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从包里拎出个素白布袋,往高玥手里塞。
这种布袋最是隐秘,旁人就算瞧见,也猜不出里头装的什么宝贝。
使不得!
高玥慌忙推拒。
她心知这物件金贵,若非杨建顶着副厂长的身份,旁人哪会相赠?像她这样的小播音员,平日里根本沾不到边。
见外了不是?
杨建不由分说硬塞过去。
可别推来推去,待会儿碰坏了,谁都吃不成。
高玥本要退还,被这话唬住,赶紧攥紧布包。这稀罕东西,她当宝贝似的捧着。
不多时到站下车。
杨建,分你几个?
她问道。
我这儿还有。
杨建晃了晃另一只小布袋。
高玥这才安心,拎着草莓欢欢喜喜往家走。
杨建收好东西,蹬着自行车回大院,今日不打算再出门。
杨建!
突然蹦出周晓白明媚的笑脸。
喏,给你的。
杨建顺手递过那小布袋。
什么好东西?
周晓白解开布袋,见着红艳艳的果子,顿时变了脸色。
哎呀!草莓!你从哪儿弄来的?好甜!真好吃!
她捏起一颗送入口中,眼睛顿时弯成月牙。
喜欢就好。我先回了,今儿逛得乏了。
杨建摆了摆手匆匆告退。
(
杨建...那好吧!
周晓白看着杨建走远的背影,只得应下,寻思着明日再来找杨建。
她咬着草莓,边吃边骑车往家赶。
杨建回到四合院。
前院闫老师提起二儿子闫解放即将毕业找工作的事。
杨建听说是好几个月后的事,便说等毕业时再看,有岗位就让闫解放来,没有也没法子。
他可不能为这事长期占用一个岗位。
闫老师只能作罢。
杨建推着车往后院走。
遇见了马晓灵,顺手给了她一小包草莓。平日帮着收拾屋子洗衣服,总该表示一下。
马晓灵连声道谢,她头回见到草莓这种稀罕物,乡下都不曾见过。
杨建摆摆手示意不用客气,正要进屋。
刚迈步却被二大妈叫住。
杨建,你那花儿不许摆外头,都得搬进屋去,影响院子整洁,回头你还得负责打扫。
刘家大嫂,这可是我家门口这片地儿。再说了,您家那鸡笼子咋就没事?
杨建指了指相邻的几户门口。
他目光转向刘家门前的鸡笼,满脸不解。
各家养鸡是允许的,但种花不行,招惹蚊虫!
二大妈振振有词。
杨建给气笑了。
这不是典型的只许自家养鸡,不让旁人种花么。
赶紧收拾,全院住户都积极配合,你也得照办,别让我这卫生委员难做!
二大妈催促道。
她杵在那儿不动弹,看样子是非要盯着杨建收拾完才肯走。
呵,能养鸡却不能种花?今儿我偏不收拾!
杨建直接顶了回去。
刘海忠的媳妇钻了牛角尖,真把卫生员当个官儿了。人家在自家门口摆几盆花草,又没招谁惹谁,她也跑来指手画脚。
光福、光天,快出来!有人不守规矩!
二大妈扯着嗓子喊。
杨建瞧这架势差点笑出声——刘海忠家这婆娘真是魔怔了。
还真当个卫生员就能耍威风了。
177:端了刘家老窝!
谁?哪个不长眼的敢不服管?
刘光福兄弟俩提着拳头冲出来。
这俩活 ** 横眉竖眼的架势,活像谁不听话就要当场把人捶扁。
是杨建!
二大妈手指头都快戳到杨建鼻尖上,唾沫星子乱飞:我让他把花盆搬进屋,他非但不听,还敢顶撞,简直是没把卫生员放在眼里!
刘光天看见杨建就犯怵,气焰先矮了半截—— ** 跟杨建较劲,吃亏的都是他。
刘光福可不管这些。
他觉着逮着机会了,张口就喷:姓杨的,现在立刻把花盆搬进去,否则别怪老子拳头不长眼!
我就搁这儿,你能怎的?
杨建眉毛都不带动的。
找打!
刘光福抡着拳头就扑上来。
他琢磨着趁马大锤那帮人没来,先揍了再说。
刘光天脸色唰地变了,心说坏事了。
二大妈咧着嘴等着看热闹。
她早看杨建不顺眼,今天可算逮着机会整治了。
谁知眨眼的工夫——
刘光福扑了个空。
杨建身子一闪,照着刘光福肚子就是几记狠的。
刘光福疼得面容扭曲,整个身子瘫倒在地,蜷成虾米状,泪珠子直往下掉。
哎哟喂,我的儿!
二婶脸色骤变,扯着嗓子喊道。
杨建你个野种崽子,竟敢对咱家孩子下 ** !
她张牙舞爪地冲着杨建破口大骂。
杨 ** 手就是一记耳光。
他哪会跟刘海忠老婆客气。
紧接着啪啪啪三声脆响,直把妇人的脸扇得肿起老高,这才觉得心头畅快些。
姓杨的,你敢动老娘?
二婶捂着胀痛的面颊,手指哆嗦着指向杨建,骂街的狠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是真怕再挨顿胖揍。
这时节院里人都爱瞧热闹,三三两两围了过来。刘海忠蹬着自行车回来,拨开人群瞧见自家婆娘挨打,顿时拉下脸来,端起官架子开始摆谱。
杨建同志你犯 ** 错误!殴打大院卫生员就是藐视组织纪律,必须严肃处理!
他打着官腔满嘴跑火车,连组织纪律这种词儿都蹦出来了。
可惜这位初小文化的老爷子水平有限,论起扣帽子的本事比易忠海差远了。
那边厢马大锤早脚底抹油,把街道办王主任请了过来。
这本就是杨建安排的后手。
既然刘家非要触霉头,干脆连根拔起永绝后患。
这也解释了为何暗处的死士们始终按兵不动。
刘组长不问青红皂白就给我定罪,您这领导干部当得可真够格!
杨建瞥见王主任还没到跟前,先跟刘海忠打起嘴仗。
这个...
刘海忠被他噎得老脸一红。
确实当领导得讲程序,总该先调查再下结论。
老头子捋了捋思绪,端起架子问道:
那你来说说是咋回事?
(
杨 ** 开口问道:我在自家门口摆几盆花,你媳妇偏说有毛病,你来评评理,这儿到底哪儿不对劲?
刘海忠一时语塞,支支吾吾答不上来。他心想从前易忠海当一大爷时,也从没干涉过大家在门前摆花,这能有什么问题呢?
怎么没问题?二大妈顶着张肿脸跳出来嚷嚷,你这些花招来多少蚊子?今天要不搬走,看我不给你把花盆砸喽!
确实招蚊子。刘海忠赶紧帮腔,脸上透着得意,总算找到整治杨建的由头。刘光福也昂着脑袋附和。
杨建余光扫见人群后踱来的王主任,嘴角微扬:照这么说,你家门口养鸡搞得满地鸡粪,岂不是更该管管?
刘海忠又被噎住了。这么一比,似乎自家的问题确实更严重些。
胡扯!二大妈尖着嗓子叫道,家家都在门前养鸡,就你非要摆花出风头,带坏大院风气。今天不收拾利索,这些花儿别想保得住!
没错,破坏集体规矩就该处罚!刘海忠有了婆娘帮腔,底气顿时足了。
好个威风八面的一大爷!王主任沉着脸从人堆里走出来,刘海忠,你就是这么当领导的?
王、王主任?刘海忠瞬间面如土色。
二大妈跟刘光福、刘光天察觉到情况不对,悄悄后退几步站到角落。
杨建嘴角微微上扬,明白接下来的局面王主任完全能够掌控。
只是没机会亲手教训刘海忠让他有些遗憾,只能改日再找机会收拾这老滑头。
周围邻居们脸上挂着看好戏的表情,目光齐刷刷投向手足无措的刘海忠。他们早看见王主任过来,却默契地保持着沉默。
刘海忠!给我说清楚!王主任厉声喝问。
这个...我...刘海忠结结巴巴挤不出完整句子。他虽想整治杨建,但那些荒唐话自己也明白站不住脚。
即日起撤销你一大爷职务,你爱人那些自封的卫生员头衔也一并作废,咱们大院不搞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王主任斩钉截铁宣布决定,根本没给他解释机会。
王主任!这可使不得!我才当上一大爷...刘海忠急得直搓手。
二大妈等人闻言也慌了神,他们还没当够那些自封的官儿呢。
就凭你刚才的所作所为,还配当一大爷?王主任冷冷反问。
刘海忠哑口无言,肠子都悔青了。早知会落得这般田地,还不如找个像样的由头。
新的一大爷由杨建担任,至于三大爷人选,就让杨建推荐个品性端正的同志。王主任一锤定音。
啥?!刘海忠瞪圆了眼睛。
杨建面色陡然沉了下来,他完全没料到在收拾刘家的过程中,自己竟被推上了壹大爷的位置。
二大妈遭刘海忠殴打,傻柱再赴相亲!
王主任,这安排恐怕欠妥吧?
杨建拧着眉头问道。
当三大爷已是勉强,如今要当壹大爷,他心底颇为抵触。
杨副厂长此言差矣,能者多劳嘛。您在厂里德高望重,当院里的壹大爷正合适。王主任笑容可掬地回答。
杨建嘴角泛起苦笑——自己何时竟成了德高望重的典范?
让杨副厂长当壹大爷最合适不过!马大锤突然扯着嗓子附和。
在理!
众人七嘴八舌地应和着。
闫阜贵也挤过人群帮腔: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杨建当壹大爷正合适。
眼见此景,原本还盼着重回壹大爷之位的刘海忠,此刻彻底心凉。他满心盼着杨建推辞,好让自己重掌大权,却不知王主任早将他剔除人选。
杨副厂长,您看这众望所归...王主任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罢了,就这样吧!
杨建无奈地瞥向马大锤等人,眼中带着埋怨——都是这帮人煽风 ** 。
众人顿时眼神飘忽,纷纷盯着地面不敢接话。
三大爷的人选您来定,我先回街道办了。王主任说罢便转身离去。
杨建望着王主任的背影高声道:您慢走!
转身环视众人,他的目光最终钉在马大锤身上:三大爷就由马大锤担任,日常事务你和老闫商量着办,不必事事找我,明白吗?
保证完成任务!马大锤把胸脯拍得咚咚响。
闫阜贵点头应允。
他已决定服从杨建的安排。
这一点易忠海和刘海忠无法做到。
如今全院都听从杨建调配,包括两位大爷也不例外。
解散!
杨建直接宣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