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沉的夜幕上,烟花不断升空,又快速落下。
如流星般突然出现又消失。
“对了,先生,我排行第几?”
谢珩盯着天空,眼神带着怀念,“第九。”
赵构皱眉,“我竟然是第九个,先生,师兄师姐们都比我厉害吗?”
谢珩微微摇头, 认真的看着赵构,“不必跟他们比。”
“你做到你所能做的最好就是了 。”
赵构沉默,所以我现在还很差。
不行,比我厉害的人还有八个,我要更厉害才行。
我要当老大。
“先生,您还有什么不传之秘,可以教给我的吗?”
谢珩呼吸一滞,“你把当前的东西学好,不要好高骛远。”
赵构隐隐察觉到先生今日对他的容忍度格外的高,得寸进尺的说道,“先生,您教徒有没有留一手。”
谢珩右手紧握,冷声道,“没有。”
“那先生,我的师兄里有能打得过您的吗?”
“没有。”
“那先生您教师姐什么?”
“医术。”
赵构惊叹道,“您还会医术。”
谢珩点了点头。
“那我能学吗?”
谢珩端详了赵构片刻,“你不行,你太忙了。”
“执掌天下,拔除整个天下的病灶,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行医。
做好这个,你就非常厉害了。”
“好,先生,我会做到的。”
李纲等人在远处观赏着鳌山灯,看着师徒二人,有人好奇道,“你们说,官家和谢相在说什么呢?”
“估计在谈论民生吧。”
论他们对谢珩的了解,还真有可能。
高登笑道,“我看谢兄是想给官家布置课业吧。”
王景摇了摇扇子,“我也觉得。”
……
正月初一
大朝会。
赵构一醒来,就看到张恒之微笑着的大脸,心头一惊。
眼神微眯,“张恒之,你想吓死朕吗?”
张恒之眼神激动,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官家,时间不早了,奴婢正要唤您起身。”
赵构微微颔首。
洗漱后,张恒之一挥手,四五个宫女鱼贯而出,端着新做的冕服和冕冠走了进来。
赵构张开双手,任由宫女为他穿衣。
一刻钟后,更衣完毕。
赵构一甩袖子,看着身上的冕服,满意的点头,此刻朕肯定是威风凛凛,气场强大,众人见之无不纳头就拜。
这还是他在先生书房里看到的话本里的词,他觉得这四个字简直深入人心,言简意赅。
张恒之立在赵构身后,沉默的等待着。
片刻后,赵构抬步前往大庆殿。
此时大庆殿内,文武百官早已到场,身着官服,整齐的分列两侧。
后殿的赵构喝了杯清茶,润润喉,之后缓步走出。
“官家到。”
众臣同时弯腰行礼,“官家万岁。”
赵构坐在龙椅上,眼神看向文武百官,不错,都很精神。
等着下一项流程的赵构看到谢珩抬步走到中央,“官家,臣启祭天。”
赵构一愣,行吧,先生高兴就好。
赵构走下龙椅,站在众臣中间,宫人们像是事先准备好了似的,动作麻利的摆上香炉。
谢珩上前两步,打开祭文。
“ 永康元年十月,太上皇之弟康王临危受命,值此金军入侵,百姓飘零,帝以此身,据守汴京,初逢乱世,今金国大败,帝收回燕地,功绩卓绝,特补告上天。
自宋启基,列圣相承,鸿业昭垂,四海归心。
今上启皇天,下禀后土,徽宗之第九子得上皇传位,隆登大位,必敬天法祖,勤政恤民,兴利除弊,以安四海;躬行节俭,杜绝恩幸,以固邦本。
更祈日月昭明,星辰顺轨,山川安靖,风雨以时。赐福于万方,俾五谷丰登,兵戈偃息,兆民康阜,国祚绵长。”
赵构越听越不对劲,这怎么像是补办的登基大典啊。
不会吧,还可以这么玩,登基大典还能补办的吗?
谢珩瞥了赵构一眼,眼神示意他别丢人。
赵构接收到谢珩的眼神,微微点头。
接过宗室递给过来的香,虔诚的拜了三拜,然后插在香炉里。
赵构没想到,众人给他来了这么一出,难怪,这冕服这么新。
赵构眨眨眼,心里感动。
这肯定是先生的意思。
赵构转身,“朕能有今日,离不开诸位臣工的辅佐,朕只有一句话,若诸位不负朕,朕就不会辜负诸位。”
此话一出,众人立即下跪。
谢珩站在一旁,看着被众人三拜九叩的赵构,心里既欣慰又担忧。
接下来是各国使臣的献礼。
看到以往嚣张无比的金国使臣今年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大宋官员都在心里暗爽。
至于明面上的挑衅什么的,作为礼仪之邦,他们还是有这个肚量的。
那要是金国使臣主动犯错,就别怪他们发难了。
被大宋官员时不时眼神扫过的金国使臣心里直骂娘。
都盯着我干嘛,去盯一边的西夏人啊,他们也很嚣张啊。
西夏使臣全程低头装鹌鹑,来时国君嘱咐了,要是惹怒了宋朝,那他也别想回去了。
别以为他没注意到宋朝百官的眼刀子嗖嗖嗖的朝他身旁的金国使臣身上刺。
他可不想惹火上身。
赵构看着座下的金国使臣,似笑非笑道,“可是我大宋的宴席入不了金国使者的口,怎么不动筷。”
金国使臣嘴角一抽,在这么多人的目光下,他敢吃吗?
“陛下,臣刚到汴京,所以有些水土不服。”
赵构哦了一声,“那使臣可要小心了。
朕可是听说这水土不服也是很危险的。”
金国使臣浑身仿佛过电一般,是威胁吧,绝对是,为什么要派我来啊。
这个大宋皇帝不是个善茬。
其他使臣眼观鼻鼻观心。
就是这样,别注意到他们。
宴席过后,已经到了下午,赵构回到寝宫,挥手让众人下去,向后一躺,直接躺在床上。
“这也太累了,一想到以后每年一次,就累的慌。”
不过没想到,先生竟然会借此给他补办一个登基大典。
当初,金军逼近汴京,他们都忙着抵御金军,完全没时间来办,等到后来有时间了,又忙着清除残余金军的事。
之后他又去了燕京。