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但时间对林微光来说像被糖浆裹住,流速慢得离谱。画室里,她举着笔发呆,颜料在调色盘上干掉,画布空白一片,脑子里却全是陆辰逸昨晚那句“明晚空出来给我”——声音低哑,带着点不容置疑的霸道,像复读机一样循环播放。
沈欣欣看不下去,戳她肩膀:“喂,陆大少爷要给你惊喜,你至于把魂都丢了吗?”
她嘴硬否认,身体却很诚实——下午三点就溜回宿舍,站在衣柜前开启“换装马拉松”。连衣裙铺了满床,最后选中一条白色蕾丝款,正面乖巧,背面小心机,一转身高腰处露出一小片皮肤,像偷偷藏了把羽毛扇。她把头发卷成自然弧度,镜子里的人清新里带着点妩媚,连自己都忍不住眨眼:嘿,还不错。
晚上六点五十,她踩着新买的小皮鞋下楼,晚风带着夏夜的温热,吹得小腿痒痒,心跳比风还快。
七点整,黑色轿车准时滑到面前,像掐着秒表。车门打开,陆辰逸走出来——黑色西装剪裁完美,白衬衫领口敞开一颗扣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却带着点随性的凌乱,像刚从某个时尚杂志封面走下来。他目光落在她身上,明显停滞半秒,喉结轻轻滚动,声音低得近乎耳语:“很美。”
简单的两个字,却像有人在她耳边点了一把火,烧得耳尖通红。她小声道谢,钻进车里,像钻进一个移动的黑色盒子,空气里全是他的清冽气息,连呼吸都不敢大声。
车子沿着海岸公路飞驰,窗外是沉沉夜色,海面黑得像墨汁,偶尔有渔火一闪而过,像谁在黑布上扎了几个小洞。她忍不住问:“还是上次看日出的海湾?”
他卖关子:“到那儿就知道。”
车子最终停在一个地势更高的临海悬崖,观景台空旷得能听见风声。脚下是漆黑的海,头顶是碎钻般的星,浪声“哗啦——哗啦——”,像大海在低声哼唱。他牵着她走到栏杆边,掌心干燥温暖,手指却有点紧,像怕她会被风吹跑。
“等我一下。”他松开手,快步走向车子。林微光独自站在悬崖边,心里犯嘀咕:惊喜呢?难道让我数星星?
下一秒,答案揭晓——
“咻——”一道金光从地面窜起,像逆行的流星,拖着长长尾焰直冲夜空,在最高点“砰”地炸开,金色向日葵瞬间绽放,花瓣流光溢彩,亮得她下意识抬手遮眼。
还没回过神,接连不断的锐响此起彼伏—— “咻咻咻——” 红色玫瑰、蓝色星辰、紫色鸢尾、绿色四叶草……每一朵都形状各异,在头顶竞相炸开,像有人把调色盘打翻在夜空,漆黑幕布被染成流动的彩色画卷。
这不是公共烟火,这是——私人定制?只为她?
林微光仰着头,嘴巴张成“o”形,眼眶被光亮点得发烫。最后一组烟火同时升空,炸成银色瀑布,缓缓坠落,像无数颗钻石从天上倾泻。光雨未散,陆辰逸从光影交错处走来,黑色西装被烟火镀上一层柔光,像从电影里走出来的男主角。
他手里没有玫瑰,没有戒指,没有任何象征性道具,只有一双被烟火映亮的眼睛,深邃得能把人吸进去。他走到她面前,停下脚步,海浪声在远处伴奏,呼吸与心跳清晰可闻。
所有理性、计算、风险评估,在这一刻统统被烟火烧成灰。他低头看她,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一字一句:
“林微光,现在——我可以正式地,追求你吗?”
不是合约,不是理性选择,不是暧昧试探。是在经历过挣扎、确认、守护与共同面对之后,在这样一场用尽心思的浪漫见证下,他剥离所有外壳,以一个纯粹的心动者身份,向她索要一个真正的开始。
林微光的泪水终于决堤,滚烫地滚过脸颊,却在嘴角开出花。她看着他,看着这个为她点燃整片星空的男人,在泪光中笑得比烟火还灿烂。
答案,早就不言而喻。
第二卷「心动破局」在这句问句与漫天星火余晖中圆满落幕,而更加炽热、也必将面临更多现实考验的「星火燎原」之恋,正随着海风,悄然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