亥时初,一行人轻装简行,趁着夜色,悄悄地出发。
留下天鹰教大队人马,大张旗鼓地向天鹰教总坛而去。
青龙坛的船只品质精良,水手也是老手。一路三班倒,人停船不停,昼夜不息,十天后,船只在武昌渡口停下。
俞岱岩、殷梨亭、莫声谷三人,已经带着武当弟子,在渡口接应。
众人相见,均是两眼泪汪汪,心里喜洋洋。
“二哥,五弟,弟妹,程兄,形势危急,来不及叙旧。我们速速回山。”
俞岱岩强行按下激动的情绪,看着众人,神色凝重的说道。
“三哥,怎会如此?”张翠山愧疚不已,他只想带着妻儿拜见师父,不想引起江湖大战,更不会愿意因为自己,毁了师父的寿宴。
殷素素的神色,也是凝重与不安并重。她看着俞岱岩看她的神色并无异样,还以为十年前的旧事没有暴露。
其实,她只要从俞岱岩对师兄程淼的称呼上联想,就会发现,事情可能不是她想的那样。
多年兄弟,张翠山话一出口,俞岱岩就猜到他的想法。
“五弟,不必在意,屠龙刀和谢逊的消息,只是借口。主要还是这些人,眼红我们武当这些年的发展,故意在这个时机发难。想迫使我们武当妥协,哼,他们还不够格。”
“没错,五哥。这不是你的错。还有,大哥、四哥已经召集各路江湖朋友,我们武当,也不见得就怕了他们。”
已经成婚的殷梨亭,依旧赤子之心不改,对于江湖上的这些蝇营狗苟,很是不屑。
“就是就是,正好五哥你回来了。到时,真武七截阵一出,我看这些人,有几个人能全须全尾的下山。”莫声谷也行走江湖多年,深知江湖人的秉性。只有把他们打疼了,打怕了,他们才会学会听我们说话。
小张无忌趴在秦真背上,只觉得几位叔叔伯伯好厉害,眼神亮晶晶的。
“好了,六弟,你刚成家,不必如此暴躁。”
“还有七弟,江湖之上,藏龙卧虎。切记不可大意。”
俞莲舟以二师兄的威严,镇压了不安分的六弟和七弟。
“大家先行回山。按照时间推算,其余各派的高手,也应该反应过来,或许,此时,他们就在前面等我们。”
三人留下带来的武当弟子,配合天鹰教弟子安置船只,从后面缓缓跟上。七男一女一小孩,再次出发,策马驾车直奔武当山而去。
狂奔两个时辰之后,人困马乏,众人在一处溪边,暂时休整。
众人都不傻,如果只有张翠山,那他们不惜马力,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在江湖人士没有回应之前,就回归武当。到时,任谁都不敢,上武当撒野。
意外的是,张翠山带着他的孩子。小张无忌年纪太小,受不了骑马的苦。即使选择水路,此时的小无忌,依然神情憔悴,眼神飘忽,显然已经快到极限。即使乘坐马车,依然无法消除小张无忌骑马造成的体力消耗。
“师父,各位师叔,这样下去不行。我们倒是无所谓,师弟快撑不住了。”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两道身影迅疾如风,冲到秦真身边,一把抱住小张无忌的身体,神情难看。
“啊?!无忌,你怎么样?”
“爹,娘,我好累啊。”
说着,小无忌的眼皮,已经控制不住地半开半合了。
也难怪,先是在海上漂流数月,从海外归来。还没来得及休息,又是十天十夜的航行,铁打的人,也不一定能撑得住。何况是一个孩子。
“二哥?”
“二伯?”
夫妻俩没有出声,只是盯着俞莲舟,眼神犹豫。
心念一转,俞莲舟就想到了对策。
“既如此,五弟,弟妹,你们和程兄,三弟,先行回山,确保安全。切记,不可回头。我和六弟、七弟,还有真儿,带着无忌,后面跟上。想来,江湖中人只是为了屠龙刀和谢逊而来,不会对无忌有什么不好的想法。”
“不行,这样岂不是分散了我们的力量。到时,不论是哪一方出了问题,后果都不堪设想。”程淼首先提出反对。作为天鹰教中人,他从来不介意,以最大的恶意揣测对手。
连莫声谷也表示不可。
“二哥,我倒是认为,不需要如此谨慎。我们这些人一起,天下之大,何处不可去?”
殷梨亭没有说话,显然也是认可三哥俞岱岩的话。
“五弟,弟妹,你们的意见呢?”
张翠山正要说话,被自家媳妇瞪了一眼,将到嘴的话,又咽了下去。
“二伯,我还是想和无忌在一起。”
“好,那我们好好修整一番。慢慢回山。我也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人,敢来找我们的麻烦。”
其实,俞莲舟如此谨慎,不单单是为了以保万全,还因为,突破到绝顶境界的他,心态越发的谦逊。
“哈哈哈,张翠山,你真的回来了!谢逊那恶贼在哪?”
众人刚刚商定完对策,还没有修整多久,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阵怒喝,伴随着身影起落之间带起的风声,七道浑身漆黑,只露出一双眼睛的黑色人影,先后落在众人面前。
“什么人?”
莫声谷反应最为迅速,已经拔出了长剑,剑指前方。
其余几人,手掌也按住兵器,做好随时出手的准备。殷素素护住小无忌,张翠山挡在母子俩身前。秦真和程淼,分别守住小无忌周围。
七个黑衣人,高矮胖瘦不一,手中兵器却并无二致,都是三尺长的百炼精铁长剑。七人打量着对面的阵容,没有言语,最后,由站在中间,明显是首领的黑衣人负责回话。
“莫七侠,我们只是无名小卒。只是想问张五侠一个问题,谢逊那恶贼,是死是活?”
“凭什么你问了,我五哥就要回答你?就凭你不敢露面么?”
莫声谷故意表现的很是嚣张。看看能不能诈出一些信息。
可惜,黑衣人首领,显然也不是一般人。面对莫声谷的挑衅,故作不理。而是目光直直的指向张翠山。
“张五侠,怎么,不敢自己出来面对江湖朋友么?堂堂武当五侠,还要自己师弟顶在前面?”
“无可奉告。”
“既然如此,得罪了。”
“上——”
音未落,剑已出,七声剑鸣,如同一声。
七道剑影,直指首当其冲的莫声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