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北京炸酱面馆里,油亮的炸酱裹着筋道的面条,脆生生的黄瓜丝、圆润的黄豆撒在面上,香气在小小的店里漫开。白晴晴呼噜噜吞下一大口面,腮帮子还鼓鼓的,就猛地放下筷子,眼睛亮晶晶地拍了下桌子:“贺大哥,小雪!咱们来个比赛吧!下午各自逛潘家园,谁用最少的钱捡到最大的漏,晚上输的人请吃铜锅涮肉——就去上次路过的那家,听说他们家的羊蝎子锅底特别香!”
上官雪手里的筷子顿在半空,眼睛瞬间亮了。一上午跟着贺礼看瓷片、辨铜器,听他讲如何看胎质、认包浆,她早就在心里按捺不住,觉得自己摸透了些门道,连指尖都带着跃跃欲试的痒意。“好啊!”她立刻点头,语气里满是笃定,“刚才贺大哥讲的我都记牢了,说不定我就是天选之子,肯定能赢!”说着,她还悄悄挺了挺腰,仿佛已经看到自己捧着宝贝、成为“检漏冠军”的模样。
贺礼看着两人兴奋的模样,笑着点头,却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钱包,抽出两张百元大钞,分别递给两人:“比赛可以,但得加个规矩——买东西的钱不能超过200块,这钱你们拿着。”他怕两人手头不宽裕,又不好意思开口,干脆直接把钱递过去,免得她们因为钱的事放不开手脚。
白晴晴愣了一下,赶紧摆手:“贺大哥,不用不用,我们自己有钱!”上官雪也跟着摇头:“对啊,我们带了零花钱,够买小物件的。”
“拿着吧,就当是比赛基金。”贺礼把钱塞进两人手里,语气不容拒绝,“要是你们赢了,这钱就当是奖励;要是输了,也不用自己掏钱买东西,咱们就是图个乐子。”
两人对视一眼,只好收下钱,白晴晴把钱小心翼翼塞进钱包,笑着说:“那我们可就不客气啦!贺大哥,你等着,我肯定能用这200块捡到比你还好的宝贝!”
贺礼又叮嘱了两句:“别碰看着‘完美无缺’的老物件,尤其是号称‘明清官窑’的,十有八九是仿品;拿不准的多上手摸、多问两句,别被摊主忽悠;要是超过200块,不管多喜欢都别买,咱们新手先练眼力,不急着捡大漏。”
“知道啦!”白晴晴拉起上官雪的手就往店外跑,“小雪,咱们赶紧走,早逛早发现宝贝,晚了好东西都被别人挑走了!”上官雪也跟着起身,对着贺礼挥了挥手,脚步轻快得像踩了风:“贺大哥,咱们下午五点在门口集合,到时候看我的宝贝!”
贺礼听到上官雪说看我的宝贝儿就脸上热了一下。幸亏这俩姑娘心思单纯,没有发现什么。看着两人并肩跑向潘家园的背影,浅灰色的针织衫和白色的外套在人群里格外显眼,贺礼无奈地笑了笑,慢慢吃完碗里剩下的面。他没急着起身,坐在店里喝了杯温热的花茶,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心里既盼着她们能有小小的收获,体验到捡漏的乐趣,又怕她们被“赢比赛”的念头冲昏头,花冤枉钱买了仿品。
思忖片刻,贺礼结了账,往潘家园的方向走。他没刻意去找两人,而是自己慢悠悠逛着摊位,偶尔停下看看摊上的瓷片、小铜器,心里却悄悄惦记着那两个姑娘——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因为200块的限制,挑到合心意的物件。
逛到中段,远远就看见白晴晴蹲在一个卖旧书的摊位前,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画册,正跟摊主讨价还价:“大爷,这本画册150行不行?我就带了200块,还得留着买别的呢!”摊主摇了摇头:“姑娘,这可是民国的老画册,最少180,少一分都不行。”白晴晴皱着眉犹豫了半天,最后还是咬咬牙买下,小心翼翼地把画册放进包里,像是护着什么宝贝。
贺礼没上前,悄悄绕到另一边,就看见上官雪蹲在一个卖瓷片的摊位前。她面前摆着好几块青花瓷片,手里拿着一块带云纹的瓷片,对着阳光仔细看釉色,眉头微微蹙着,嘴里还小声嘀咕:“胎质够致密,青花发色也对,应该是老的吧?”
摊主是个头发花白的老人,见她看得认真,笑着说:“姑娘,你这眼光不错,这是康熙年间的民窑瓷片,20块钱,值了。”上官雪立刻掏出钱买下,又在摊位上挑了块带缠枝纹的瓷片,问清价格是30块后,也一并买下,算下来才花了50块,还剩下150块。
她小心翼翼地把瓷片放进随身的小布袋里,嘴角抑制不住地往上扬,像是捡到了稀世珍宝。贺礼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或许不用等到晚上,她现在已经收获了属于自己的快乐。
阳光渐渐西斜,潘家园里的人依旧热闹。贺礼自己逛了几个摊位,花100块收了一块小小的清代玉坠,想着要是两人都没捡到像样的漏,就把这个当作“漏”,让她们赢了比赛,高高兴兴去吃火锅。
手里攥着玉坠,贺礼慢慢往门口走,心里满是期待——不管最后谁赢谁输,今晚的铜锅涮肉,一定会格外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