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礼在车里确认卫东带人分散到古玩店周边布控后，才推门回店。前厅里，伙计们还围着画像小声复盘细节，杨教授则坐在藤椅上，用放大镜反复查看假青花瓷瓶，脸色因疲惫更显苍白。
“大家先停一下。”贺礼拍了拍手，声音沉稳，“我刚跟派出所沟通过，明天民警会来店里取证，假瓶子和交易记录都先锁好，别碰现场。”他扫过众人紧绷的脸，语气放缓，“今天这事不怪你们，古玩辨真伪本就有风险。天快黑了，都先回家休息，明天正常上班，后续交给我和警方处理。”
伙计们松了口气，小张挠着头说“贺哥放心”，王芳则仔细锁好保险柜，确认门窗无误后才带着人离开。店里只剩两人时，贺礼扶着杨教授起身：“您身体不舒服，我送您回家。”杨教授点点头，上车前又回头望了眼店招，满是自责，贺礼只拍了拍他的胳膊，没再多说安慰的话——行动比语言更实在。
送杨教授到家门口，看着老人进了楼道，贺礼刚才坐回车里，大哥大就急促震动起来，是卫东的电话。
“贺礼！抓着线索了！”卫东的声音又急又亮，却刻意压着音量，“我们盯着小李呢！他下班没回家，绕了三四个胡同，钻进了城南的一个小平房！开门的那男的，跟你们画的卖假瓶的人一模一样，连灰色中山装都没换！”
贺礼心里一沉，指尖立刻攥紧：“你们在哪儿？没打草惊蛇吧？”
“就在对面墙根躲着呢，他们没发现！”卫东说，“我让两个兄弟盯着门，其他人散在胡同口，跑不了！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们先堵着？”
“别冲动！”贺礼立刻制止，“你们继续盯着，千万别暴露！我现在就给派出所打电话，让民警过来布控，咱们人赃并获！”挂了卫东的电话，他马上拨通派出所老周的号码，语速飞快地报出地址和情况：“老周，骗子窝点找到了！在城南幸福胡同3号院，我朋友盯着呢，你们赶紧派人来，别让他们跑了！”
确认警方已经出警，贺礼立刻调转车头，往城南赶。车窗外的路灯飞速后退，他握着方向盘的手稳而有力——二万三的损失、店里的规矩、杨教授的愧疚，今天总算能有个交代了。
贺礼开车往南城赶，一路上紧踩油门，心里既盼着能尽快了结此事，又隐隐有些庆幸——幸好卫东盯得紧，没让这伙人跑了。等他拐进幸福胡同，远远就看见几辆警车停在路边，警灯闪烁，几个民警正守在小平房门口，心里瞬间踏实下来。
他停好车快步走过去，正好撞见卫东从院里出来，脸上带着兴奋：“贺礼，你可来了！警察刚进去，把里面三个人都控制住了，小李也在，那卖假瓶的和装做顾客的都没跑掉！”
贺礼点点头，跟着卫东走进院里。小平房里一片狼藉，地上散落着几个空酒瓶，墙角堆着几个包装好的盒子，民警正忙着拍照取证。小李和另外两个男人被按在墙边，头低着，再也没了之前的镇定。看到贺礼进来，小李的身子明显抖了一下，不敢抬头看他。
“贺老板，你来得正好，一会儿跟我们回所里做个笔录。”负责办案的老周走过来，手里拿着笔记本，“初步审问，这伙人不是第一次干这事了，专门挑古玩店下手，用假货掉包骗钱。”
贺礼跟着警车回到派出所，在审讯室外等了半个多小时，老周才拿着审讯记录出来，递给贺礼看：“这伙人的头目叫张老三，就是卖假瓶的那个，之前在外地骗了两家古玩店，这次是专门冲着你的‘雅藏阁’来的。”
他指着记录继续说：“他们早就踩过点，知道雅藏阁有杨教授坐镇，不好下手，就让小李想办法混进店里当伙计。小李是张老三的远房侄子，之前在琉璃厂摆过摊，懂点行话，就借着王芳亲戚的关系进了店。今天杨教授不在，张老三故意带着真瓶来卖，然后说去别的店问问，然后在回来找托起哄，趁机掉包真货，把假的卖给店里”
“我们已经在他们住处搜出了赃款，都卅在。”老周合上记录，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这次多亏你朋友盯得紧，不然这伙人说不定明天就跑路了。”
贺礼松了口气，心里的石头总算落了地。走出派出所时，天色已经全黑，他掏出大哥大给卫东打了个电话，说了案子的结果。挂了电话，他坐进车里，发动汽车往四合院的方向开——今晚总算能睡个安稳觉了。吃一斩长一智，店里还是有管理上的漏洞，以后要完善管理制度了，不然往后的套路是?个接一个，还得吃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