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归墟核心出来，应天府的阳光正好，暖融融地洒在身上，苏凝忍不住抬手挡了挡，指尖透过的光线真实得不像话。她侧头看向身边的沈墨卿，他正低头为她整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指尖的温度熟悉又安稳，让她心头一阵发烫——死过一次又回来，才知这般寻常的温暖有多珍贵。
“在想什么？”沈墨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笑意。他刚处理完归墟之地的后续事宜，将阿古拉首领送回雪域部落，此刻脸上虽还有倦色，眼神却亮得惊人。
苏凝摇摇头，握住他的手：“没什么，就是觉得……像做梦一样。”她低头看着手腕上的金色印记，经过本源之力重塑后，印记变得更加温润，不再像之前那样带着压迫感，反而像是与她血脉相连的一部分。
两人刚走到府衙门口，就见一个锦衣卫急匆匆地跑过来，脸色发白：“沈大人，苏姑娘，出事了！城东的镜花楼，好多人进去后就没出来，进去找人的弟兄，也都失踪了！”
“镜花楼？”沈墨卿皱起眉，“那不是个卖铜镜的铺子吗？怎么会有人失踪？”
“不清楚！”锦衣卫急声道，“那铺子今早刚开张，老板说是从西域运来的奇镜，能照出人的本心，好多人都跑去看热闹，可进去后就再也没出来，铺子的门也从里面锁死了，怎么喊都没人应！”
苏凝的心猛地一跳，手腕上的金色印记微微发烫，一股熟悉的时空波动传来，却带着诡异的扭曲感：“不对劲，这不是普通的失踪案，里面有时空紊乱的气息！”
两人不敢耽搁，立刻跟着锦衣卫赶往城东。镜花楼前围满了百姓，议论纷纷，脸上都带着恐慌。铺子的木门紧闭，门楣上挂着一块崭新的牌匾，“镜花楼”三个字用金粉描过，在阳光下泛着刺眼的光。最诡异的是，门缝里没有透出丝毫光线，反而像是有黑气在隐隐流动。
“沈大人！”守在门口的锦衣卫上前见礼，“我们试过撞门，可这门硬得像铁，根本撞不开！”
沈墨卿抬手按在门上，指尖刚一触碰，就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吸力，像是要将他的内力吸走。他眉头一皱，后退一步：“里面有古怪，这门被时空之力加持过。”
苏凝走到门边，金色印记的光芒微微亮起，她能清晰地感受到，门后是一片混乱的时空，无数个微弱的时空分支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张巨大的网。“里面的时空乱了，那些失踪的人，恐怕是被困在时空分支里了。”
“时空分支？”沈墨卿愣了一下，想起未来的自己说过的话，“就是你之前提到的，不同选择造就的不同时空？”
苏凝点头：“没错。这镜子有问题，能强行撕裂时空，将人拉入不同的分支里。如果不尽快救他们出来，等时空分支稳定下来，他们就永远困在里面，再也回不来了。”
她正说着，门内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紧接着是玻璃破碎的声音。苏凝脸色一变：“不好！有人在里面破坏时空分支，这样会导致时空崩塌，里面的人都会死！”
沈墨卿不再犹豫，握紧绣春刀，催动内力，刀身的金光暴涨：“我来破门，你趁机进去救人！”他挥刀朝着门板劈去，金光与门板碰撞，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门板上出现了一道裂痕。
苏凝立刻凝聚金色印记的力量，将力量注入裂痕，门板上的时空之力瞬间紊乱，裂痕越来越大。“沈大人，再加把劲！”
沈墨卿咬紧牙关，再次挥刀劈去，门板“哐当”一声被劈开，一股诡异的寒气从里面涌出，夹杂着无数人的哭喊声和尖叫声。门内的景象让两人都惊呆了：铺子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铜镜，每个镜子里都映出不同的画面，有的镜子里是繁华的街道，有的是荒芜的废墟，有的甚至是战火纷飞的战场。而那些失踪的人，正被困在镜子与镜子之间的缝隙里，痛苦地挣扎着，他们的身体正在被时空之力撕裂，变得越来越透明。
“小心！”苏凝大喊一声，拉着沈墨卿躲开一面飞来的铜镜。那铜镜落地即碎，碎片上的画面瞬间消失，原本被困在里面的一个百姓也跟着不见了踪影。
“那些镜子是时空分支的入口！”苏凝快速说道，“不能让镜子破碎，否则被困在里面的人会彻底迷失在时空乱流里！”
沈墨卿点头，挥刀挡开周围飞来的铜镜：“你有什么办法能稳定时空？”
“我需要靠近最中间的那面大镜！”苏凝指着铺子中央的一面巨大铜镜，那镜子比人还高，镜框上刻满了诡异的符文，正是时空紊乱的核心，“那是所有时空分支的源头，只要我用金色印记的力量稳住它，就能将所有人都拉回来！”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从铜镜后走了出来，他手里拿着一把折扇，脸上带着诡异的笑容，正是镜花楼的老板。“沈大人，苏姑娘，好久不见。”
苏凝和沈墨卿同时愣住：“你认识我们？”
“当然认识。”老板轻笑一声，折扇一挥，周围的铜镜都开始剧烈震动，更多的时空分支被撕裂，“我不仅认识你们，还认识未来的沈大人呢。毕竟，我可是来自另一个时空分支的‘沈墨卿’啊。”
“另一个时空分支的我？”沈墨卿瞳孔骤缩，握紧了绣春刀，“你想干什么？”
“不干什么，就是想邀请你们，加入我的‘完美时空’。”镜花楼老板（沈墨卿）说道，“这个时空太无聊了，充满了遗憾和痛苦。而我的完美时空，没有战乱，没有邪祟，每个人都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难道不好吗？”
苏凝心中一沉：“你所谓的完美时空，是用撕裂其他时空分支换来的吧？那些失踪的人，都被你当成了构建完美时空的养料！”
“养料？”镜花楼老板（沈墨卿）嗤笑一声，“他们是自愿的！我只是给了他们一个选择，一个摆脱痛苦的机会。你看他们，在我的完美时空里，是不是过得很幸福？”他抬手一挥，一面铜镜的画面放大，里面的百姓正安居乐业，脸上都带着笑容，与现实中的痛苦截然不同。
“那不是幸福，是虚假的幻象！”苏凝怒声道，“用别人的自由和时空的稳定，换来的虚假幸福，根本不是完美！”
“是不是虚假，可不是你说了算。”镜花楼老板（沈墨卿）的眼神变得冰冷，“当年，我眼睁睁看着我的苏凝死在归墟之地，而我却无能为力。从那一刻起，我就发誓，一定要创造一个没有痛苦的完美时空，哪怕代价是撕裂无数个时空分支！”
沈墨卿心中一震，他能感受到对方心中的痛苦和执念，那是与他截然不同，却又无比相似的情感。“我明白你的痛苦，但你这样做，只会让更多人陷入灾难！时空有它自己的规则，强行改变只会导致更大的混乱！”
“规则？规则就是用来打破的！”镜花楼老板（沈墨卿）大喊一声，折扇一挥，中央的巨大铜镜发出强烈的光芒，无数条黑色的锁链从镜中涌出，朝着苏凝和沈墨卿射去，“既然你们不肯配合，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我会将你们也拉入完美时空，让你们永远留在那里，再也不会有痛苦！”
沈墨卿挥刀斩断锁链，金色的内力与锁链碰撞，发出“滋滋”的声响：“我不会让你得逞的！每个时空都有它存在的意义，哪怕充满了遗憾，也不该被强行抹去！”
苏凝趁机朝着中央的巨大铜镜冲去，金色印记的光芒暴涨，想要稳定时空。可镜花楼老板（沈墨卿）早有防备，折扇一挥，一面铜镜突然飞到苏凝面前，镜中射出一道光芒，将苏凝卷入其中。
“苏凝！”沈墨卿大喊一声，想要冲过去，却被无数锁链缠住，动弹不得。
苏凝只觉得眼前一花，再睁眼时，已经身处一个陌生的街道。这里的应天府比现实中更加繁华，百姓们脸上都带着笑容，没有战乱，没有邪祟，甚至连沈墨卿手臂上的旧伤都消失了。
“怎么样？这里是不是很好？”镜花楼老板（沈墨卿）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这里，你和沈墨卿可以永远在一起，再也不用面对那些危险和痛苦。”
苏凝转头，看到沈墨卿正站在不远处，朝着她微笑，眼神温柔，没有丝毫疲惫和伤痛。她心中一动，一股强烈的诱惑涌上心头——如果能永远留在这样的时空，是不是真的很好？
可就在这时，她手腕上的金色印记突然发烫，脑海里闪过现实中沈墨卿的身影——他为了护她，不惜以身犯险，哪怕遍体鳞伤也从未退缩；闪过那些被她拯救的百姓，他们的笑容虽然带着疲惫，却无比真实；闪过林砚和老周，他们并肩作战，从未放弃过希望。
“这里不是真实的！”苏凝猛地清醒过来，金色印记的光芒暴涨，“真正的幸福，不是逃避痛苦，而是和在乎的人一起，面对所有的困难和挑战！这样虚假的完美时空，我不稀罕！”
她握紧拳头，金色印记的力量爆发，朝着周围的时空壁垒冲去。虚假的街道开始扭曲、破碎，镜花楼老板（沈墨卿）的声音带着愤怒：“为什么？这么好的机会，你为什么不珍惜？”
“因为我爱的，是那个愿意和我一起面对风雨的沈墨卿，不是活在虚假幻象里的影子！”苏凝大喊一声，金色光芒冲破时空壁垒，她的身影重新出现在镜花楼里。
此时，沈墨卿已经挣脱了锁链，正与镜花楼老板（沈墨卿）激战。两人的招式一模一样，绣春刀的金光碰撞在一起，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时空都在剧烈震动。
“苏凝，你没事吧？”沈墨卿看到她回来，心中一喜。
“我没事！”苏凝立刻冲向中央的巨大铜镜，金色印记的光芒注入铜镜，铜镜上的符文开始稳定，周围的时空乱流也渐渐平息，“沈大人，帮我挡住他，我要把所有人都拉回来！”
镜花楼老板（沈墨卿）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休想！我不会让你破坏我的完美时空！”他猛地催动内力，绣春刀的金光暴涨，朝着苏凝劈去。
沈墨卿立刻挡在苏凝身前，挥刀抵挡：“你的对手是我！”
两把绣春刀再次碰撞，两人都被震得后退。镜花楼老板（沈墨卿）看着沈墨卿，眼中充满了不甘：“为什么？我们明明是同一个人，你却要阻止我创造完美时空？难道你不想要一个没有痛苦的未来吗？”
“我想要！”沈墨卿的声音坚定，“但我知道，真正的幸福，不是靠逃避得来的。那些痛苦和遗憾，虽然难熬，却也让我们学会了珍惜，学会了成长。没有经历过风雨的幸福，根本不算是真正的幸福！”
他挥刀再次上前，金色的内力带着坚定的信念：“我不会让你再伤害任何人！”
两人再次激战在一起，招式越来越快，金光四射。苏凝专注于稳定铜镜，金色印记的力量源源不断地注入，被困在时空分支里的百姓开始一个个被拉回来，他们的身体渐渐凝实，眼神也从迷茫变得清醒。
“快！再加吧劲！”苏凝大喊一声，体内的力量快速消耗，额头布满了冷汗。她能感受到，镜花楼老板（沈墨卿）的力量越来越强，沈墨卿渐渐有些吃力，手臂上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
就在这时，三百年后的南京，林砚和老周也遇到了同样的情况。一家新开的“镜花馆”突然出现，无数人进去后失踪，里面同样布满了能撕裂时空分支的铜镜，而馆主，正是另一个时空分支的“林砚”。
“这些铜镜能撕裂时空！”林砚脸色凝重，手腕上的金色印记发烫，“老周，我们必须尽快稳住核心铜镜，否则时空会彻底崩塌！”
老周握紧桃木剑：“你去稳住铜镜，我来挡住这个‘你’！”
两个时空的战斗同时进行，苏凝和林砚的力量通过血脉共鸣相互支撑，沈墨卿和老周也拼尽全力，与另一个时空分支的自己激战。
明朝的镜花楼里，沈墨卿终于找到机会，绣春刀的金光暴涨，一刀劈在镜花楼老板（沈墨卿）的胸口。镜花楼老板（沈墨卿）喷出一口鲜血，后退几步，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你竟然真的舍得毁掉完美时空？”
“那不是完美时空，是灾难的源头。”沈墨卿的声音冰冷，“我不会让你再错下去。”
苏凝此时也终于稳住了中央铜镜，所有被困的百姓都被拉了回来，时空乱流彻底平息。铜镜上的符文渐渐黯淡，镜花楼老板（沈墨卿）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他看着沈墨卿和苏凝，眼中闪过一丝悔恨：“如果……如果当年我也能像你一样想通，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沈墨卿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镜花楼老板（沈墨卿）自嘲地笑了笑，身体渐渐消散在空气中：“希望……希望你们的时空，不会再有这样的遗憾。”
随着他的消失，镜花楼里的铜镜也纷纷碎裂，化作飞灰。苏凝和沈墨卿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大口地喘着气。
与此同时，三百年后的南京，林砚和老周也成功解决了另一个时空分支的“林砚”，稳住了时空。
苏凝靠在沈墨卿的肩上，看着窗外的阳光，心中充满了感慨：“原来，每个时空分支里的我们，都有着不同的选择，不同的命运。”
沈墨卿握紧她的手，眼神坚定：“不管其他时空的我们是什么样子，我们只要守住自己的选择，守住彼此就好。”
苏凝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可就在这时，苏凝手腕上的金色印记突然剧烈发烫，脑海里传来未来沈墨卿的声音：“小心！镜像迷局只是开始，更多的时空分支正在崩塌，一个更强大的敌人正在靠近，他想要吞噬所有的时空分支，成为唯一的存在！”
苏凝和沈墨卿同时脸色一变，心中充满了凝重。他们刚刚解决了镜像迷局，没想到又出现了更强大的敌人。
而此刻，在时空的最深处，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身影正站在无数面铜镜前，看着各个时空分支的景象，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他的手中拿着一个黑色的沙漏，沙漏里的沙子正在快速流逝，每流逝一粒，就有一个时空分支彻底崩塌。
“所有的时空分支，都将成为我晋升的养料。”黑影的声音阴冷而疯狂，“沈墨卿，苏凝，林砚，老周，游戏才刚刚开始，你们准备好了吗？”
苏凝和沈墨卿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坚定。不管未来有多少危险，不管敌人有多强大，他们都会一起面对，守护好这个时空，守护好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