,在陈御风这随手一挥之下,如同被橡皮擦抹去的污迹,瞬间……清空了大半!
只剩下一些处于战场边缘,侥幸未被剑罡波及的零星虚,呆立原地,发出了恐惧到极致的哀鸣,然后转身疯狂逃向断界裂缝。
整个战场,陷入了一片死寂。
所有死神,无论是队长还是普通队士,都保持着之前的战斗姿态,僵立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如同神迹……不,是如同噩梦般的一幕。
挥手之间,湮灭万千虚潮?包括瓦史托德?!
这……这真的是力量可以做到的吗?
山本元柳斋重国握着流刃若火的手,微微颤抖。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自己与这位“总导师”之间的差距,是何等的天渊之别。
更木剑八看着手中刚刚砍翻一头亚丘卡斯的浅打,再看向天空中那道青衫身影,独眼中第一次没有了战意,只剩下深深的无力与茫然。
朽木白哉收回了千本樱,望着那迅速变得空荡的战场,冰封的脸上,写满了震撼。
陈御风立于虚空,淡漠地看了一眼那些逃窜的零星虚,并未追击。对他而言,清理掉主要的“噪音源”即可,剩下的残渣,不值得他再出手。
他目光扫过下方如同石化般的死神们,最后落在了山本总队长身上,平淡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一个死神耳中:
“垃圾已清,剩下的,自行处理。”
说完,他不再停留,身形一晃,便已消失在原地,仿佛从未出现过。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战场上的死寂才被打破。
幸存的死神们面面相觑,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但那欢呼声中,却夹杂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是感激?是敬畏?还是……恐惧?
“清理战场,修补结界,统计伤亡。”山本总队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滔天巨浪,沉声下令。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沙哑。
这一战,瀞灵廷损失不大,但陈御风那挥手间定鼎乾坤的无上伟力,却如同最沉重的烙印,深深地刻入了所有参与此战死神的心中。
他,已非“强者”二字可以形容。
他是……行走于人间的天威!
而经此一役,陈御风在瀞灵廷的声望,达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顶峰。质疑与不服的声音,彻底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近乎盲目的崇拜与绝对的敬畏。
唯有陈御风自己,回到庭院后,只是觉得耳根终于清净了些许。
他端起那杯似乎永远也不会凉的茶,轻啜一口,目光再次投向那阴影深处。
“虫子清了一波,更大的,也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