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了。”
“我们赢了。”
“金军败了。”
“官家万岁。”
今日的汴京是兴奋的,喜悦的,欢腾的,也是劫后余生的。
所有人载歌载舞,来到街上,和众人大声的共享这份喜悦和激动。
被朝臣数落了好久的赵构终于回到宣德殿。
赵构摸了摸头,抱怨道,“真是的,朕不就失策了那么一点点吗?用的着这么说我吗?”
吃着糕点的小七斜睨了他一眼,心中冷哼,赵小九,你就浪吧,宿主离你不远了。
准备好你的手吧。
赵构忽的感觉手心一凉,狐疑的看向小七,“小七,你是不是在骂我。”
小七叼了一块糕点,转过头不理他。
赵构拿起一块糕点,塞到嘴里,对着一旁的张恒之大吹特吹。
“恒之,你是不知道,昨晚朕如赵子龙般在敌营杀的七进七出,杀的那是人头滚滚,敌人都不敢近朕三尺之内。”
张恒之看着赵构脸上的伤痕,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赵构立即慌了起来,“恒之,你别哭啊,朕不是没事吗?”
张恒之早就听李纲说了昨夜的凶险之处,金军集结的太快了,官家压根来不及突破,就被困了。
要不是小七大人,官家可真就回不来了。
小七嘎嘎嘎的嘲笑起赵构来。
赵构立马朝小七扑了过去。
小七在宣德殿乱飞,时不时不小心碰到一些赵构喜欢的摆件。
赵构连忙大喊,“恒之,别哭了,快替我接住我最爱的花瓶啊。”
张恒之看着抓住花瓶在空中挑衅的看着赵构的小七,嘴角一抽。
一人一鸟都不是好东西。
翌日上朝,众人就俘虏一事开始朝议。
赵构撑着头,打了个哈欠,看着底下众人争论的热火朝天,眼里满是无聊。
一些礼部官员看着赵构这副懒散的样子,撇过了头,官家应该是太累了,他们这些官员应该理解才是,理解才是啊。
众人讨论来讨论去,都没讨论出个章程,毕竟四万人可不是个小数目,总不能真杀了吧。
可要留着,每日的粮食就是一笔不少的数目。
赵构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众卿还未想好,要不先听听朕的主意。”
众人立即躬身,“请官家赐教。”
赵构呵呵一笑,“把他们丢去开垦荒地,修路建房,什么活累让他们干什么。
然后修书一封给金国,一个士兵一千两银子,要他们拿钱来赎,还让他们赔付我们的的损失,并归还燕地七州。 ”
李纲皱眉,“陛下,金国怕是不会答应。”
赵构无所谓的说道,“不答应就不答应好了,我们正好可以把消息散播到金国民间。
言明,我们大宋乃礼仪之邦,不忍灭杀俘虏,可怎赖你们的君王因为那银子不顾你们孩子的安危。”
赵构摸了摸下巴,接着说道,“至于燕地七州,我们直接屯兵边境,要是他们不同意,我们开打不就好了。”
赵构这番话完完全全戳到了主战派的心坎上。
“陛下,臣附议。”
“臣附议。”
……
接到小七消息的谢珩拳头紧握,很想狠狠揍赵构一顿。
听到斥候来报,前方有溃逃金军时,把气都撒到了金军身上。
很快,汴京保卫战的战果就传到了各方耳里。
前来的勤王的将军们大多错愕的看着传令兵。
你是说官家带领着三千人大破完颜宗望的六万人,不但大胜,还随手解决了完颜宗望吗?
这对吗?
宗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然官家还在康王时,就时不时来信跟他请教兵法之类的,但这是不是离谱了些。
听到抽兵北上的召令后,宗泽也还在震惊中,没有回过神来。
离汴京不远的种师道沉默了,勤王勤了个寂寞。
康,不,官家厉害,他之前就看官家不凡。
种师道让士兵注意清扫周围溃逃的金军,自己带着五百亲兵快马前往汴京。
岳飞在营中听到上官宣布汴京赵构大破金军后,对赵构神往不已。
三千大破六万,官家是如何做到的。
听到前往边关的调令,岳飞浑身开始沸腾起来。
难不成,官家想趁此机会,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
岳飞眼神直直看向汴京的方向,心中遗憾,竟不能一睹天颜。
三日后,种师道没到,谢珩到了。
在张恒之的带领下,谢珩一路畅通无阻。
赵构在殿内急得团团转,“完了,完了,小七,先生肯定很生气,怕不是要打死我。”
小七冷哼一声,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没等赵构想好藏哪,谢珩已经走进来了。
赵构看着谢珩盔甲都没换,风尘仆仆的进宫,就知道一顿毒打免不了的。
赵构环视了谢珩一圈,没看到教鞭。
看来是落在谢府了,先生没来得及拿,正要松一口气时,就见谢珩嘴角微微上扬,从袖子里掏出了教鞭。
赵构眼神慢慢瞪大,为什么穿着盔甲,先生还能把教鞭藏在袖子里。
赵构退后两步,看着熟悉的褐色的,泛着幽光的教鞭,觉得自己灵魂深处传出阵阵痛意。
谢珩带着寒意和愤怒的声音传到赵构的耳边。
“伸手。”
赵构下意识伸出左手。
“啪。”
……
十下后,赵构的手红中带着青紫。
赵构咬着牙,没有出声。
小七和张恒之早就出去了。
谢珩看着他不吭声的样子,就知道他也在后悔。
冷哼一声,坐在椅子上。
“错哪了?”
赵构闷闷的声音响起,“不该轻敌,不该高估自己的实力,不该随意的出城,不该辜负相信我的将士们。”
谢珩胸口微微起伏,“你以为自己很厉害吗?
你要是被金军俘虏,用来威胁李纲等人,那汴京和大宋该怎么办?”
赵构立马抬头,眼神亮的如火焰一般,“我不会给他们俘虏我的机会。”
“若真如此,在他们活捉我的前一刻,我就会拔剑自刎。”
谢珩握着拳,看着这个和第一次相见时,完全不一样的少年,手里的教鞭怎么也举不起来。
赵构看着谢珩的眼睛,“先生若是处于我那日的境地,那么好的机会,先生会不会夜袭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